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表情冷漠地舉起右手,隨著一縷柔和的白光,在他的掌心逐漸明亮起來。包圍天默的一眾信徒,也跟著抽出了隱藏在長袍之下的短刀。

天默望著他們手中,同樣散發著微微白光的武器,忍不住調侃道:“帶著武器做睡前祈禱?唔——我越來越好奇,你們崇拜的神明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裡,能夠活過秩序崩潰的人類,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本事。”安德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遲遲沒有放下的右手,似乎代表著他也有些猶豫,“你正在一次又一次地考驗著我的耐心。可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如果我們聯手的話,明明可以在這個糟糕的世界裡鑄就一番偉業。”

天默感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頗為戲謔地反問道:“一群執迷不悟的瘋子,再加上一群異類,能鑄就什麼樣的偉業?信仰是給多數人準備的,而洗罪人永遠都是少數派。我們只相信自己,想要的也不過是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如果你們想做什麼偉大的事情,那就去做吧!可前提是不要影響到我們。”

話音未落,天默突然注意到安德森的眼神有些奇怪。本能的回頭一看,卻只見到了一柄鋒利的短刀刀刃。雖然及時避開了割斷咽喉的厄運,但天默的臉頰上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好疼!”伸手摸了摸傷口的部分,望著指尖鮮紅色的血液,久違的疼痛似乎喚醒了天默體內的某種東西。

此刻望著天默臉上的表情,安德森慢聲細語地提醒道:“你已經很久沒流過血了吧?還記得這種感覺是什麼嗎?這是對死亡的恐懼,在神明面前,就算是你,也不過是一介凡人!”

面對安德森的威脅,天默卻遲遲沒有回過神來。望著指尖沾染著的鮮紅色液體。感覺十分陌生,卻又無比的懷念。

望著他那幅陷入思考的狀態,安德森緩緩放下了一直高舉著的右手。隨著一聲令下,周圍的僧侶毫不猶豫地,用自己手中的短刀刺向天默。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青色的龍爪突破白光包圍,將天默硬生生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寒雨凝看著目光有些恍惚的天默,怒不可遏地徑直衝向了安德森。

先前能夠傷到天默的短刀,此刻卻對寒雨凝毫無作用。附著在皮膚上的青色龍鱗,劃過在泛著明亮白光的刀叢時,閃爍著陣陣金屬刮擦般的火花,卻無法傷及分毫。

眼看無堅不摧的龍爪,就要觸碰到安德森,將他撕成碎片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位置,一位身穿紅色塑身長袍的血衣武僧猛然站了出來。

關鍵時刻,此人撩起腰間的長袍,亮出一把造型極其古拙,酷似龍頭的長劍。

拔劍之際,一聲尖細的龍嘯,伴隨著如同櫻花散落般的,無數青色細小光點,從密封的劍鞘中噴湧而出。

青色的光點不斷匯聚到一起,擋住了來勢洶洶的一掌。隨即又化守為攻,盛開般地炸裂開來,如同子彈般地極速射向寒雨凝。

本能地舉起雙手護住面部,雖然防守及時,可寒雨凝仍舊被密集的“彈雨”逼退了數步。她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武器,望著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的血衣武僧,周身環繞著青色的細小鱗片。

寒雨凝的腦海裡,突然回想起了老張的描述:“潛入寒門,帶走楚奇的人就是你吧?”

面對質問,血衣武僧沉默地搖了搖頭,可卻始終沒有摘下帽子露出真面目。感覺雙方保持在安全距離以外,同時發現了遠處匆匆趕來的徐福等人。

他又轉身湊到安德森身旁耳語了幾句,並在後者的點頭應允下,緊握著劍柄左手輕輕一抖,青色的鱗片就隨著長劍,重新收入了劍鞘之中。

與此同時,面對及時趕來的徐福等人,安德森似乎也恢復了冷靜,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勸解道:“諸位,這只是我和天默先生,觀念上的一點點小矛盾。我們沒必要把這件小事,上升到洗罪人和教廷的衝突上。”

“沒錯,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我們的目的是解決矛盾,而不是激化它。”面對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的場面,徐福深吸了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洗罪人保持冷靜。

安德森聞言也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天默充滿歉意地解釋說:“天默先生,只是想提醒我們一些神域城的規矩而已,但言語可能有些激烈。我沒有約束好自己的部下,本身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既然雙方都有問題,那我們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

“那就到此為止吧,我們走。”徐福顯然也不想作太多糾纏,隨著他地一聲令下,便轉身帶著天默和一種洗罪人拂袖而去。

在寒雨凝的陪同下,天默跟隨著大部隊緩緩離去。聽到身後再次響起了艱晦難懂的梵音,他有些無奈地道歉說:“抱歉,又給你惹麻煩了。”

“沒關係,細節方面唐瀟已經告訴我了,這次你做的很對。”徐福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營地,不由得低聲傾訴道:“信仰就像是一個種子,從無到有,由簡到繁,再由繁到盛。一旦植入人心,那就是根深蒂固,很難被拔出的東西。如果你的推測沒錯,教廷掌握著汲取他人慾望的能力,那我們的確要趁它,還沒有在神域城生根發芽,就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看著天默臉頰上,仍舊在流血的刀痕,徐福似乎也有些不解地詢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安德森竟然有能力讓你流血?”

“不是安德森,而是被一個無名小卒弄傷的……”望著徐福和寒雨凝難以置信的表情,天默苦笑著搖了搖頭,撫摸著臉頰上的傷勢,耐人尋味地呢喃道:“那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刀,也許和那些白光有關。我不知道,但他們的確有辦法傷到我。也許教廷擁有的能力,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總而言之,你是對的,我現在也贊成,摸清楚他們底細之前,還是不要隨便發生衝突為妙。”

聞言,徐福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附和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看來我們也要重新思考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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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還要去找查爾頓家族的人嗎?”看著天默莞爾一笑地點頭答應,寒雨凝也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原定計劃不變,你們明天照常出發。”徐福舔了舔嘴唇,堅定不移地解釋說:“說服查爾頓家族,不僅僅是業木區的問題。要遏制教廷採取的策略,四大家族對平民的號召力是必須的。更何況經過今晚的事情,為了避免矛盾繼續的激化。我也建議你們兩個,先離開幾天避避風頭。”

“嗯,我懂。”還沒等寒雨凝開口,天默便冷靜地點了點頭應承著說:“放心,這次我是不會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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