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默聞言似乎又多了幾分把握,含笑詢問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妨直截了當的問吧?你認為現任的首領盧瑟,所做出決定是正確的嗎?拒絕和洗罪人接觸,也就意味著斷絕了神域城的關係。作為業木區管理者,同時又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首領,做出如此意氣用事的決定,真的徵求過族人們的意見嗎?”

“家族首領的決議,即是全體族人的意願。家族的凝聚力遠比分辨對錯重要,作為洗罪人的你們是不會明白的。”艾爾伯特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三人,有些不太情願地低聲嘆息道:“更何況,洗罪人剛剝奪了我們在理事會中的權利,相比於那些無法預知的風險,這才是實實在在已經發生的事情。”

寒雨凝聞言有些不敢苟同地勸說道:“可我們只是更改了理事會的議事制度而已,實質上家族成員的權利並沒有被剝奪。你們仍可以擁有原本的職位和權利,唯一的改變可能只是將意見彙總,交由包括洗罪人在內的五位首領集中商議而已。”

“表面上確實如此,但我們失去的東西,可要比職權要重要的多。”似乎是認出了寒雨凝,艾爾伯特也展現出了與自己年齡相符的成熟穩重,用一種戲謔卻又不失禮貌地口吻補充道:“如果你現在可以面對面跟我說話一樣,隨著理事會和神域城的改變,不止是查爾頓家族,而是整個兒神域城的家族成員都失去了話語權。”

目光如炬地盯著無言以對的寒雨凝,艾爾伯特惋惜地傾訴道:“看來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誠然,或許如你所言,例如美洲計劃這般重要的決策,的確不需要首領之外的人發聲。可在許多細小的方面,理事會原本的制度,才是我們這些族人保障自己權益的唯一手段。”

“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很自私嗎?”天默聞言冷言相向道:“如果你參加過之前的那場會議,那也應該親眼目睹過那份名單。一味保障自己的族人的利益,只會更加縱容那些胡作非為的人。”

“害群之馬總是會有的,這是誰都無法避免的狀況,但你不能因此否定所有人的貢獻。”艾爾伯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如果你把這種行為視作自私的話,我也不想對此反駁什麼。可洗罪人不是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嗎?什麼視吾等為同胞者,必將傾盡全力守護之類的話,不過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簡單道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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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這樣認為的?”天默撇了撇嘴表情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但語氣明顯比之前溫和了不少。

“不是我如何認為,而是你們正在這樣做。”艾爾伯特注意到傷員已經收容完畢,彷彿是想要速戰速決一般,態度明顯比之前強硬了不少:“從接到通傳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你們的來意了。的確,這棟舊宅之中,乃至你們剛才見到的那些人中,有不少和我地位相似,處境相同的落選繼承人。雖然心有不甘,可試問什麼樣的人會做出,傷害自己家人的背叛行為?”

看著天默面無表情的樣子,艾爾伯特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先前在理事會中,你也說過類似的話吧?查爾頓是一個有血緣聯絡的古老家族,作為其中一員,我是不會背叛家人的。回去吧,包括你縱容異種對這裡造成的損失,只要你們不聲張,盧瑟也不會知道,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寬容了……”

“那麼剛剛離開的教廷僧侶,你又該做何解釋?”發現艾爾伯特想要趁機轉身離去,天默不慌不忙地提問道。

艾爾伯特背對著天默等人,頭也沒轉地回絕道:“這是家族內部的私人關系,洗罪人無權過問吧?”

“我們一定要把這次‘秘密會談’搞得這麼僵硬嗎?”注視著艾爾伯特重新轉身,天默釋然攤手辯解道:“我承認作為查爾頓家族的成員,關心家人利益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換言之,洗罪人也是我的家人,神域城更是我唯一可以棲身的地方。查爾頓家族可以把我們當做外人,但這不妨礙我關心自己家人的。我們兩者之間並不矛盾,只不過立場不同而已。”

艾爾伯特陷入了沉吟,天默指了指臉上淺淺的傷疤,繼而補充道:“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場,教廷不請自來的作風,對洗罪人和神域城而言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在他們沒有造成更大的破壞之前,我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如果查爾頓家族想包庇,甚至與他們合謀的話,一樣也會不會例外。”

“意思是如果我不說,你們就要在這裡趕盡殺絕嗎?”艾爾伯特仔細觀察著天默的態度,非常嚴肅地確認道。

天默莞爾一笑,卻沒有做任何回應。

艾爾伯特見狀苦笑著嘆了一口氣,略顯無奈地妥協道:“罷了,跟我來吧。”

雖然艾爾伯特沒有直接說明目的地,但天默無疑見到了一切的轉機,沒有絲毫顧慮地跟了上去。

寒雨凝和十三相視一眼,極為默契地跟在後面,一行人終於進入查爾頓家族的舊宅之內。

艾爾伯特也趁著四下無人,對天默低聲解釋道:“教廷派人前來的目的,其實和你們類似。只不過他們在尋求的,不是像我一樣的合法繼承人,而是下一任查爾頓家族的首領。”

“下一任?現在就已經決定出來了?”看著艾爾伯特無言地點了點頭,天默多少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踏入舊宅的那一刻開始,先前察覺到的那股強大的魔力,就是一直籠罩在自己的周圍。如同在粘稠的溶液中行走一般,雖然還沒到令人窒息的程度,但強烈的隔閡感不止沒有減弱,反而愈發強力起來,“盧瑟·查爾頓才剛剛繼任沒多久,你們就已經決定了下一任首領,是不是有點太不吉利了?”

“盧瑟充其量不過是個代理,否則你認為像他那種懦弱的性格,是怎麼獲得眾多族人支援的?人品嗎?還是運氣?”艾爾伯特乾笑了幾聲,不再做任何隱瞞地坦白道:“包括阿瑟·查爾頓,再往上可以追溯到我們共同的祖父。查爾頓家族每隔一代,就會誕下一名受與眾不同的新生兒。如果是放在從前,我會把它比作上天的眷顧和恩賜,但是現在,我認為它是一個惡毒的詛咒。”

“為什麼?”結合現在所知的一切,天默雖然大致已經猜到了答案,可還是情不自禁地追問道。

“如果將阿瑟的誕生比作一次意外,那他繼任者就更像是一個玩笑了。”說著,艾爾伯特指了指前方,自嘲般地輕笑道:“你們早就感覺到了吧?這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力量,如果她像阿瑟一樣重蹈的覆轍,那造成的後果則是整個兒家族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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