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寒雨凝驚人變化的,不止在場的楚奇一人。

就連身處希伯來之塔地下,專門用來牽制天默的梅梓,也感受到了那股異常驚人的力量:“好像比原定的計劃提前了,你應該也能感受到吧?真誇張,這股氣勢竟然能傳到這裡。”

“是誰?瑞茲?”因為先前的一番爭論無果,正當天默素手無策之際。面對這股突如其來,強大到足以入侵梅梓領域的威壓,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不,這不是人類的感覺”

梅梓聞言輕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她確實不是人類,但同時她也是最接近你我的存在。創世文字的造物,與純種的人類結合之後,所產生的異端生命體。”

“混血種?”看著梅梓點了點頭,天默的腦海中閃過了寒雨凝的印象,“你打算繼續把我困在這裡多長時間?”

“大概還有十幾分鍾吧?”梅梓平靜淡然地回答道。

天默無可奈何地咬著嘴唇,一屁股坐到地上耐心等待起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先前來時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轟鳴巨響。

一道青芒眼前滑過,在碩大的灰色空間中繞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徐福的身旁。

“老不死也到了,看來一切真的要結束了。”梅梓看著徐福氣定神閒,慢慢朝這邊走來的樣子,似乎早有預料地感慨道。

天默轉頭看著他懷中抱著米諾,又恢復了平日裡的神采,感覺有些意外地說:“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格雷迪和蓋茨呢?”

“蓋茨剛剛已經走了,至於格雷迪,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徐福一邊將不省人事的米諾放在地上,一邊語氣平淡地傾訴著。

面對這樣的結果,天默也楞了一下,可隨即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是嗎,那家夥也終於死了。”

“天道輪迴,凡事皆有定數。”徐福對天默說這番的時候,不自覺得看了一眼梅梓,“凡人皆有一死,就算想方設法強留在這個世界上,也不過是因果報償而已。”

徐福的這番話,在梅梓和天默聽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滋味。其中的感覺,似乎也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看著徐福慢慢走到自己身旁,面對梅梓亮出青色古劍的樣子。天默乾笑了幾聲,又重新站起來說:“我命由我不由天,你那套文言文一樣的東西,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吧?”徐福也跟著苦笑了幾聲,“但是你現在也遇到麻煩了,而且還有求於我,對吧?”

“算是吧?畢竟,我真的拿她沒轍。”天默有些尷尬地聳了聳肩膀,承認道。

看著徐福舉起青色古劍的同時,身後的虛空中好像出現了一些東西,梅梓無奈地打了一個哈欠說:“還有七分鐘。”

“時間早就到了,梅梓。閻王要你三更死,無人留你過五更。”話音未落,徐福劍鋒所指之處,梅梓的魂魄被勾了出來。

迷離之際,梅梓感受到死亡來臨時的悸動,露出了一絲莫名地笑容:“死亡,原來是這種感覺。”

“嘖嘖嘖……真可怕,同樣的招數,對我也有用嗎?”天默看著梅梓的靈魂被剝離,沿著青色古劍的指引,飛入了徐福白色長衫的袖口中,有些莫名擔心地揣測道。

徐福手腕一抖,古劍也隨之收入袖中,然後淡然地回了一句:“是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理,沒有誰能例外。當然,也包括你在內。”

“那你準備把梅梓的靈魂怎麼辦?”感覺被徐福直視久了,心裡有些發毛的天默,急忙轉移話題道。

“經歷過阿瑟這件事以後,為了避免歷史重演。”徐福揚了揚自己的袖口,也有些後悔地說:“我想要對這些特殊的魂魄分類保管,也許我們應該在這一切結束之後,建立一個專門管理這些東西的地方。”

察覺到天默不敢接話,徐福又惡意滿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那個地方也應該有你的一個位置……”

玩笑話沒說完,天默也沒來得及回答。安裝在梅梓身體上的,那顆專門用來對付洗罪人的炸彈,在她的心臟停止的那一刻瞬間引爆。

黑色如同霧狀的火焰,頃刻間吞噬了天默和徐福,沿著電梯井的通道,直接竄入希伯來之塔。

原本在希伯來之塔外面守候的寒奇峰一行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炸,還有熊熊燃燒的希伯來之塔,都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愛麗近距離看著那些漆黑的火焰,雖然感覺不到溫度,可卻能瞬間熔斷金屬的可怕破壞力,有些難以置信地呢喃道:“天默,不會和那個變態同歸於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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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沒那麼容易死。”先前似乎是想動身的寒奇峰,抬頭看了一眼燃燒中的希伯來之塔,又望著煉火區方向巨大的雲團漩渦,臉上漸漸出現了猶豫。

此情此景,再加上天空產生的變化,以及剛剛那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嘯。就連平日裡最不正經的唐瀟,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寒叔,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剛才那叫聲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龍啊,我早說過了。”站在滂沱的大雨之中,愛麗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濃妝,一邊有些難以置信地解釋道:“我以前在魔法學院的時候,曾聽教授們說過,只有龍吼才有這麼驚人的力量,絕對沒錯!”

“龍?你親眼見過嗎?不存在的東西,別說的和真的一樣。”唐瀟將雨水打溼的頭髮撩到後面,看著愛麗雖然生氣卻又無言以對地樣子,繼而等待著寒奇峰的意見。

“那確實是龍的叫聲,但是……”寒奇峰抬頭仔細觀察著天空,望著雲層中的閃電不斷流動,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地回答道:“算了,這件事你們不要管了,她應該由我親自去解決。畢竟,這是寒門的家事。”

“家事?”愛麗和唐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無法理解寒奇峰話的意思。

雖然知道寒門勢大,而且其中蘊藏著許多玄之又玄的秘密。可少不更事的二人,無論怎麼聯想,也想不出寒門和龍族有什麼聯絡?

“如果天默待會兒走出來,就有你們轉告他吧。”寒奇峰似乎也不想跟這幾個後輩解釋,直接伸手握向虛空的瞬間,雨水在他的掌心即刻凍結,變成了一根寒氣逼人的白玉盤龍棍。

隨手挽了一個棍花,將白玉盤龍棍束於身後,寒奇峰剛走出去沒幾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頭對唐瀟拜託道:“差點忘記了,我的兩個兒子已經得到訊息了,他們應該差不多就在附近了。我知道你的本事,能不能請你去通知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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