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眼神空洞,還有悲哀的痴笑,就連撥出的空氣都帶著沉積已久的腥臭,這裡的一切都那麼頹廢,令人絕望。

所謂癮君子,一群逃避現實的可憐人。在優勝劣汰的世界裡,他們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在這些尚未完工就被棄置的房間裡追求虛幻的快感,作為容身之所的建築一如他們的模樣:尚未完成,就被廢棄。

這裡多的是年輕人,約莫二三十歲,他們在這片地帶從事各種犯罪,獲得換取藥物的費用。

“你們是新來的?”鄰鋪的癮君子看似友好的打著招呼。

霍爾德點點頭,皮笑肉不笑回答:“嗯,是啊,我聽說這裡能搞到錢……還能搞到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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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鄰鋪,其實這裡連一張像樣的床都沒有,幾塊破布往地上一鋪就是床鋪和被子,反正這裡廢棄的房間數不勝數,這些流浪的癮君子往房間裡鋪張床索性就住在了裡面。

隔著一條護城河,這裡和對岸的主城儼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富庶與貧窮、法律與犯罪、秩序與無序,彷彿鏡子的對立面,映出了與本體完全相反的倒影。

霍爾德想要從這個癮君子的嘴裡套出更多情報:“我們該去哪兒拿藥?”

“你說的是極樂島?還是母胎之水?”癮君子反問道。

“有什麼不同嗎?”

癮君子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舔了舔嘴唇,然後搓了搓手指。

霍爾德了然於胸,立刻扔了一枚銀幣給他。

“極樂島的售賣時間是每週的二、四、六,一週三次,而母胎之水只在週末統一售賣,一週一次。”說著,這個癮君子掏出一包白粉,用鼻腔開始吸食起來:“嗯……啊……很不巧,今天週五,你們什麼都買不到。”

霍爾德退後兩步,對身後的薇爾丹蒂和捷德說道:“看來我們要在這兒待一段時間了。”

“別說笑了,要在這種豬窩裡呆上兩天嗎?怎麼可能。”捷德對於這鬼地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別說一天,一秒鐘都不想待,讓他在這呆兩天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警察還在等我們的命令,我們別無選擇,而且這件事不是關係到你的爵位繼承權嗎?打起精神來,公子。” 霍爾德輕描淡寫地鼓勵著捷德,雖然毫不在意他的去留,但他的確是爵位候選人之一,說不定就能為他和薇爾丹蒂通關放行,所以還是象徵性的……挽留他一下。

“我沒有問題,雖說不能洗澡讓我有點難受。”薇爾丹蒂倒是沒有太多異議,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地鋪,她給捷德做了個好榜樣。

“記住,在這裡無論何時都不要摘下你的斗篷,不要在這裡暴露你女人的身份……殿下。”霍爾德生硬的加上殿下兩個字,其實他不太習慣這麼做:“這裡到處都是癮君子和犯罪者,當他們知道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混到他們中間,會很興奮,這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薇爾丹蒂沒有回答,只是呶了呶嘴,然後點點頭。

“那……我們接下來幹嘛?睡覺嗎?”捷德徹底認了,他有一點點崩潰:“真要在這豬窩裡睡覺?我們潛入豬窩睡覺??”

“在殿下御前注意你的言行,捷德·布勒倫特都統。”霍爾德總算看清了捷德的真面目,他現在對這個大少爺不勝其煩:“我以為貴族的優雅和高貴是生來刻在骨血裡的,現在看來我錯了。”

“不,的確是生來就刻在骨子裡的,只是在這種無法之地沒有絲毫高貴優雅可言。”捷德矢口否認:“而且平民氏族也無權否定貴族的高貴。”

“每個人……”霍爾德剛要開口反駁,但轉念想了想,他又不想浪費這個口舌了:“隨你便,我要去搜集情報了。”

“我也一起去。”薇爾丹蒂也站起身來,其實她是不太想和捷德獨處。

“那……我也跟隨殿下。”

霍爾德看著他們兩個,心想其實他們兩個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同意他們跟來了:“好吧,那你們知道我們需要蒐集什麼樣的情報嗎?”

薇爾丹蒂稍加思索後說道:“製毒窩點的所在地,還有犯罪頭目的身份。”

“行了去吧,不要暴露身份。”霍爾德揮揮手遣散了他們,然後再次靠近之前的癮君子:“兄弟,這片建築區可大了,告訴我去哪兒取藥。”

癮君子搓搓手指:“老規矩……”

霍爾德嘆了口氣再扔給他一枚銀幣:“告訴我。”

“就在工人宿舍的旁邊……那棟大樓裡。”癮君子神秘的笑笑:“去拿藥的時候小心一點,他們那條瘋狗很厲害。”

霍爾德追問道:“瘋狗?那是什麼?”

但是癮君子不說話了,只是在一個勁的抽搐顫抖,看來他的毒癮又上來了。

霍爾德只得搖搖頭,然後去尋找下一個情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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