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丁甲撇撇嘴，這才繼續說道，“不同的修真者，有著不同的修行方式，世俗世界的多種門派就是由不同的修行方式衍生而來，其修行到最終境界的現象也有所不同。最為殊勝的，便是肉體和精神合二為一，之後一同進入到高維世界。比如說白日飛昇，又或者是燼那樣的虹化。但是，這並不是唯一的成道之法。”
“修行也有這麼多不同？”江城還是第一次聽說。
許丁甲解釋道，“道家將進入高維世界稱之為成仙，而仙也有不同的類別，其中人仙和鬼仙暫且不談，那還沒有超脫出這個維度。而白日飛昇的修真者可被稱之為最為圓滿的天仙或大羅金仙，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被稱之為尸解仙的存在。在精神達到高維度之後，或者說悟道之後，放棄肉體，直接將精神意志衝破空間桎梏到達高維世界者，被稱之為尸解仙。這種現象，在佛家修行者中更為常見，因為他們的理論就是以精神意志為重點，對肉體並不留戀。佛家將悟道者的遺蛻稱為不腐金身，在道家則被稱之為不滅仙體。”
任志飛提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所謂的不滅仙體，其實是被悟道者遺棄的肉體。既然都被放棄了，那不就說明沒什麼用麼！”
許丁甲搖頭說道，“這就是你理解錯誤了，雖然是被遺棄了，但依然是悟道者曾今的一部分。正因為這一點聯絡，在悟道者進入到高維度的世界後，不滅仙體依然能和他們產生跨越維度的感應。不然，那些仙體、金身為什麼不會腐壞？正是因為這點感應，使得不滅仙體帶有了微弱的高維度屬性，於是時間的影響被減弱了。”
江城似乎明白了一些，說道，“肉體帶有高維度屬性？所以，我的身體變成了不滅仙體？”
許丁甲補充道，“你別以為不滅仙體僅僅是不會腐壞這麼簡單，肉身在現世的存在，是修行者在這個世界的證明。除非是他們在高維度的本體遭到更強力量的打擊，否則只要他們願意，不滅仙體就會以各種想象不到的方式一直存在下去。”
“你說的這些，和之前提到的猜想又有什麼關係？”任志飛打破砂鍋問到底，繼續道，“而且江城本身還沒到達悟道的境界吧，那他現在的狀態又算是什麼？”
小瘋子這時候說道，“你總算問到點子上了，江城現在的狀態，正符合那個猜想的條件。”
許丁甲看向小瘋子，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小孩知道的還不少嘛！”
小瘋子冷笑，“我可是一直經受專業訓練的守密人，所知道的事情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許丁甲滿含深意地看著對方，後者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催促道，“快跟他們解釋清楚吧，不然江城都不知道自己真正該擔心的是什麼。”
“真正該擔心的？”江城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看向許丁甲。
“好吧，是時候解開你的疑惑了。”許丁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在修真界中，的確有一個關於不滅仙體的猜想，大約內容是這樣的。之前提到，真人對高維度的存在有著很強的接受能力，而不滅仙體又具有高維度屬性。於是有人提出這樣一個實驗猜想，如果真人的精神意識與不滅仙體能夠完美融合，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呢？”
這正是自己現在的狀態，江城似乎感到自己緊張起來，問道，“結果會怎樣？”
許丁甲搖搖頭，說道，“這只是一個猜想，修真界不可能真正做出這樣的實驗。對不滅仙體來說，有褻瀆悟道前輩之嫌。對於真人來說，更是要賭上性命的實驗。真人本來就是稀缺資源，即便真人自己願意，其他修真者也不會贊同這個冒險的實驗。所以對於實驗結果，修真界提出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的說，與不滅仙體融合的真人會立刻領悟高維度世界的奧秘，然後白日飛昇。而有些人則猜測，真人僅僅是換了一個軀體而已，本質上不會有任何改變。更加離奇的是，有人猜測不滅仙體會和真人意識產生超乎想象的反應，從而變異成另一種全新的生命或存在，且善惡未知。每個人的猜測都有一定的理論依據，誰也無法說服誰，這樣的爭吵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直到最後，大家都認定這樣的實驗不可能出現，於是才終斷了這毫無意義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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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結果嗎？”江城說道，表情卻是出乎自己預料的平靜。
江城本以為自己會失望，繼而心中生出不安，可是，到現在為止，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依然一片平靜，一片讓人無法理解的平靜。江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自己似乎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對於這種充滿未知的變化，他的心裡只有一絲好奇，並沒有更多的情緒出現。
“現如今，本不可能出現的實驗居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許丁甲激動地說道，“也許，那個持續多年的爭論即將有答案了。”
“答案？”江城注意到許丁甲的目光，問道，“你現在有答案了麼？”
從剛才開始，許丁甲就一直在觀察江城，在他的眼中，江城除了表面是可以觀察到的以外，其身體內部乃至精神意志都變得如宇宙般深邃，他完全無法理解那是什麼。聽到江城的詢問，許丁甲收回視線，表情帶著幾分嚴肅，回答道：“我現在還無法下結論，只能告訴你另一些事情。”
江城安靜地聽著，表情淡然。
許丁甲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道，“現在你體內凡人的屬性正在不斷地減少著。那所謂的凡人屬性，可能是你的生理本能、又或者是心理上的某些部分，又或者是一些常識的認知……具體要你自己感受才能知道。如果這種變化持續下去，我也無法預料結果會變成什麼。或許你會如同悟道者前輩那樣飛昇到高維世界，也可能成為一種不知名的全新存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你，離人類這個身份已經越來越遠了。”
聽到這句話，江城如夢初醒，他終於明白自己所損失的凡人屬性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