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言辭，這裡可不是希伯來之塔，沒有徐福和寒奇峰罩著你。”格雷迪迎著風雨大步走到天默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信誓旦旦地威脅說。
天默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輕笑著挑釁道：“那不正好嗎？想打一架嗎？”
“怕你啊！”
“來啊！”
眼看著兩人擺開架勢劍拔弩張，蓄勢待發的樣子，寒雨凝終於忍無可忍地上前阻止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無法忍受甲板上狂風暴雨的肆虐，再加上煩躁的心情，寒雨凝隨手扯掉了頭上的髮卡。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隨風而動。面對兩位最初的洗罪人，此刻她作為一個後輩，卻看展現出了驚人的勇氣。
天默看著寒雨凝狂躁的樣子，回想起寒奇峰之前說過的話，抱怨地冷哼了一聲，慢慢收起架勢。
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格雷迪看在寒奇峰面子上，也不想對寒雨凝當著眾多洗罪人的面，指責自己的這種冒失行為做過多辯解。
無名的怒火，漸漸被冰冷的雨水澆滅，冷靜下來的格雷迪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看來今天活該我倒黴，天默你給我等著！等一切結束之後，新賬舊賬咱們一起算。”
“隨時候教。”天默壞笑著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回答道。
格雷迪看著他那張欠揍的臉，不由得又暗罵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才指引道：“跟我來，讓你們看一些東西。”
望著格雷迪朝著艦島走去的背影，寒雨凝也松了一口氣，甚至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似乎她也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一絲後怕。
格雷迪畢竟是此次佔領美洲計劃的負責人之一，自己剛才的一番稍顯過激的言辭和語氣，無疑是一種越職挑戰權威的表現。
這種的行為在格雷迪掌權至今的日子裡，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死。
看著寒雨凝遲遲不敢挪步的樣子，天默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放心，格雷迪雖然有些自大，不過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至少在大事上，他這個傢伙還是挺有原則的。”
“還不是因為你！”寒雨凝看著天默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抱怨道：“自從你出現以後，所有事情都亂套了。”
天默一邊微笑著，一邊用力推著她往前走：“亂套？歡迎你正式加入洗罪人，我的大小姐。”
看著天默耐人尋味地笑容，寒雨凝有些不解地望著他，心中卻隱隱泛起了一絲莫名疑問。
“洗罪人從來不是什麼維護秩序和正義戰士。”天默看著走在前面的格雷迪，意味深長地解釋道：“格雷迪被冠以貪婪之名，而我則被稱為秩序破壞者，你感覺這像是英雄該有的稱謂嗎？”
“英雄是受萬人敬仰崇拜的，而人們看待洗罪人的想法更多的則是敬畏。”天默說到這裡不自覺地頓了頓，望著無言以對的寒雨凝坦言道：“平民支援洗罪人的根源其實是恐懼，他們畏懼我們才會選擇順從，因為沒有其他選擇才會逼不得已選擇我們。”
“你沒法讓所有人滿意。”走在前面的格雷迪似乎聽到了天默的言論，站在緩緩開啟的艦島閘門前不屑地反駁道：“如果不能讓所有人喜歡你，那就讓所有人害怕你，這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有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才會思考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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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天默嘴上不爽地回了一句，身子卻灰溜溜地躲進了艦島內部。
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的樣子，寒雨凝沒有像之前那樣衝上去阻止，而是途徑他們身邊的時候輕輕咳了幾聲，無言地表示著自己抗議。
回想起之前自己父親說的話，再加上天默剛才那番耐人尋味的解釋，此刻她似乎才終於醒悟，天默和格雷迪這種在外人眼中的充滿敵意的表現，不過是他們“正常”的相處方式而已。
正如天默所言，或許這才是洗罪人之間原本的相處方式。擁有念的洗罪人，性格上大多都有些許的偏執，甚至極端。
就像天默和格雷迪一樣，他們各自都有獨立的想法，甚至根本不在乎外人看待他們的眼光。
最初的洗罪人從來都不是一支紀律嚴整的軍隊，他們只是一群不喜歡遵守規矩，可又因為各種原因被強行聚在一起的“壞孩子”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的顯然不止寒雨凝一人，就連跟在後面的廖煩和米諾，走進來時也彷彿見怪不怪的，選擇性無視掉了天默和格雷迪。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兩人似乎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多麼無聊。
看著艦島入口的閘門緩緩落下，將惡劣的天氣擋在了外面，失去鬥志的天默，抖落著身上的流下雨水，正色道：“適可而止吧！我跑到這艘破船上，可不是為了跟你胡鬧的。”
“嘖，要不是我現在沒辦法分心，也不會同意你插手這件事。”格雷迪活動著被拽疼的肩膀，隨手從懷中逃出了幾張照片甩給天默道：“這是先遣部隊登入美洲後，用無人機拍攝到的新發現。這件事現在還沒幾個人知道，你們最好也不要隨便亂說。”
看著格雷迪認真叮囑寒雨凝等人的樣子，天默納悶地盯著手中的照片發現，俯拍角度的茂密叢林中，若隱若現的能看到幾處非常規則的凸起。這些凸起極為規律，而且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並不像是某種特殊的自然地質結構。
“是廢棄的城市遺蹟嗎？”天默憑直覺揣測道。
格雷迪聳了聳肩膀，輕蔑的提醒道：“看看另外一張他們夜晚，用紅外線相機拍攝的照片。”
“就好像當年的哥倫布一樣，我們可能不是第一批到達美洲的人。”看著天默越來越震驚的表情，格雷迪意味深長地坦言道：“你能相信嗎？病毒肆虐至今，就連異種都不敢輕易踏足的美洲大陸上，竟然會有一座像神域城一樣人類聚居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