在繹心道姑的恐怖壓力之下,不過轉瞬功夫,眾人便將自己體內的所有法力壓榨出來,形成一個小小的光球,各自握在手中,卻是個個都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修士們的法力,乃是轉化外界各種力量得來,尋常不容易耗盡,也甚少有需要抽乾全身法力的時候。凡人會精盡人亡,修士也會被抽乾法力而死,卻是繹心道姑似有一種言出法隨的本事,一句話說出來帶著浩大威能,霸氣無邊,加上眾人救望舒心切,一時間都是差點將自己耗死,拼命凝結了這法力出來。

繹心道姑看著眾人手中的法力光球,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似乎很是不屑,自己則是一把扯開虛空裂縫,探手進那一個冰火交加的宮殿之中,大手一揮,就將還在軟鞭下受苦的一眾九幽道修士元神齊齊打散,一時凝練,化出一個血紅色的小珠子,一把扯了出來。

眾人見她揮手間破滅近十位九幽道修士的元神,一時都是嚇得腿軟,又是耗盡法力,竟是元武真一屁股坐倒在地,渾身發抖,難以自持。他們卻是不知道,繹心道姑自身的地獄空間,乃是自成天地,自身在其中無所不能的地方,只要是被她拖進去了,混元大羅聖人也要受她擺佈。當然,莫說是聖人,就是尋常的仙人,此刻的繹心道姑也沒有辦法將其拖入自己的空間之中。

一把撈出那凝結了近十名修士法力的丹丸,繹心道姑又是一把扯過眾人手中的法力,將其徹底凝結一處,握在手裡,小聲道:“叫老孃犧牲了這麼多萬物,但願這小子真有無量神通。否則等他出來,老孃一定要將他元神拉走,叫他好生陪老孃玩玩!”

在眾人滿頭冷汗中,繹心道姑一時漂浮起來,透過那裂縫,一把將手中的法力丹丸丟了進去,口中大喊道:“望舒小子,接法寶罷!莫要打散了那九幽道教宗的元神,將他留給我處理!”

九幽道教宗在心象幻境之中,聞言一時絕倒,差點口吐鮮血,卻又是知道此刻若是出去,無益於自投羅網,還不如在這裡先解決了望舒,拉一個人墊背再說。一念至此,九幽道教宗便要伸手去攔截繹心道姑丟進來的東西,奈何繹心道姑對十八層地獄的理解,甩出他幾條街去,此處雖然是他的心象世界,卻也攔不住繹心道姑作為,眼睜睜看著那紅丸落入望舒手裡。

這枚凝結了元神法力的紅丸一時落在望舒手中,望舒那已經快要被元神榨幹的精神一時便得到了滋潤,又是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自己手裡冤魂哭叫不休,隨即便被蔓延到手掌上的神秘咒文一舉吸收不見,隨後化作法力,衝入元神之中,大大滿足了他元神的需求。

這股法力,堪稱人世間最為強大的力量,卻是凝練了兩位九幽道的教宗站立,六七位高明修士,以及馮元清等人的全身力量在其中,若是灌注在一個凡人身上,只怕足夠他立地飛昇,憑力量撕裂人間和仙界的屏障,肉身成聖。

當然,理論是這個理論,普天之下,除了望舒這等元神詭異之人,只怕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承受這等浩大法力的灌注,要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就撐破元神,肉身破碎,魂飛魄散了。

法力一時補充進身體之中,望舒便覺得一陣舒緩,隨即周身上下爆發出無量光芒,刺得眾人都睜不開眼睛,更是叫身旁的九幽道教宗元嬰和漂浮在裂縫外等待看戲的繹心道姑齊齊一聲慘叫,兩兩跌落下去。

剎那間,一股浩瀚無邊的法力波動瀰漫開來,充斥了整個女媧陵的大廳。片刻之後,法力波動減緩,無量光芒消散,眾人嘗試著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叫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之間面前那個九幽道教宗分割兩界形成的血紅色圓球之中,望舒無比高大的身影一時浮現出來,卻是緩緩撐破那一道由混沌劍氣劈開的裂縫,整個身子從其中掙扎出來,一時間破壞了九幽道教宗的整個心象幻境,叫他的元嬰之身都是一口黑血噴出,隨即也被從異度空間中拉扯出來,重新出現在大廳之中。

再看此時的望舒,卻是與先前又有很大不同。只見他周身上下散發著皎潔的白光,似乎整個人都是由光芒構成一般,愈發柔和俊美,幾乎男女莫辨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一種高深莫測,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的表情,高高在上,俯視著地面上不住顫抖的九幽道教宗。

先前望舒身上的道袍,此刻變成了一件寬大無比,白底藍邊的大氅,形制古樸,與上主所穿的那一件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時無風而動,更顯得他身形高挑纖長。再看望舒手中的那柄木劍,卻是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根與他本人等高的木杖,像是尋常放牛娃手中的趕牧手杖一般,其上散發出來的法力波動,卻是比馮元清手中的玉刀也不遑多讓。

一時之間,望舒宛若降世顯化的神靈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看著九幽道教宗演化出的八重地獄幻境寸寸崩潰,目光穿過崩裂的幻境,投射在九幽道教宗身上,叫他一時動彈不得,法力無邊的元嬰之軀似乎變成了真正的嬰兒一般,無助至極,沒有絲毫力量。

繹心道姑先前被望舒身上的光芒刺傷了眼睛,此刻正欲發作,一見望舒的樣子,竟是叫她這個不可一世的女王大人都一時住嘴,諸多話語卡在喉頭,再不敢胡亂說出一句。不知不覺之間,繹心道姑竟是悄悄後退了幾步,站在馮元清身後,臉上的神情雖然依舊霸道無邊,卻也只是外強中乾,再沒有先前那般駭人的威勢。

九幽道教宗此刻幾近崩潰,卻是在望舒的眼神注視之下,他的元嬰之軀竟是絲毫都不能運轉,就像是凡塵裡中風癱瘓之人一般,只得死死躺在冰冷的青石板磚之上,沒有絲毫辦法。此刻若是先前被上主一眼看似的終南山王老道在場,只怕要與這位九幽道教宗抱頭痛哭,卻是這等身負浩大法力,卻沒有施展餘地,只能眼睜睜等死的大恐怖,也只有他們兩人一同經歷過。

望舒看著九幽道教宗露出恐懼的面孔,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將手中的木杖朝著那九幽道教宗一點,就聽得一陣琉璃破碎之聲響起,九幽道教宗身旁的一大片虛空如冰塊破裂一般寸寸碎裂,從其中掉出來諸多法寶,諸多書籍,還有元香道姑的身軀。

眾人一見望舒打破九幽道教宗的隨身虛空,將被他擄走的元香道姑解救出來,心中都是一定,卻是感覺到元香道姑雖然五感封閉,元神不轉,整個人的生機還算旺盛,顯然是九幽道教宗也不敢出手將其殺死,卻是要留著她拷問先前虛空通道所得的感悟。

隨著九幽道教宗的隨身虛空破碎,一個白色的羊脂玉瓶也從中掉了出來,卻是雕刻著諸多鎮魂符咒,以鮮血灌注其中,一時從虛空中跌落下來,落在女媧陵的青石板磚之上,就是寸寸碎裂開來,其中一時傳出浩大陰風,鬼氣森森。隨即,就見無數光點從那破碎的玉瓶之中飛騰出來,一時在這大廳之中盤旋不休,看數量怕不是有上百個之多,一時照耀得這大廳都亮堂起來。

眾人之中,元武對元神最為敏感,一時驚叫起來,卻是半懸空中那些光點,都是一個一個的元神。感受那些元神之上散發出來的波動,只覺得他們個個歡喜非常,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再細細感知,其中竟然有幾位熟人,卻是先前與眾人一起,寄居在三清觀之中的外道修士。

馮元清反應最快,一時心下恍然,知道這些怕是先前進入遺蹟的外道修士,被九幽道一方仗著掌握遺蹟奧妙,儀仗宙光法門的神奇一一擊殺。一眾外道修士之中,也有不少修為高明的,肉身被九幽道修士擊殺之後,元神還能脫離出來,卻也未能逃出九幽道眾人的黑手,最終還是被一體擒拿,盡數鎮壓,收在這小玉瓶中。若是此刻望舒不將他們救出來,只怕九幽道教宗隨後就要那他們祭煉邪道法門,卻是太過悽慘了一些。

當然,進入遺蹟的外道修士不止有這些人,卻是除了他們之外,有些是修為有限,肉身一死就元神潰散,身死道消的;有些則是元神逃離之後,眼見難以逃脫九幽道教宗的魔爪,不甘受辱,生生自爆湮滅的。至於逃脫一劫的,眾人所知的只有烏蠻大祭司一人,卻是他身為西南巫教教宗,受西南天地法理冥冥中庇護,氣數不絕,才險之又險地逃脫了出來,被望舒等人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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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半懸空中漂浮著的那麼多元神光點,馮元清一時也是心驚,卻是在他們之前,竟有這麼多修士遭了九幽道一方的毒手。這女媧陵的宙光法門,給了九幽道一方太多方便,叫他們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時間,一一對付外來修士,做下了這等幾乎破滅諸多外道,傷天害理的勾當。

這些元神一時逃脫出來,卻是因為在聖人遺蹟之中,天地法理被隔絕在外,一時間不能汲取靈氣,凝聚軀殼,也無法顯化出身形來,只得在半懸空中飄飛,等待逃離的一刻。

繹心道姑看著這漫天的元神,一時間只覺得幸福從天而降,伸手就要劈開虛空,顯露心象,將這些元神都攝拿入自己的地獄空間之中,作為玩物。只是她這個念頭一起,望舒便若有若無地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嚇得她心中一顫,不敢再打歪主意壞念頭,只得滿懷憤怒,狠狠低下頭去。

再看望舒,看見這些元神逃離的瞬間也是愣了一愣,隨即無喜無悲的臉上也是蘊含了一絲怒意,伸手就是一木杖朝著九幽道教宗的元嬰之身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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