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
目前已知降神會想要遷的鬼神。
有兩個。
一個殺生石。
一個……
“真理先生，這個降神會，也在企圖盜取您的錨定。”
雨果就像在跟老師打小報告的學生一樣，與偉大存在請求互動。
蘇啟沒理她。
她繼續說道：
“東京是您搭建大型神秘的舞臺，人類的信仰和輿論是構成神秘的基礎。
恐懼帶來的錨定是混亂的，是不穩定的，是很容易被淘汰的。
越是安定的年代，富足的生活，人類才更有精力去創造精神價值，更有助於搭建有秩序的大型神秘。”
神秘之廳還是沉默。
偉大存在還是沒有發聲。
……
蘇啟坐在偉大存在背後。
雨果的話他聽到了。
這個道理他當然也明白。
他就算不從一個神秘者，一個錨定收割者的角度，不是為了自己的穩定大型神秘考慮。
單就從他是一個人類所應具備的同理心，接受過的道德教育，對於自身人類族群的認可……
各方面來說。
蘇啟都不覺得讓這個社會變得混亂，是一件好事。
人類為了認知到和平的寶貴，已經付出過足夠多的代價了。
……
降神會這個組織。
從哭泣天使，到詛咒網站。
一直在進行著一種撩撥人類內心的仇視情緒，極端危險的反社會活動。
上次犬神咒殺之後，降神會只是被蘇啟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單。
現在。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多花些精力，想辦法把降神會揪出來，剷除。
不過眼下。
還是先繼續神秘之廳的集會。
……
雨果的建議並沒有得到回應。
偉大存在伸出了手。
操作吉原炎上檔案。
東京沙盤上的三條線索。
第一條線索‘謗法師’被點亮。
代表第一條線索調查完畢。
然後又延伸出兩個新的分支。
一個在櫪木縣，殺生石。
一個在神奈川……
這又是兩個新的線索。
……
整個吉原炎上檔案調查期間。
獲得的線索，會一條條顯示在沙盤上，調查後的收穫也會記錄並點亮，相當於歸檔造冊。
理想國裡，都是蘇啟的造物。
這裡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不用擔心檔案的情報會丟失或洩露。
等整個檔案調查完成後。
便會歸置到神秘之廳裡，成為九九八十一所積累的財富的一部分。
……
蘇啟想到這裡。
揮了揮手。
神秘之廳裡立起一排排書架。
“這……這是……真理先生，您又準備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好奇的雨果，離座跑去看。
書架上全是空的。
也不能說全部，還是有一個檔案冊孤零零放著的。
名字是，麥克白檔案。
九九八十一調查的第一個檔案。
雨果拿起檔案冊，插入沙盤。
東京沙盤上的電車劇場位置，開始顯示出一條條線索條目，文字，語音，影像……都是他們當初在調查時，獲得的線索。
……
這裡的書架以後會被一冊冊檔案填滿，每一個檔案，都是由九九八十一親眼見證，並記錄下的‘歷史’程序。
這項工程幾周，幾個月，甚至幾年，都不一定能看到意義。
但是十年，數十年，甚至百年……
如果神秘之廳那時還在。
不管是不是在蘇啟手裡，對於這世界來說，都是一個‘承載’所在。
靈擺秩序，就是要用自己的眼睛，親眼記錄下歷史的痕跡。
……
神秘之廳，三大秩序。
天平，神主的代行者。
金字塔，神秘的搭建者。
靈擺，世界的觀測者。
……
“今日時間已到，神秘重歸緘默，沉沒七日。”
偉大存在發聲。
結束了第4次神秘之廳集會。
這一次的集會，內容比起前幾次還要充實，有不少意料之外的收穫。
比如。
九頭提出了新增商品名錄功能。
雨果闡述了一個大型神秘《東京鬼神》的搭建方案。
白鼠給出了出人意料的情報線索，發現預警了降神會的動向。
同時，啟發蘇啟建立了檔案架。
賦予了靈擺秩序更有價值的定義。
蘇啟自己的眼界也有所提升。
……
蘇啟現在覺得。
當初建立神秘之廳，並找尋合適的人進入神秘之廳進行活動，實在是太明智的選擇了。
不同的視角，不同的聲音。
差異的世界觀，差異的人。
在圓桌上的談話中，產生思維碰撞，靈感迸發。
這讓他的思維和眼界開闊了許多。
神秘世界的本質，就是不斷學習，不斷思考，不斷打磨自己的認知觀點。
人總問自己該如何提升思想境界？
多與人談，多聽人談就是了。
神秘之廳從一開始就不是定死的模式，現在的樣子是蘇啟在幾次集會中，所聽所想，迸發靈感，進步改進。
神秘之廳，就好像是自己的思維研磨器，靈感制造機，升級工具……
蘇啟心裡有一絲明悟。
同時。
他的耳邊隱約聽到了一些低語。
不同於以前他聽過的瘋狂呢喃。
這次的低語很溫和。
雖然內容仍然模糊聽不清楚。
但那種感覺能夠形容。
就像是從胚胎中孕育而出的生命，隔著羊水與皮膚，第一次聽到了世界的聲音。
再簡略的概括或許可以用兩個字：
啟蒙。
……
蘇啟沉浸在這短暫低語中的片刻。
並沒有察覺到。
他頭頂蠕動管道裡，複雜而規律的符號陣列，悄然發生了一點改變。
……
神秘之廳的造物空間抽離。
白鼠九頭她們，眼前一陣馬賽克，離開了神秘之廳。
至於蘇啟自己，則是多留了一會。
他張開手。
手裡一條復刻的蠕動透明管道，裡面是規律變化的符號陣列。
這個蠕動管道是復刻的雨果的。
蘇啟趁著這次神秘之廳開啟的時間，反正不用怎麼說話，坐在那裡順手進行復刻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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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之前復刻的，九頭醫生的蠕動管道。
蘇啟把兩個蠕動管道對比了一下。
兩個管道裡變化的符號陣列，看起來完全不同。
似乎並不能看出什麼區別。
蘇啟想了想，在面前生成面鏡子。
藉助鏡子看向自己頭頂，蠕動管道裡的符號陣列。
有了更多試驗體觀察變數，互相對比之下，發現還是有幾段相似排列的。
“這到底是什麼？每個人都有，還不同……類似DNA一樣的東西？”
蘇啟能想到的類似參照物，就是人類基因組的規律。
思維DNA，腦力基因，思維序列……思維序列吧，這個好記一點。
蘇啟看著手裡的蠕動管道。
暫時把這個自己不知道原理的東西，稱為：思維序列。
……
研究了一會思維序列。
蘇啟退出了理想國。
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廚房倒水，緩解他乾燥的咽喉。
今天又是復刻思維序列，又是建了那麼多書架，消耗了他身體不少水份。
理想國造物，果然還是太費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