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不上認識,只是有些懷疑而已。”唐瀟似乎早有準備,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地回憶道:“那時我年紀還小,創世文字剛剛出現,世界還有像現在這樣糟糕。唯一印象比較深刻的事情,就是青龍曉兒的出現……”

注意到天默的瞳仁驟然緊縮,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唐瀟又苦笑著繼續補充道:“當初洗罪人聯手將曉兒重創驅逐之際,散落的一部分龍鱗被我的父親收集起來,並鍛造成了一把劍,也就是所謂的逆鱗。不過,這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其中很多的細節,也是我從長輩口中聽來的。”

“也就是說襲擊老張,帶走楚奇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天默根據唐瀟的描述,整理出了一番屬於自己的猜測。

可唐瀟聞言卻嘆息著搖了搖頭,說:“如果放到現在來說,我出生的環境更像是一個沒落的家族吧?龍鱗本身就堅硬無比,鍛造成兵器之後更是無堅不摧。當初我父親鍛造逆鱗劍的目的,是為了重振唐氏一族的聲威。結果,可能是太過急功近利了吧?逆鱗劍完成之後,根本沒人能使用。”

雖然自己的推測被斷然否定,可天默總覺得唐瀟似乎隱瞞了什麼:“無人能使用的兵器,豈不成為了失敗之作?”

“道理是沒錯,用來殺人的武器也是工具。可如果無法讓人正常使用,那它的存在就毫無意義。”唐瀟苦笑著點了點頭,卻漸漸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不過,這只是對一般的武器而言。就好像古代軍隊的標配大多是刀劍和長矛一樣,並不是它們所向睥睨,而是單純的因為方便使用而已。尋常的兵器需要根據主人的習慣量身定製,可真正的神兵利器從來不缺乏追求者。”

發現天默沒有辯駁,唐瀟搓了搓有些麻木遲鈍的雙手,戲謔道:“就好像女人一樣,有些適合當老婆,有些適合當玩伴,還有一些則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芳物靈芬。就像寒雨凝這種大小姐一樣,除非她自己喜歡,否則很難改變想法遷就別人。”

“如果讓寒雨凝聽到,我敢保證她會掐死你的。”天默莞爾一笑,雖然感覺話裡有話,但故意裝作聽不懂地威脅道。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除非你告密,否則她怎麼會知道?”唐瀟低頭望著教廷的營地,感覺一切正常之後,才恢復放鬆狀態地解釋說:“更何況,兩個大男人私底下討論女人,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看著天默連連搖頭,唐瀟舔了舔嘴唇又重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逆鱗劍不是無法使用,而是對主人要求非常高。換言之,如果老張描述的兵器真的是逆鱗,那它的使用者一定不簡單。僅僅是令對手失去知覺,而非殺死,證明此人對逆鱗的操控,已經超過駕馭的程度了。”

“你既然對逆鱗如此瞭解,是不是以前也嘗試過?”話音未落,發現唐瀟的表情一窒,天默便了然於胸地繼續追問道:“失敗了嗎?”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唐瀟長嘆一聲舉起雙手,向天默展示著雖然日舊年深,但仍舊觸目驚心的疤痕,“現在仔細想想,真是不自量力。當時年紀還小,爭強好勝跟別人打賭,揚言能操控逆鱗,結果就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唐瀟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悔恨,反倒是透著一種釋然的神色。這似乎表示,他已經對這件事徹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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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試過治療嗎?”天默聞言不禁有些惋惜地詢問道。

“試過,這也是我加入洗罪人的最初目的。”面對疑問唐瀟意料之中地笑了笑,盯著自己的右手說:“可是你也見到了,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雖然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但根據米諾的說法,當初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我至今還有十根手指,不需要別人伺候飲食起居,就已經算是奇蹟了。再加上時間過去的太久,要接受治療的話,除非重新把這雙手廢掉一次,但恢復的程度也未必像現在這樣好。”

注意到唐瀟的雙手手掌上,佈滿了厚厚的老繭。天默大概也能體會得到,他到底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

望著天默無言卻充滿同情的目光,唐瀟從後腰的內襯中,掏出一把造型精美的手槍。一邊檢查著彈夾,一邊反過頭來對他安慰道:“雖然沒有什麼知覺,潮溼的天氣還會發癢難受,可起碼扣扳機,吃飯用筷子之類的事情,還是沒問題的。”

“你可真想得開……”天默見狀不由得感慨道:“我要是有你這種性格,恐怕也不會使用創世文字,這個世界或許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了”

“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做,也總有人會去做的。”唐瀟閒不住地拉動槍栓,從槍膛中退出一發子彈,捏在手裡仔細端詳著,語氣有些耐人尋味地暗示道:“就算你沒有使用創世文字,也改變不了它出現的事實。或許會有人替代你位置,但未必會比你做的更好。反正,我是挺感激遇到你的。”

“什麼意思?”天默楞了一下,似乎完全不明白唐瀟在說什麼。

“你不記得了?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唐瀟似乎有些失望,隨手將子彈扔給天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坦白道:“當時我擅自使用逆鱗,觸犯家法正在受過,又恰巧撞上了秩序崩潰的開始階段。家裡人因為逃難把我忘了,是你把我從密室中救出來的……”

“密室?姓唐,唔——好像有點兒印象……”天默若有所思地回憶著,似乎在記憶中自己確實救過一個孩子。可上下打量著面前充滿陽剛氣的唐瀟,他的記憶彷彿有些混淆:“可我記得是個女孩兒啊?”

唐瀟聞言由先前的失望,轉而變成了憤怒。雖然想破口大罵,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任務,無奈只能豎起中指,低聲咒罵道:“你是白痴嗎?那時我都被困好幾個月了,頭髮自然會長一點。”

“當時你又沒開口說話,而且頭髮又長,皮膚又白……”在不斷地提醒下,天默的記憶也跟著愈發清晰起來。可越是回想,越是覺得有點兒噁心,隨即也毫不示弱地回擊道:“媽的,早知道是個男孩,而且是你這個混蛋。我真應該關上門,讓你爛死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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