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故事講完了,我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背景宏大的故事竟是出自他的口中。車廂中傳來輕微的讚歎的聲,我知道其他人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隨即我想到,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否真的是真實的呢?畢竟列車之中處處透著詭異。遺憾的是沒有人能夠證實這點,即便這裡是虛擬的世界,我們也只有遵照它的規則繼續下去。

我聽到了售票員的笑聲,“很好,孩子。這是你的車票。”

少年從機器中接過車票,看也沒看就塞進了口袋,這讓我想要偷看車票的計劃失敗了。

“你不看一眼自己的車票嗎?”售票員好奇地問道。

“不用了。”少年的神情是超乎他這個年齡段的淡然,“在講完故事的那一刻,我已經想起來了。”

“很好。”售票員的語氣透著讚許,接著對車廂中剩餘的人說道:“可以開始下一個故事了。”

看著售票員藏身的螢幕,我感到有些喪氣。一直到現在,我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我無法回憶起過往的蛛絲馬跡,也沒自信能構思出令售票員滿意的故事。說實話,聽完少年的故事,我對自己的信心降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一個青年女性從我身邊走過,我回過頭看到她的背影,將售票機擋住卻始終沒有說話。

“你想到故事了?”售票員淡淡問道。

我看到女青年點了點頭。

“不要猶豫,說出來吧。”售票員帶著莫名地笑意說道。

整個車廂安靜下來,我聽到女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氣,大約過了十秒鐘,女青年才將那口氣呼了出來。彷彿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終於開口了。

“我要講的故事叫作——種子。”

“最近一段時間,C市流感指數為三級,未來一週本市處於流感區域性流行期,流感活動增強,流感病例增多。疾病防控專家提醒市民:保持室內環境衛生,經常開窗通風……”

如新聞中所說,許靜好感冒了。從早上開始,許靜好就覺得腦袋發重,雙腿發軟,不過是從公交站到公司門口,已經累得一頭虛汗。

剛進大門,許靜好看到杜憲的身影,對方正好回過頭來與她四目相對。許靜好敏銳地發覺,對方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緊張,這讓她心中竊喜。打過招呼之後,杜憲忽然大著膽子仔細端詳許靜好,關切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這個時候她才確定自己真的生病了。

“實在不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幫你請病假。”杜憲對許靜好說道。

許靜好心生感動,但考慮到現在正是競爭副經理的重要時期,還是謝絕了。

杜憲剛來公司不久,相比其他人的勾心鬥角,這位初入社會的青年簡直是一股清流。本來許靜好以為杜憲只是單純,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和其他人一樣變得世故圓滑。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杜憲並不是單純,而是善良,他對所有人幾乎都是無差別的和善,即使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也從未發過脾氣,只是傻傻一笑就將事情帶過。

如果杜憲只是脾氣好也就罷了,工作能力也不弱,最關鍵的是,他長得很帥。尤其是在他露出笑容的時候,許靜好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沒過多久,杜憲再也沒有被捉弄過。因為誰敢對杜憲下手,那就是與辦公室的所有女性為敵。

如今算下來,也就只有“老羅鍋”羅經理不喜歡杜憲,不過這也沒有影響杜憲最終轉正留在了公司。確定杜憲轉正的那一天,許靜好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也會感覺到開心。而且她隱隱感覺到,杜憲對自己的態度與對其他人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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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杜憲大了兩歲,畢竟自己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想到這裡,許靜好還有些小得意。

杜憲並沒有發現許靜好的內心戲,而是小心扶著許靜好往電梯走去。這是杜憲第一次和自己如此親密接觸,這讓許靜好很是享受,尤其當她注意到旁邊小女生露出嫉妒表情的時候。

“呦!一大早就這麼親熱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許靜好感到無比厭惡。這聲音的主人許靜好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她副經理職位的競爭者張麗。而且根據許靜好的觀察,張麗似乎對杜憲也有意思。不過和張麗比起來,許靜好還是有一些優勢的,許靜好更年輕一些。

微微轉過頭,張麗那張畫著濃妝的臉已經湊了過來,撲鼻而來的香水味讓許靜好幾乎不能呼吸。剛才還暗自咬牙的許靜好立刻換了副笑臉,對著張麗打招呼道:“早啊,張姐。”

許靜好有意無意地把重音落在“姐”字上。

張麗嘴角抖了抖,隨即笑成一朵花一樣說道:“哎呀,咱們倆年齡可差不多大,都是被叫姐的人了。不像人家小杜,才大學畢業沒多久,是真正的年輕年輕人呢!”

說話間,張麗自顧自靠到杜憲身旁,熱情地道:“這麼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怎麼不找個女朋友呢,要不要張姐給你介紹個年輕的姑娘。”

杜憲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許靜好原本就感冒,這下氣得幾乎站立不住。杜憲察覺到這一點,穩穩扶住對方。許靜好感覺著杜憲手上的溫度,對張麗露出勝利的笑。

在這無形的硝煙之中,電梯門緩緩開啟。

許靜好剛要進入,卻被張麗攔住。張麗皺著眉對許靜好說道:“小許,你這是感冒了吧。”

“沒關係,我還堅持地住。”許靜好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就要往裡走。

張麗直接跨出一步,擋在她的前面,聲音也高了八度:“那可不行!電梯上還有其他人呢。你想啊,大家都在一個封閉空間裡,那可是最容易被傳染的。你看……這……”

看著張麗做出為難的表情,許靜好咬了咬牙,笑著回應道:“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我還是走樓梯吧。”

張麗故作關懷地問道:“走樓梯怎麼行?你現在身子這麼弱……”

電梯中的同事們竊竊私語,分明也不願意許靜好進來。許靜好感到一陣頭疼欲裂,也不想再搭理對方,轉身向樓梯走去。杜憲皺了皺眉,追了過來,再度伸手扶著許靜好,“今天正好想鍛鍊身體,我們一起上去吧。”

許靜好默默轉過頭看向電梯,厚厚的粉底也擋不住張麗發青的臉色。

儘管有杜憲盡力扶持,但要爬上公司所在的七樓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許靜好一路上來大汗淋漓,幾乎要累得暈厥過去。好歹到了公司,許靜好整個人都攤在了辦公桌上,好久都不能動彈。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上班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許靜好發現對面的辦公桌還是是空的。

“蔣曼曼今天怎麼還沒來?”許靜好問旁邊的安妮。

“你還不知道嗎?”安妮小聲說道,“辦公室裡都傳開啦,昨晚蔣曼曼在加班的時候看見公司裡有蛇,一下子就嚇得不敢來上班了。”

蔣曼曼本來就性子懶散,做事常常敷衍了事,工作進度緩慢常常要拖到加班,即便是那樣也未必能做好。於是昨天的工作又累加到今天,如此形成一個惡性循環。蔣曼曼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喜歡找個奇怪的理由請假,也虧得她年輕貌美,加上和老羅鍋有些說不清的關係,居然還沒被炒魷魚。

許靜好最看不起這樣的女孩子,冷笑道:“辦公室裡怎麼會有蛇?這偷懶的理由也真夠隨意的!”

“萬一是真的呢?”安妮衝著許靜好眨眨眼,神秘地說道:“想不想知道我今早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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