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響指聲中,祈禱戛然而止。負責保護車隊安全的血衣武僧,一個接著一個化為血水。透過他們眼眸中生死一瞬間感悟,天默除了充滿絕望的恐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真可惜。看起來,你們信奉的神明沒有出現。”望著散落在地面上,一把把沾滿自己主人鮮血的武器,正在慢慢失去原本白色的光華,天默略顯哀婉地呢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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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廢墟陰影之中,仍舊有許多異種仍在潛伏著伺機等待機會。比起剛才完全受本能驅使的昆蟲異形不同,這些傢伙顯然要聰明許多。在親眼目睹天默恐怖的實力之後,絕大部分都選擇了直接放棄,僅剩下的極少數也不過是,逃跑的腿腳慢一些而已。

與此同時,聽到車內少女無助的哭泣聲,天默緊接著透過通訊器,對眾人通報說:“我已經得手了。希斯,命令你的部下可以收網了。”

“瞭解,但是目標還沒有出現,真的要決定就此結束嗎?”夾雜著些許靜電干擾的噪音,希斯語氣冰冷地回應道。

眺望著遠處四起的狼煙,以及周圍時不時就會響起的慘叫哀嚎,天默無奈地嘆息道:“局勢這麼混亂,如果他非要硬著頭皮不出現,我們也是毫無辦法。現在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暫時由我們接管莉莉。只要她在我們手上,無論是誰都只能主動送上門來。”

“明白了,那就開始吧。”希斯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反對,言簡意賅地作出回應之後便沒了動靜。

面對突然中斷的聯絡,天默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只不過因為通話期間,始終沒有聽到寒雨凝和十三的聲音,所以心裡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猶豫之際,天默慢慢開啟後車門。發現莉莉正蜷縮在後車座上,捂著自己的耳朵不停抽泣著:“別害怕,還記得我嗎?”

“你是——洗罪人?”在周圍鬼哭狼嚎恐怖氣氛中,聽到天默輕柔的回應。莉莉彷彿終於找到了依靠,遏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嚎啕大哭著乞求道:“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吧!我不想走了!求求你,帶我回去找爸爸!”

從小因為體質特異,被迫只能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中長大、缺乏同齡人交流的同時,所有認知也全都來自親生父親艾爾伯特的口述。

天默此刻半跪在後車門前,望著莉莉毫無戒備地撲在自己胸膛上,不停嗚咽抽泣的樣子。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又是否真的明白與家人分別,背井離鄉,對她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衣袖被莉莉的小手緊緊抓著不放,天默小心翼翼地鬆開之後。又幫她拭去了臉頰兩側,從黑色面紗中滲出的淚水,安慰道:“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我會帶你回去的。”

“真的嗎?”莉莉似乎仍舊有些不信任地重複著。

天默聞言勾起她的小指,溫柔地承諾道:“我保證決不食言。”

跟天默拉鉤定下約定之後,莉莉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唉——這是什麼?”正當她張了張嘴想要繼續對,天默補充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有幾滴溫暖溼滑的液體,毫無徵兆地飛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與此同時,天默望著莉莉臉頰上鮮紅血滴,只覺得胸口有些悶堵。本能地低頭才發現,一隻佈滿白毛的鋒利獸爪,早已貫通了自己的胸膛。

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力量,正在將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舉起,天默用舌頭舔了舔口腔裡的血液,好像沒事人一樣對莉莉叮囑道:“關上車門,千萬不要別亂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話音未落,天默就被偷襲者像破布一樣甩了出去。

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又連滾了好幾個圈,天默才好不容易停下來。當他重新站起身時,也終於看到了偷襲者的模樣——一隻體型相對瘦弱,或者說更接近人形,但通體是極為少見,體毛純白的狼人。

“你就是一直騷擾莉莉的那個傢伙吧?”注意到白狼的身後,雙目無法視物的莉莉,一邊笨拙地摸索著,一邊按照自己的指示關閉車門,天默不禁推測道:“既然你不想傷害她,那就跟我一起回去解釋清楚。至少這樣我們都會有個交代,不是嗎?”

面對胸口遭到重創,可卻顯得安然無恙,又重新站起來的天默。白狼也沒有展露出任何驚慌失措樣子,反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你認識林道爾嗎?”

“認識,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殺死他的是阿瑟·查爾頓,而不是我。”回想起當初在競技場挑戰自己,最終卻因為黑魔法自燃的狼人,天默如實地解釋道。

白狼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即追問道:“那他在哪?”

“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他。”天默輕笑著攤手回答道。

看著天默那幅玩世不恭的樣子,白狼嗤之以鼻冷哼道:“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不是瞧不起,而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天默脫掉身上破損的制服,隨手將它仍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補充道:“如果你知道林道爾,那你也就應該知道我是誰。”

話語間,望著天默徐徐朝自己走來,白狼本能地拉開架勢,做出隨時迎戰的準備。

天默見狀不由得伸出兩根手指,重申道:“最後一次機會,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然後乖乖地跟我回去。不然的話,結局只會跟林道爾一眼,受盡折磨之後,悄然無聲的死去。”

“那我寧願像個戰士一樣死去。”白狼的語氣透著堅毅和決絕,不斷隆起膨脹地腿部肌肉,似乎也在昭示著接下來的動作。

“唔——又是一個耿直的傢伙。”看著白狼不要命地衝過來,似乎是想拼死一搏。天默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略顯唏噓地感慨道:“看起來你和林道爾一樣,都是那種追求爭鬥殺戮快感的野獸。”

“難道你不是嗎?”似乎是感覺天默的正面沒有任何破綻,白狼便憑著與生俱來的彪悍身體素質,高高躍起的同時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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