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死一般寂靜,楊墨縮在牆角,似乎想要逃避著什麼。當他甦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被包老關在小鎮另一頭的房間裡,而和他同處一室的就是那犯著瘋病的江婆婆。此時江婆婆站在屋子中心,發出沙啞的笑聲,黑暗中彷彿野鬼的陣陣哭號。楊墨緊緊抱住腦袋,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江婆婆講述的故事。

“沒錯,我和包泓的確是定下了娃娃親,但我比他早出生三個月,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看待。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發現了他對我的感情,而我當時心中只有另一個念頭。我一直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小鎮自古以來就立下規矩,不允許鎮裡居民離開,這反而使得我想要離開的願望越發強烈。也許是上天可憐我,給我創造了離開小鎮的機會。”

“對,就是那次的暴風雨!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故意被海浪卷走的。”江婆婆得意地笑道。

楊墨聽在耳中卻覺得毛骨悚然,正常人怎麼會做這種九死一生的事情,他脫口問道:“故意被海浪卷走?你瘋了嗎!”

“你們這些從小在外面長大的人是不會懂的,我當時在小鎮裡都快憋瘋了,不管任何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只要能夠離開小鎮。最後,我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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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你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瘋了吧!”楊墨顫聲道,他越看越是感覺眼前這個老女人無比可怕!

江婆婆也不再多解釋,而是繼續講道:“被海浪卷走之後,我在海里飄了好久。我還記得那湛藍的天空,漫天繁星,無限廣闊的世界,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你被海浪卷走還能那麼淡定的看天空?難道是瀕死體驗?”楊墨沒敢將這句話說出來。

“之後,我就遇到了他。”江婆婆臉上竟流露出少女般的表情,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幾分,“他是一名漁夫,將漂浮到海邊的我救起。在長時間的照料下,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他。為了能夠和他在一起,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之後,我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並且有了一個孩子。但包泓的出現,讓一切都改變了。”

“等等!”楊墨不禁打斷江婆婆,問道:“包老不是說,是城裡的男人把你拋棄的嗎?”

“放屁!”江婆婆怒罵道,“就算是全世界拋棄我,那個男人也不會拋棄我!我之所以家破人亡,全都拜包泓所賜!”

“什麼?”劇情異變突起,楊墨不禁產生想要繼續探聽下去的慾望。

江婆婆惡狠狠地說道:“就是他,殺死了我的丈夫和孩子,然後把我囚禁在這個小鎮當中!”

“這怎麼可能!”楊墨難以置信地說道:“如果小鎮中人知道包老是殺人犯,怎麼可能不去報警,反而是任憑你被囚禁在這裡?”

“哦?”江婆婆獰笑道:“你知道,龍蜒草嗎?”

“傳說中能使垂死之人不死的聖藥,據說就長在龍女潭附近。”楊墨回答道。

“你知道的還不少。”江婆婆有些意外,不過仍繼續說道:“龍蜒草的確能讓垂死之人不死,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正常人服下龍蜒草,很快就會感覺到全身無處不痛,彷彿遭到凌遲一般,不受控制地發出尖叫,最後死於劇烈痛苦之中。”

楊墨倒吸一口涼氣,回想起小鎮外的尖叫聲,心中產生一個可怕的推測。

江婆婆道:“為了掩蓋殺人的罪行,包泓在小鎮的井水裡投下大量的龍蜒草,使得全鎮居民一夜之間盡數慘死。包泓將死屍埋在龍女潭邊,從此小鎮之外夜夜響起令人心悸的尖叫。那是全鎮冤魂的哭喊之聲。”

“怎麼可能!”楊墨再也受不了江婆婆這駭人聽聞的故事,大聲道:“我明明看到小鎮裡有其他人,比如說之前就有個少女……”

“你確定看到的是人?”江婆婆冷笑著打斷他,進一步說道:“如果小鎮中真有其他活人,那你看看外面,是否有一間屋子有亮光!”

聽到這裡,楊墨忽然想到之前見到的少女,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對方全貌,難道她是……楊墨不敢再想下去只全身透著徹骨陰寒,明明是初夏的天氣此時竟如同身在冰窟一般。尖叫聲突然在窗外響起,楊墨驚恐地大叫起來,並用力堵住自己的耳朵。然而那一陣陣淒厲的尖叫彷彿冰冷的利刃穿透楊墨的耳膜,一直扎進腦髓當中。

強大的恐懼如大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下意識地蜷縮在房屋角落,卻又感覺到黑暗之中到處潛伏著不知名的危機,無論躲在哪裡都是徒勞無功。

江婆婆陰測測地笑著,“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了吧。”

這話點醒了楊墨,之前江婆婆就成功逃出小屋一次,這次一定還有辦法。他一把撲到江婆婆面前,哀聲央求道:“求求你,救我出去!”

離開局長辦公室,郭岸長舒口氣,彷彿得到解脫一般。龐姣姣上前追問道:“怎麼樣了?我爸爸他怎麼說的?”

郭岸淡然道:“龐局建議我迴避這次調查,我接受了。不過我申請了另一個任務。”

龐姣姣得知郭岸放棄追查真相,感到心裡不太舒服,但對方接下來的行為卻又透著怪異,於是問道:“什麼任務?”

“加入尋找楊墨的搜救隊,我馬上就要出發了。”

“我和你一起去!”龐姣姣忙說道。

郭岸疑惑地看著她。

龐姣姣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解,只好強行解釋道:“反正我這兩天休假,就當出去視察領導工作了!”

“視察領導工作?”郭岸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說法,不過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就這樣,兩人再次結伴出發了。這次事情進展得出乎意料地順利,因為就在這段談話後不久,他們就收到一個報警電話。其中的內容,讓郭岸感到振奮無比。

這個報警電話是居住在虞山生態園區的農民打來的,他們在河邊救起一個燕慶大學的學生叫陳珏。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個人似乎情緒很不穩定,口口聲聲要報警,說是有重要情況要告訴警方。

郭岸收到電話,第一時間向那裡趕了過去,當然,還帶著龐姣姣。

大約半個多小時,郭岸就到達了陳珏所在的醫院。

病床上臥著一個身形瘦長的青年,帶著墨鏡,看上去有些焦慮和恐慌,尤其當他知道郭岸警察身份的時候更是如此。陳珏著急地就要開口,卻被郭岸制止。郭岸看了一眼門外,龐姣姣和一名護士正要進來。他攔在門前,對外面人說道:“先讓我和他單獨聊聊。”

龐姣姣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聽從了郭岸的意見。

眼看房門關上,陳珏看著郭岸向自己走進,心中忐忑起來。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陳珏警惕地問道。

郭岸壓低聲音,對陳珏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並不是以警察身份與你說話,而是……”

陳珏側耳傾聽著,臉色漸漸變了。

大約半個小時候,病房的門再次開啟,郭岸從中走出。

龐姣姣問道:“他說的報警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郭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掉下懸崖,驚嚇過度罷了。我安撫幾句,他也就平靜了下來。”

“就這麼簡單?”龐姣姣有些不相信,自始至終,她都知道,郭岸一直在隱瞞著什麼。她相信郭岸,又忍不住向上天祈禱,期望那個秘密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包括郭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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