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天默正在氣頭上，可是楚奇仍舊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小心翼翼地低聲提醒道：“那個——方向好像不對，那可是去神域城的路，跟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完全相反。”
天默聞言忍無可忍地舉起手來，發現楚奇早有防備地雙手抱頭護住腦袋，又有些於心不忍地解釋道：“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你那顆漂亮的腦瓜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只要我們先避開教廷的視線，去哪兒不都一樣嗎？”
“對哦。”恍然大悟的楚奇憨笑著，發現天默沒有繼續責備自己，便踮起腳尖步眺望起周圍的環境，“我記得應該是往這邊走……”
看著楚奇和天默自顧自地往前走，愛麗有些不知所措地，拽了拽寒雨凝的袖子說：“寒姐，你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他居然無視我們唉。”
“我還毛躁著呢！”寒雨凝雖然嘴上仍舊不服氣，可是看著越走越遠的天默。她也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丟下的感覺，“你難道不覺得生氣嗎？”
“唔——還好吧。”本來就是被生拉硬拽出來的愛麗，此刻突然被夾在中間，除了無奈以外，更多的則是尷尬，“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追，還是不追？”
眼看著天默和楚奇的背影馬上就要消失之際，寒雨凝一咬牙，慪氣般地拽著愛麗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直走在前面的帶路的楚奇突然間停下腳步，有些尷尬地提醒道：“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兒，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隨行的天默聞言快步上前，發現前方是一片兩三層樓高，類似倉庫一樣的廠區。除了靠近信徒居住的一面外，放眼望去周圍全是空曠的平原地帶，沒有任何種植農作物，也沒有多餘供人隱蔽的掩體。從現在所處的位置觀察，雖然無法確認這片區域到底有多大。可外圍正在銅牆鐵壁般的警戒線已經證明，這裡是一處教廷非常重視的設施：“你先前來的時候，也有這麼多守衛嗎？”
“沒有這麼多。”楚奇感覺莫名其妙地搖了搖，“原先確實有守衛，可是只有零星的三五個而已。我把他們全都解決掉以後，輕輕鬆鬆地就溜出去了。”
“原先就有守衛，可是我們一來就變多了。”天默感覺事情有些蹊蹺地追問道：“會不會是怕你又溜走，故意增添安設了哨卡？難道你就沒聽見過什麼訊息嗎？”
楚奇無奈地攤手道：“阿伯拉罕根本什麼都不讓我做，也不讓我接觸這裡的任何人，否則我也不會感覺無聊偷偷溜出去。”
“發什麼事了？”堪堪趕到的寒雨凝，發現兩人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商議著什麼事情，便像往常一樣詢問道。
天默只是冷不丁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不作任何表示地轉過頭去，獨自呢喃道：“這裡的警備人數，比我們來時經過的邊界哨卡還要多。單純為了防止一個人溜走，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作了？”
感覺受到冷眼的寒雨凝雖然有些生氣，可是看到遠處戒備森嚴的廠區後，還是知道分寸地躲到了一邊。
對此絲毫沒有察覺的天默，咬著大拇指，心裡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
楚奇見狀忍不住提醒道：“要不，我們換一條路？”
“不，先進去看看再說。”回過神來的天默，此刻猛然站起身，終於下定決心道：“既然他們不想讓人知道裡面有什麼，那我們沒道理不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寒雨凝突然注意到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二人之間彷彿早有默契，天默僅僅只是一個起身的動作，楚奇便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如同是出於本能的條件反射一般，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
漸漸地，寒雨凝心底萌生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有一點點羨慕，又有一絲不情願的嫉妒，雖然無法形容到底是什麼感覺，但也足夠令她對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產生遲疑了。
或許是因為天默平日裡跟自己插科打諢不正經慣了，以至於如今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才讓寒雨凝回想起眼前的這個人，是歷經浩劫背負著各式各樣傳說的洗罪人創始者。
此刻，打頭陣的天默已經距離廠區近在咫尺，留心周圍風吹草動的同時，絲毫沒有在意身後寒雨凝和愛麗的位置。
反倒是跟在後面的楚奇，有些瞻前顧後地低聲詢問道：“你把她們這樣丟下，真的不要緊嗎？不過話說回來，從前除了格雷迪，沒誰敢像她一樣反對你吧？”
“專心點。”天默雖然仍舊沒有回頭，可態度卻顯得十分從容：“寒雨凝和愛麗都是徐福帶出來的，而且格雷迪趁我不在的時候，完全把洗罪人改造成了軍隊的模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現在的洗罪人和我們是完全不同的。”
楚奇聞言似懂非懂地皺了皺眉，卻剛巧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巡邏小隊。
“上吧，給你十秒。”話音未落，同時發現的天默隨手打了一個響指。面前的一眾血衣武僧突然間如同窒息一般，無論如何張大嘴巴叫嚷，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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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的楚奇抓住機會，大步流星地衝了上去。
只見他來到距離最近的一個血衣武僧面前，耳鬢廝磨般地用雙臂，輕輕挽住對方的後腦和下顎。面對面直視著那如同求饒般驚恐的目光，毫無憐憫之心地猛然用力一扭。
伴隨著清脆的筋骨斷裂聲，一具具長大嘴巴死不瞑目的屍體，接二連三地癱倒在地。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懈怠和憐憫，一切也如同天默的要求，剛剛十秒。
慢悠悠走過來的天默，對楚奇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手臂輕輕一揮，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便伴隨著一陣黑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彷彿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天默和楚奇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突破了警戒線。
寒雨凝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同時，慢慢抬頭望向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
隨著漆黑的眼眸逐漸變淡，化作充滿獸性的金色蛇瞳。明媚的陽光逐漸被烏雲遮蔽，地面也隨之升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霧。
飄然而至地微風，將白霧向廠區的方向吹去。雖然突如其來的視線阻礙，在廠區內引起了一陣騷動，可同時也為天默等人提供了絕佳的潛入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