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凝似懂非懂地詢問道問道：“難道阿伯的真理之眼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過去未來？”
“什麼是過去和未來？是形容時間跨度的詞彙嗎？如果是的話，那時間的概念又是什麼？”天默看著攤手解釋說：“很多人都試圖去證明，時間是真的存的？可是得出的結果，卻往往都存在著悖論。”
“能夠讓人提出異議，甚至推翻的東西，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因為真理是永恆不變的，並且無法質疑的。”天默用手指指著自己粉色的瞳仁，繼續說道：“在阿伯看來所謂的時間概念是不存在的，它只不過一種人類為了方便記錄，而自行創造出來的概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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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凝連連搖頭，嘆息道：“你的描述會不會有些太抽象了？可不可以再具體一點？”
“確實，很難理解，不過，我大致有一些相似的感覺。”天默莞爾一笑，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為寒雨凝解釋道：“時間和空間最大區別在於，我們無法準確的觀察到它。就算是日出日落，如果離開這個星球你就會發現，其實它也是不存在的。”
“那生老病死呢？難道這不算是一種觀察時間的方式嗎？”寒雨凝忍不住地反駁道。
“可是我不會衰老，也不會死。”天默看著她無言以對地表情，輕笑道：“徐福或許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所有你來找我，還真是找對人了。”
寒雨凝聲輕聲詢問道：“什麼感覺？”
“永恆。”天默凝視著寒雨凝像看怪物一樣，望著自己的眼神，淡然地解釋道：“這種感覺曾經困擾過我。就像你說的日出日落，生老病死，還有砂石風化斗轉星移，我能觀察到這一切，可是我卻感受不到自身有任何改變。這種感覺就像是我被時間拋棄了一樣，周圍的一切都隨著時間而變化，而我置身其中卻顯得格格不入。”
“你的意思是，擁有真理之眼的阿伯拉罕，也擁有相似的感覺？”寒雨凝顯然無法理解這種感受，畢竟年紀尚輕的她，還未經歷過太多歲月的流逝。
天默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可能吧？不過阿伯拉罕可能恰好和我相反，他肉體能感受到時間的變化，但是他的真理之眼卻觀察不到時間的存在。”
“那他能看到什麼？”寒雨凝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我的意思是，這聽起來有點嚇人。阿伯拉罕的真理之眼，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僭越了神的能力。”
“應該是一種類似規律的存在吧？”天默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解釋道：“我沒有阿伯拉罕的能力，所以我也很難用語言去具體描述，他所見到的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根據我的猜測，時間如果對真理之眼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它看到的東西，可能更接近於徐福口中的因果關係。”
“時間是無法回溯的，但我們經歷和所作所為，卻可以透過記憶追溯。”看著寒雨凝似懂非懂地樣子，天默攤手解釋道：“有句話不是說以史為鑑嗎？如果你足夠細心的話，就會發現很多事情，都在以似曾相識的過程重演著。”
“阿伯拉罕在洗罪人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不是一名戰士，但他的真理之眼卻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怕。”天默嘆了一口氣，更正道：“準確的說，念本身就是一種僭越神的能力。它的根源是能將一切幻想化為現實的創世文字，這本來就是只有神才擁有的能力。只不過現在這種能力，落入了凡人手中而已。”
“創世文字和人類的慾望結合後產生了念，所以人們才會將洗罪人比作秩序崩潰的開端。”寒雨凝搖了搖頭，似乎顯得有些絕望，“你之前對我說過，洗罪人之間是不會討論有關自己能力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知道阿伯拉罕地能力，難道一點破綻都沒有嗎？”
天默舔了舔自己地嘴唇，回憶道：“雖然沒有非常正式的談過，可相處的久了以後，總會察覺到一些東西的。真理之眼或許很強大，但是也存在著一個非常致命缺陷，而且這個缺陷已經暴露出來了。”
“到底是什麼？”寒雨凝似乎又見到了希望，急不可耐地催促著。
“回想一下，之前我們在學院經歷的事情吧。”天默指了指自己地腦袋，饒有興趣地暗示道：“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想想阿瑟為什麼會出現在學院，還有他潛藏在神域城中的身份。當然，還有萊寶的所作所為。”
暗示下寒雨凝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阿瑟也好，斯奈爾也罷，他們都是整個計劃中的一部分。每個人都扮演著阿伯拉罕賦予他們的角色。一切其實本來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只不過中間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天默見狀指了指自己地左胸，坦言道：“誰能想到一個平日裡性格懦弱，唯命是從的中年男人，會突然做出背叛整個組織事情？阿伯拉罕或許可以透過真理之眼，看到世間一切的規律，從中得知即將發生的未來，但是他卻看不到人們心中的想法。”
“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相應的角色，但是人總會在一些事情的刺激下，做出一反常態的事情。”天默說到這裡，突然露出了一絲無奈，“阿伯拉罕非常善於引導別人，在他的指引下我們也確實躲過了許多滅頂之災，但是他制定的計劃中卻從來沒有我的角色。”
“為什麼？”寒雨凝不解的問了一句。
“因為在他口中，我是一個沒有任何未來的人。”天默好像有些失落地聳了聳肩膀，“我的念，被稱為絕對控制不是沒有原因的。我能掌控我所擁有的一切，換言之，我是不受任何規則約束的。既然沒有規則約束，自然就沒有任何規律可言。這無疑對他而言，是一個極不安定的因素。真理之眼最大的缺陷在於，它無法觀察到一些違反常理的事情。”
“這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豪賭。”寒雨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仍舊有些不安地傾訴道：“我們難道要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一些‘意外’上面嗎？”
“害怕你的對手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要被恐懼吞噬了。如果不被逼到絕境，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又多大的潛力。”天默翹起了二郎腿，無所謂地安撫道：“越是瞭解規則，越是容易被規則約束。有些時候相信自己的直覺，往往會有奇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