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飛在逃亡的間隙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是濃得化不開的漆黑,周圍的一切也變得模糊不清。風聲漸漸消失了,連樹木也不再顫抖,天地之間一片死寂,只有墨思飛慌亂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隱約之間,一個身穿白裙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劉文靜!她還在!”墨思飛感覺到一絲希望,向著那個方向加速跑了過去。

等跑到劉文靜身後時,墨思飛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一處山崖之上,看著眼前女子的背影,他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是……劉文靜?”墨思飛試探地問著,對方身穿白裙,一頭長髮,從背後看與劉文靜幾乎一樣,而且空氣中也是那種熟悉的香水味道。但他有種感覺,對方並不是劉文靜,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不得而知。

終於那個女人轉過身來,面貌普通,卻有著溫柔的笑容,竟然是之前在墓碑上看到的邵芳。

“邵芳?”墨思飛疑惑地說道,腦中突然閃過男子說過的話。

“那天我見過你,你和那個身穿白裙的女人在一起!”

“你終於認出我了嗎?”邵芳依舊笑著,那聲音卻帶著怨毒。

“難道……那天的人……是你!”墨思飛驚恐地問道,“為什麼會找上我!”

“你還不明白嗎?”邵芳笑容溫柔,聲音卻越發沙啞恐怖,“如果還想不起來,就去地獄回憶吧!”

邵芳看似輕輕一推,墨思飛整個人卻彷彿被飛馳地汽車撞擊了一樣飛了出去,而在他的身後正是萬丈懸崖。墨思飛驚恐大叫,伸出手在空氣中盲目地抓著。

一隻芊芊玉手突然出現,抓住了墨思飛的手臂。墨思飛抬頭一看,卻發現是邵芳,而那笑容彷彿是面具一樣依然沒有變過,只不過眼睛裡居然流出了淚水。

墨思飛被她的行為搞的莫名其妙,心裡又是恐懼又是疑惑,只得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邵芳輕輕搖頭,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墨思飛說,“不是這句。”

“不是什麼?”墨思飛問道。

再一道電光閃過,整個世界瞬間蒼白又陷入死寂,大雨終於傾盆而下。墨思飛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原本的懸崖竟然瞬間變成了瀑布,而自己的手臂也越來越滑,不僅邵芳快要抓不住,就連她自己都隨時有被瀑布衝下懸崖的可能。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墨思飛心裡爆發出來,似是恐懼又像是悲憤,眼看邵芳和自己都要摔落懸崖,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一句話。

隨著這一聲大喊,天空彷彿在應和他一樣,又是一道電光,世界又變成一片白色。而在這白光之中,一切彷彿消失了,而那抓住自己的邵芳身軀也逐漸變得透明。他看到了,邵芳抓住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白光之後,又是黑暗。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黑暗中出來聲音,似乎就在他的身邊,而且聽來十分熟悉。

墨思飛緩緩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焦磊,可是看對方面容,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你終於醒了。”熟悉的女子聲音,墨思飛轉頭,樓雨晴正站在另一邊,而她的容貌卻沒有絲毫變化。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墨思飛這句話才說出口,頓時感覺到不對,為什麼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沒關係,慢慢想。”焦磊神色淡然地說道,“其實一切,你都已經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墨思飛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到牆上的鏡子,西裝革履,黑框眼鏡,褪去青澀的面孔上淚水橫流。

“叮鈴鈴……”

鬧鐘發出刺耳的響聲,無休止的吵鬧將我從沉睡中喚醒。睜開眼睛,我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窗外折射出的光,在上面留下一個明亮的斑痕。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我的思維清晰了一些,轉頭看向腦中上的時間。

早晨六點整。

是的,這麼多年來,我都是在這個時間起床。

洗漱,穿衣,早餐,出門。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終於將車停在寫字樓車庫當中,我習慣性地看了看時間,七點半,離正式上班還有半個小時。而幾乎於此同時,我也看到了另一段文字,“2016年7月18日,星期一。”

一種沒來由的暈厥感忽然襲來,我幾乎當場跪坐在電梯當中。

“離那天越來越近了。”我喃喃自語,感覺周圍異常安靜,電梯執行過程中細微的噪音此時聽來格外明顯,彷彿是某人躲在陰暗處竊竊私語。空氣也似乎變得渾濁起來,我呼吸著電梯裡的空氣,眼前的景象悄然變化著。我看到,金屬門上的倒影漸漸扭曲成另一張人臉。

心跳驟然加速,我連忙從文件包中摸索出一個藥瓶。開啟瓶蓋,倒出兩粒白色藥片,我直接將其送入口中。藥片生硬地劃過喉嚨,傳來一陣刺痛,但我也感覺到藥片被我成功吞了下去。

閉上眼,睜開。

電梯內一切恢復了平靜。

走到辦公室,我發現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到的,董盛早已經在會議室中準備了。董盛是我進公司時的前輩,而現在是我的副手,多年過去,當年那個精幹的漢子身形已經開始發福。

“早啊。”董盛對著我打招呼。

“早。”我回應一聲,走進會議室當中。

“會議十點開始沒錯吧。”我向董盛再確認了一句。

董盛笑笑:“這點事情我會搞錯麼,這麼多年合作你還信不過我?”

我笑了笑,董盛雖然缺一些靈性,但勤奮踏實,從不犯錯,這就是他成為副經理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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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董盛擺弄完投影儀,言語間有些猶豫。

“哦?”我一邊整理著會議需要的檔案,一邊隨口答應著。雖然這些事都可以讓別人去做,但這是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董盛選擇著措辭,謹慎地說道:“每年到了這段時間,你的狀態都不太好。”

我感覺到自己呼吸一陣停滯,伸進檔案包的手不自覺地想要去夠藥瓶,我知道董盛想說什麼,僅僅用“狀態不好”來描述的話,說明他已經很關照我的感受。如果不是他為我小心隱瞞,只怕我今天也做不到經理的位置。於情於理,董盛都可以說是我的恩人。

“沒關係!”我笑了笑,“今天搞定這個客戶,我就向公司申請休假,反正時間……”

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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