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瘋狂的叫喊聲震動著他的耳膜,顫抖著他的靈魂。周圍升騰起猩紅的霧氣,充滿著噁心到無法形容的味道。人的形象在這裡變得模糊起來,只是血霧之中一個個瘋狂的影子。

目光所及、雙耳所聞、心中所想的,全是歇斯底里的墮落與瘋狂。這瘋狂不由人做主,而是彷彿是大勢所趨,將所有人都捲入其中。

在這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喪失的思考能力的人們完全無法預料,只是被迫的瘋狂、死亡、墮落、枯萎下去。

“這就是歸墟之神的恐怖之處!即便是虛影,也足以讓所有人都變得瘋狂!這個世界,只會在古神虛影的影響下墮落腐化,最終成為迎接古神到來的溫床!”

江城聽到了許丁甲的聲音,但那聲音不是在身邊發出的,而是彷彿相隔著一段時空,來自不算久遠的過去。

“你!是你!”江城聽到這聲音之後,腦子清醒了些,對著那聲音大叫道,“你是過去的許丁甲!既然我曾今能夠看到現在的景象,那麼過去的許丁甲也能看到這些。”

過去的許丁甲說道,“你居然還能記得!不愧是真人!等我從這片未來光影中醒來的時候,只會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已!”

江城看著周圍眾人,在他的感知之中,人們為了躲避藤蔓襲擊,瘋狂向山崖方向逃竄,有些人甚至直接跳下了山崖。在那些人看來,摔死或許也要好過這種可怕的折磨。即便其他還維持著一絲理智的人,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往後退去。他們現在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在古神虛影的強大威壓之下,他們的精神力一直被壓制著,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他們腦中唯一還能想到的是,如果局面沒有挽回的餘地,那麼他們最終的選擇也只會和瘋掉的人一樣。

即便是自殺,也好過面臨歸墟之神的折磨!

江城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和所有人的心意相同著,每個人,包括自己,都萌生出了想要一死了之的念頭!

“快停下這種想法!這是邪術的一部分!想要尋思意味著放棄理智,這是陷入瘋狂的第一步!”過去許丁甲的聲音再次出現。

江城一驚,連忙壓制下了尋死的念頭。剎那間,他感覺與所有人的精神連線被切斷,一種被群體疏離的強烈孤獨感襲來,讓他難過的幾乎窒息。

“在這邪術之中,你的一切情緒都會向負面情緒轉變,只有做到內心波瀾不驚,才能勉強維持住理智。”過去的許丁甲說道,“有或者像我一樣,作為一個旁觀者出現在這裡。”

“旁觀者!”江城腦中靈光一閃,連忙問道,“意思是說,只有你還擁有著思考的能力,說不定你能幫我們想到辦法!”

過去的許丁甲說道,“我的確知道該如何解決現在的困境,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讓幾個關鍵人物恢復思維能力。當然了,包括未來的,呃……也就是這個時候的我……怎麼都感覺說得那麼拗口呢。”

“別廢話了!快說!”江城催促著,隱隱感覺到新的危機就要到來。

一陣陣低沉笑聲從山下傳來,那聲音遙遠,卻在耳邊十分清晰。江城匆忙一瞥,頓時驚得魂飛天外。因為他看到了,在柳驚蟄身旁,一群死去的歸墟信徒居然都站了起來,緩緩向山上走來。只不過和之前相比,他們的形象有了些變化。這些雙目無神,表情呆滯,關節處有藤蔓糾纏。似乎這些僅僅是屍體,而藤蔓在操控他們的行動。

“這些人現在還只是傀儡,但若等他們靠近殺人,那麼他真有可能重獲新生,並且進化為另一種生物!”過去的許丁甲驚道,“必須要開始行動了!”

“你倒是快說該怎麼做啊!”江城急不可耐地催促,幾乎就要破口大罵。

過去的許丁甲回過神來,連忙說出的破解之法。

“首先,你需要……然後……”

聽著許丁甲的講述,江城突然遲疑起來,問道:“這麼做真的有效麼?”

過去的許丁甲說道,“這是必須的!現在你們的精神力極度孱弱,無法主動使用精神連線。所以,你必須主動進入消極情緒,讓古神虛影將你們精神連線,一同進行死亡催眠。接下來步驟才是最關鍵的,你一方面必須不被死亡催眠影響,一方面需要用到我剛才說的方法,然後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看著無數飛舞的藤蔓,和向山崖逼近的行屍走肉們,江城沒有時間猶豫,立刻行動起來。

幾乎不需要如何醞釀,江城就很輕易的就生出了消極絕望的情緒。在情緒產生的瞬間,江城果然感覺到,一道精神力延伸過來,將自己和其他人的精神相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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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可以開始……”

才這樣想著,江城的意識突然產生了強烈的震動。

江城第一次知道,原來死亡也是一種慾望。他心中升起強烈的想要毀滅自己的衝動,這種衝動毫無理智,蠻橫地掩蓋了思考能力,夾帶著無法理解的狂喜,就要奪取意識的控制權,來達到毀滅自己的目的。

“千萬不要被這些死亡慾望所控制,現在的你,必須為自己爭取到一絲理智,然後開始下一步行動!”過去許丁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城聽到這聲音,腦中恢復一絲清醒,連忙拼盡僅剩的力量,努力和這股死亡念頭抗爭著。幸好有許丁甲的提醒,此刻的江城並沒有完全被死亡意識吞沒,及時爭取到了一絲理智。

“開始吧!共鳴!”

江城大喝一聲,將啟明之星的清光力量由外放轉而內斂,全都吸收進自己的意識之中。接著,透過這個精神連線,江城由將這股清光力量,傳遞到了所有人的意識之中。

在江城意識到自己成功的一瞬間,一股噪音在耳邊響起,彷彿是收音機在轉檯一般。接著,彷彿被一盆涼水迎頭澆下,所有負面念頭的邪火都“噗嗤”一聲盡數熄滅。

終於,江城感覺到意識又屬於自己,理智和思考能力又恢復了過來。

再看周圍的人,他們也都一副如夢初醒的神情,顯然是和江城一樣,從狂亂的邊緣恢復了過來。

剛才的行為,消耗了江城大量的精神力,使得他現在疲憊無比,幾乎要當場昏睡過去。但是江城知道,現在還不能有絲毫鬆懈,因為接下來,才是破除虛影邪術的關鍵。

正要向過去的許丁甲詢問,江城忽然心跳猛然加速,接著,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山下方向傳來!

江城感到自己又被迫看向天空,看向那已然佔據整片天空的龐大影子,歸墟之神的虛影。

他發現,那影子開始動了,正向著山崖緩緩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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