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李峰喊了一聲,卻是向樓上跑去。我連忙拉住他要往回跑,李峰用力掙脫我,依然往樓上跑。我以為他擔心黑貓,再次將他拉住,喝道,‘都這個時候了,還管那黑貓幹什麼!’李峰神色驚恐地說道,‘我出不去了!我被囚徒碰到過,已經被困在這裡。只有找到黑貓,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清道夫已經追上前來。李峰替我擋下了清道夫的電棍,我眼睜睜看著他如那些人一般被撕裂,身形逐漸破碎。在消失前,李峰忽然想到什麼,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我喊道,‘對了!還有機會,你被黑貓抓過,身上有黑貓留下的痕跡!一定要抓到黑貓,這樣我們才有希望!’我還沒有明白李峰的意思,清道夫的電棍已經將我擊中。我在電擊中昏迷過去,本以為自己的結局會和李峰一樣。誰知道當我醒來時,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後來……”老瘋子露出痛苦的回憶,“我發現李峰消失了,不僅僅是存在過的痕跡,而且所有人對他的記憶都一併消失。我一開始太過驚恐,於是想到報警,結果引來的卻是清道夫。我躲過他們的一次追蹤,然而卻沒躲過第二次。而在第二次被黑衣人抓到時我僥倖掙脫,然而卻發現所有人都忘記了我。我的家,我存在過的痕跡,都隨著他們的記憶一併消失了。我失去了一切,變成一個流浪街頭的老瘋子。在那個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黑貓,同時也想起了李峰對我說過的話。”

“從此以後,我便與這只黑貓開始了無休止的糾纏。”

老瘋子的故事講完了,任志飛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但也明白過來,那只黑貓是一切的關鍵。

“李峰的意思,難道是說黑貓可以解開危樓的秘密,到時候說不定也能拯救那些消失的人嗎?”任志飛試探地問道。

老瘋子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現在我連抓住黑貓都辦不到,之後的事情更是無從說起。”

老瘋子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紙,鋪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張碩大的城市地圖。地圖上標著好幾個紅點,老瘋子告訴任志飛,這是黑貓出現過的位置。老瘋子雖然看上去瘋癲,沒想到做事居然如此精細。

任志飛仔細看著地圖,忽然說道,“這黑貓的行動路線似乎有些奇怪。”

老瘋子湊近地圖看了又看,卻不知道任志飛指的是什麼。

任志飛指著地圖說道,“我曾經看過郎志佳給自己家的貓戴上GPS定位後的足跡,那線條十分凌亂,但是家貓不管走多遠都會回到.asxs.。可是你看,黑貓的行動卻十分規律,好像是沿著既定的路線行走著。”

說道這裡,任志飛不禁問老瘋子:“你確定每次都將黑貓的位置標註出來嗎?”

老瘋子琢磨出點味道來,摸著下巴說道:“我已經全部標出來了,而且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我在記錄了一段時間後,發現黑貓只會出現在這些地方,然後地圖上的紅點就再也沒有更新過。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黑貓的行動居然這麼規律!”

“你只是當局者迷罷了。按照常識,野貓的行動足跡的確不可能這麼規律,但這黑貓明顯不是普通的野貓。”任志飛指向地圖邊緣上的紅點,問道:“當黑貓出現在這裡後,它往什麼地方去了?”

老瘋子認真回想著,答道:“那裡我只是偶爾見過一次,它不知從哪裡出現,一下鑽進水道裡。”

“下水道?”任志飛靈光一閃,說道,“如果這個推測沒有錯的話,也許,我們明天就能抓住黑貓了。”

接下來的一整個白天,老瘋子和任志飛除了出去找吃的,剩下的時間都躲在地下室中。老瘋子告訴任志飛,黑貓只會在黃昏時間出現,一直到午夜。這又是一個奇怪的規律,任志飛暗暗記在心裡,預感到這個訊息在某個時候會起到重要的作用。

難熬的一天終於過去,在黃昏之時,兩人早早來到地圖標註的地方,靜候黑貓的到來。遠眺城市邊緣,一輪紅日緩緩西沉。任志飛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問老瘋子道,“你確定是這裡嗎?”

“不會錯!我記憶力好著呢。只要黑貓鑽到我們布好的陷阱裡,我們再堵住洞口,到時候還不手到擒來。”老瘋子得意地笑了出來,他與這黑貓鬥了這麼久,第一次感到勝利在望,由不得他不得意忘形。

老瘋子還想再說什麼,忽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不受控制地放了個響屁。任志飛捂住鼻子,連續踢出好幾腳想把老瘋子踹得遠些。老瘋子尷尬道歉,跑到一旁小土堆蹲下,就要解決生理問題。

“離遠些!你褲腰帶一解,方圓十米還有活人麼?要是把黑貓臭跑了怎麼辦!”

任志飛一提到黑貓,老瘋子頓時聽話許多,屁顛顛跑到公路旁的樹下。他往這邊望了望,確定距離下水道超過十米,這才安心地蹲了下去。任志飛也不再管老瘋子,把視線放回下水道入口上。根據推測,黑貓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出現,還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身後急促腳步聲響,老瘋子提著褲子就往這裡跑了過來,一邊還喊著:“XXX的!那幫黑衣人出現了!”

任志飛大為緊張,這裡地勢開闊,根本無處可逃。老瘋子跑來喊道:“還愣著幹什麼!鑽下水道裡啊!”

任志飛恍然大悟,根據黑衣人的行動規律,他們一定不會鑽進下水道裡抓他們。遠遠已經看到幾個人影出現地平線上,任志飛當機立斷跳進下水道裡。才剛一進去,一張大網迎頭罩下。任志飛才掙扎著站起,上面老瘋子又跳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

任志飛痛得直想開罵,卻聽老瘋子罵了一句什麼,接著嗷嗷痛叫起來。任志飛眯著眼一看,發現老瘋子的腳掌被捕鼠器死死咬住。兩人的混亂觸動了更多的陷阱,本來都是用來對付黑貓的,到讓他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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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裡鬧得正不可開交,幸好黑衣人行為模式太過死板,並沒有被吸引注意力,不然這次他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鱉。

任志飛和老瘋子折騰許久,終於從陷阱的糾纏中脫出身來。任志飛想要探出頭看看外面情況,卻聽一聲貓叫,讓他神經緊繃起來。一條黑影從天而降,在任志飛肩膀上一點又往下竄去。

“黑貓!”老瘋子還沒來得及伸手抓,黑貓就從他胯下鑽出,往下水道深處奔了過去。

反正黑衣人也在外面,二人別無選擇,只有去追捕黑貓。幸好下水道中還算寬敞,兩人藉著遠處透來的微光,仔細地分辨著黑貓逃竄的方向。

“奇怪。”任志飛皺了皺眉,“我本來以為,黑貓的行動路線是從危樓到下水道,然後再從下水道回到危樓,如此完成一個迴圈。”

老瘋子也發現問題所在,說道,“但黑貓現在的方向,分明是往城市外奔跑。這樣它很快就會從出水口逃到開闊地帶,這樣就更難抓住它了!”

任志飛心裡還有些疑問,但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眼看前方變得越發明亮,他知道出水口就要到了。拐過一道彎,黑貓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只見它駕輕就熟地往外跳去,身影在半空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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