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被友樹拉進了教室鬼屋。

穿過黑布,室內昏暗無光,狹窄的玄關走廊,陳舊的鞋櫃,沒有打蠟的地板走上去嘎吱嘎吱的木地板。

水谷借來的這些年代感很突出的裝修和傢俱,讓人感覺彷彿回到了昭和年代,一間很不普通的陳舊公寓。

“不覺得有點太陰森了嗎。”

蘇啟硬著頭皮跟友樹進了鬼屋。

一直以來,蘇啟都在避免去接近鬼屋這種地方。

因為他擔心自己混淆真鬼和假鬼。

這和西方神秘者都恐懼神秘的東方差不多一個道理,在鬼神密度大的地方,一旦失誤,很容易觸發進食邏輯。

當然,這鬼屋應該不至於那麼嚴重,人匠傢俱上的鬼神不能脫離傢俱,這也是蘇啟敢進來的原因。

畢竟全班都商量好了要輪班。

以前的這個蘇啟不是一個不會“讀空氣”的人,現在的蘇啟也不會刻意去破壞這個身份身周這種氛圍。

維持日常的行為習慣,有助於穩固錨定,這是老生常談了。

權衡一下,勉強能夠接受。

畢竟蘇啟他還有物理學聖劍,畫皮,環病毒這些手段在,這鬼屋頂多就是讓他感到有點不喜應對。

……

進了鬼屋。

蘇啟繃起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決定今天在這鬼屋裡不擺出任何表情,避免被鬼洞察。

不管是人是鬼來嚇他,他都面不改色,那對方就認不出來。

兩人轉過走廊第一個拐角,面前是一扇上鎖的鐵柵欄門。

‘鑰匙在靈堂後’

鐵柵欄上掛了個指示牌,指向走廊一側的房間,意思很明顯,想要過去,需要先去房間裡找鑰匙。

房間門半開著。

門口卻是……擺了一雙紅舞鞋。

友樹伸手推開門,往裡面一看。

“嘶……”

昏暗的屋角,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如同鐘擺一般左右晃盪,輕輕搖擺,詭異的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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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屋裡有一個吊死的人。

而鑰匙在靈堂後,靈堂正在吊死的屍體旁邊。

“這也是人扮的?”

友樹指著“吊死的人”問道

“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設計組的嗎,你們怎麼設計的鬼屋你不知道?”

“基本都是水谷一手做的,我後面沒幫上什麼忙。”

“嘖,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友樹伸手去拿靈堂後面摸鑰匙。

然後“啪!”他的頭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搭上了。

“你看到我的舞鞋了嗎?”

“吊死”的女人生硬機械的轉過頭,眼神空洞的看著友樹。

“桃花?”

“為什麼是男生啊,還沒有人來換我嘛……”

桃花癟了癟嘴。

“我都在這滲人的屋裡待了好幾個小時了。”

桃花對於鬼怪一向應付不來。

友樹說道:

“快了吧,到換班時間了,我們也是來換班的。”

“那可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地方了。”

桃花一個蹦跳了下來,這才注意到她之前扮演上吊女是踩在梯子上。

“嘎吱……”

幾人說話間,門突然發出聲響!

桃花醬嚇了一跳。

門緩緩被推開來。

這才看清是同班同學的女生,來換自己班的。

“嚇死我了。”

桃花醬膽子不大。

“但終於不用在這裡繼續呆著了,來,衣服換好……”

又轉頭問蘇啟:

“你們走嗎?”

“當然,估計他們等我們接班等很久了。”

“走了走了……”

桃花醬鬼屋的工作結束,終於要離開這地方了,一身輕鬆,趕著離開,臨走還不忘跟接班的同學交代。

“門外有一雙白舞鞋,記得有人來拿鑰匙就問問題……”

……

三人出了房間。

桃花往出口那邊走,近。

蘇啟兩人開了鐵柵欄門,還要繼續去蠶食之櫃的專案。

蘇啟這時突然想起。

舞鞋,什麼舞鞋?

桃花醬說的什麼舞鞋?

白舞鞋?

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什麼顏色?

……

蘇啟表面上面無表情,背後卻是已然不寒而慄!

鬼屋裡果然有問題。

那麼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看到的是紅舞鞋,桃花卻說是白舞鞋,到底哪個是真的?

又或者,當時有鬼神假扮人類?

桃花?那個來輪換值班的女生?

……

蘇啟不禁想回頭看一看,看一看那雙舞鞋的顏色,但……

不行!

蘇啟感覺到了。

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看。

那東西正站在剛才的門後,悄悄的,悄悄的,彷彿從門縫中露出一隻眼睛,盯著他在看。

他現在不能回頭。

現在回頭只可能對上眼神。

蘇啟有預感那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

“我們走快點,別讓他們多等。”

蘇啟說了一聲,兩人加快了步子。

當然,鬼屋裡還有一些類似剛才拿鑰匙那樣的解密要素,不過相對正常許多,雖然嚇人氛圍仍然到位,但是比起剛才那個詭異的舞鞋可要好多了。

兩人走了一會,可算找到了櫃子。

還沒敲櫃門。

櫃子已經開啟,兩個畫了些妝扮的扮鬼同學撲了出來,哇的嚇唬他們。

“你們玩的還挺嗨。”

“當然。”

“那你們再輪一班,繼續過過癮?”

“別,交給你們了,雖然很有趣,但還有文化祭呢。”

兩人說著,和蘇啟他們換了班,

“你們躲在櫃子裡,聽到腳步聲出來嚇人就行了。”

友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招呼蘇啟,蘇啟猶豫片刻,兩人進了櫃子。

櫃門關上。

蘇啟這才真正感受到了那密密麻麻的恐懼,人匠櫃子的內層,可是長滿了人臉和五官。

蘇啟待了好一會,足足有半個小時,實在被這些五官看的難受,說道:

“要不沒人來的時候,我們還是在外面吧。”

不想友樹卻是搖了搖頭:

“不,出不去。”

蘇啟疑惑。

然後。

他就聞到一股怪味,像是鐵鏽。

然後在身上好像摸到一股粘稠。

……

“你怎麼又出來了?”

水谷疑惑的問道。

“奇怪,我怎麼出來了?我好像沒找到櫃子。”

友樹也是滿臉疑惑。

“蘇啟呢?”

“好像走散了。”

“這麼個小鬼屋,一條路,你居然還能走散?‘’

水谷一臉問號。

……

感受著手裡的粘稠和熟悉的味道,蘇啟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他的背脊冰涼。

兩股之下,空空蕩蕩。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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