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知不覺,月亮從樹邊升起,透過薄如蟬翼的雲霧,放出冷冷光輝,夜晚的海邊獨奏的樂章,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不斷反覆,或輕或重,從未停止,天邊的圓月好像懸停在海面,海笑得放肆,蕩起波浪,那無數夜明珠撒上天幕般的璀璨星空在平鋪在“海鏡”上,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唉,這剩下的五十多公里還要多久啊。”鬍子雲騎著“天堂鳥”跟在了隊伍最後頭的馮燁赫旁邊,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叼了一根從路邊栓來的狗尾巴草,開始訓練的時候,先是加速到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想是提前就佈置好了。

等胡雲昊帶著隊友們一起騎過去時,就能看到在不遠處手中拿著烤羊肉、烤肥牛、烤香蕉、烤菠蘿……等一系列看著讓他們流口水的東西,這一路上可是沒少受折磨,可算是精神與肉體共同接受考驗。

“嘿,這位小朋友,我看你好像需要什麼東西啊,是這個金黃黃的香蕉,還是這個青綠色的香蕉,還是這個半黃半綠的香蕉呢。”鬍子雲搜了搜自己帶的東西,鬆開雙手拿著三跟顏色各異的香蕉騎到了馮燁赫的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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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訓練過程中,他們的補給食物都是以個人的情況經過系統的科學計算出來定量的,剛好保持在能夠讓身體持續充能不至於餓暈過去的但卻不多一點點的狀態,飢餓感還是非常強烈的,而香蕉向來都是受車手們歡迎的補給品,在比賽中的補給就要求需要見效快。

馮燁赫暗暗吞了下口水,不過看見鬍子雲那人畜無害,並且不斷用眼神誘惑他的表情,感覺到背脊一涼,趕忙低下頭去:“不行不行,我不能屈服不能屈服。”

……

“呼……”第一個返回目的地的胡雲昊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連帶著車摔在了旁邊的草地上,舒展了下一直處於壓抑狀態下痠痛的雙手,用光滑的手臂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如果他們心夠細的話,就會發現到差不多還剩下二十公裡的時候,鬍子雲就關閉了脈衝器的控制按鈕。

最後二十公裡是他們停下來最多的,而意識也已經累到了極致,變得麻木不堪,每次只要有人停了下來,在旁邊能夠夠得到的隊員就會主動上去幫忙,僅管自己已經力不從心,但那只緊抓住隊員衣角的手遲遲沒有放開,直到隊員再次完成起步之後,才會回到自己的狀態,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隊員們陸續到達,都躺倒了胡雲昊所在的那片草坪上,身上好像壓住了萬丈高山,動彈不得,任由微風輕撫,眯著眼睛享受這苦難過後的幸福。

沒有失敗怎麼會珍惜成功;沒有辛勞怎麼會珍惜自己。

訓練的過程是痛苦的,每一次都是,並不會有習慣就好的說法,無論個人實力有多強,每天完成同樣的高強度訓練都會全身乏力,哪怕自身實力在一點點增長,但不曾感到輕鬆過,而正是這苦難所在,賦予了休息的意義,沒有對比就沒有反差,沒有訓練的勞累,就沒有休息的愜意。

六人躺在地上,只有那細微的喘息聲,喉嚨乾澀的已經說不出話來,所有想要抱怨或者發洩的畫衝到喉嚨這兒就被卡了回去,全部憋回了心裡,沒有什麼比休息更重要了,重要到不想浪費一點力氣來說哪怕一個字。

“嗯,看來又要好好幹活咯。”鬍子雲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一直跟著紅車隊在一起的劉宏志,待他們都進入了熟睡狀態,劉宏志這才帶著江宏霖一行人現身:“睡的挺沉的嘛,不過待會搬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下,別把他們驚醒了。”

聽見此起彼伏的鼾聲,劉宏志笑了笑,見熊嶺一人把六個沉重的擔架抬了過來招呼著開始幹活,先把胡雲昊他們一個個搬上擔架,然後兩人抬走。體重上不佔優勢的鄧綜駿和歐陽純鋼就自然落在了排序的倒數一二。

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毫無人情味兒的廠房裡,所有在這個“鍛造計劃”之內的編制人員早就全員待命,運動完後的放鬆是特別重要的,如何讓他們起來之後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感並且特別舒服,這就是他們所要幹的事情,這看似是一件小事,但這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車手連續訓練的狀態。

為期十天的歷練又翻過去一頁,不知不覺已經熬到了第四天。

胡雲昊睜開眼睛,估計是昨夜躺在草地上睡的太久著了涼,感覺到鼻子不通暢,還好身體狀態是一如既往的好,等他起來時發現躺在了病床上,六張病床並排放,前面就是騎行臺,還是熟悉的廠房。

感覺到周圍不符合時常的寂靜,胡雲昊帶著疑惑的心情四周觀望,按照平時天還沒亮他們就會被強制叫醒,今天居然睡到了自然醒的胡雲昊感覺到不可思議,難道他的生物鐘變得這麼快?

“咦,難道我出現幻覺了?嗯,那我再睡回去吧。”接著醒來的馮燁赫同樣一臉疑惑,不過沒有看到已經站在一旁思考許久的胡雲昊,自言自語的,抓耳撓腮,雙手撐在枕頭兩旁,精神看起來特別棒,說完,他又躺了回去,但已經沒有睏意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了:“媽呀,完了,這訓練不僅讓我懷疑人生,還改變了我的嗜好,居然睡不著,這可是頭一回。”

就算其他人的生物鐘都在這三天裡改變了,以睡覺為愛好的馮燁赫卻是絕對不會輕易變的,深信這一點的胡雲昊走到了馮燁赫窗前,低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感覺到眼前突然有一種壓抑感,馮燁赫張開了眼睛:“臥槽!大哥!別,我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別。”還未等自己看清,就嚇得翻到了床底下,扯下了一床被子包裹著自己的頭。

他這一鬧,將其餘四名隊員都驚喜了,一個個狐疑地看向這邊,都以為是教練的起床號角吹響了。

寂靜無聲

啪啪,不合時宜地清脆的掌聲,在胡雲昊視線正上方,有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走廊上,劉宏志與許蓮以鬍子雲為首,分站兩側。

“小子們,今天給你們上堂理論課,這可是最輕鬆的一天噢,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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