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辛生前,西岐對他的稱呼是:大邑商、天裔商,就算他死後,一般的稱呼也是:大邦商,而西岐在當時是小邦。

在商紂王活著之前,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有這個諡號,也不可能這麼叫,更不可能就像小說電視劇裡,西周君臣甚至路人甲都張口閉口“紂王”——甚至連帝辛的兒子在小說中都張口閉口“吾乃紂王之子”——簡直是瞎了。

商紂王沒死之前,難道朝歌全體君臣都知道周武王對他這個充滿侮辱的諡號了?還公然這麼叫?

很顯然,明朝的作家也不比現在的網路作家強,可能他歷史知識不足,根本就認為帝辛就是叫商紂王了!如此瞎話張口就來,硬傷更是無數,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著名的作家,也更不妨礙後代人對他們死命的吹捧。

反正後人的記性都很差——但凡古人說的都是對的。

古人,天生就比現代人更受人尊重,包括他們的謬誤。

吳所謂沒空去非議明朝的作家,他只是有點發愁,眼看馬上就要開戰了,可自己這一方居然一個幫手都沒有,這實力懸殊的戰爭要如何才能打下去?

莫非,歷史註定的結局,怎麼都無法更改?

就算沒了姬發,雲中子這些出手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他很愁,他站起來,走來走去。

糧庫的空氣不怎麼流通,味道很重,呆久了,人也頭腦發暈。

可是,他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愁眉苦臉:“受德,你怎會沒有兒子呢?奇怪了,你真的一個幫手也沒有嗎?這不合邏輯啊,你好歹也是大王,你怎會一個幫手也沒有?你的兒子們到哪裡去了?你總不可能一個兒子也沒有吧?就算蘇妲己此人不存在,難道你的兒子們也不存在?……”

受德沉默。

受德的目光一直逡巡在滿屋子的糧草上面。

古人的戰爭之所以規模總是很小,當然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糧草運輸不方便。

比如,一場十萬人以上的戰爭,別說千里突襲,縱然是幾百裡展開都很難——首先,兵馬未行糧草先行,按照這個原則,糧草必須先運輸出去,一匹馬能託運多少糧草?而且還得有看押的士兵,馬匹士兵路上都要吃喝,這樣一來一往,糧草的損耗之外,根本無法大規模遠距離運輸。

所以,古代的小說裡號稱的動輒幾十萬人百萬人的大戰,基本上可以判定為吹牛比。

真實的情況是,一場大戰一般幾千人對決,幾萬人對決都已經算非常非常大的戰役了,至於擺開陣勢十萬以上的,那簡直就是超級戰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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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這樣的超級戰役,在大商這時代是無法完成的,怎麼也得秦漢唐宋之際才行。

也正因此,吳所謂才這麼愁眉苦臉——西周的軍隊縱然打來,怎麼也只有幾千人而已,按理說,是非常好對付的——可現在,帝辛這哥們只有區區五百人馬啊。

雖然對外號稱這五百駐軍是精挑細選,百裡挑一,可是,據吳所謂這幾天在朝歌的觀察,五百的一百倍——朝歌不可能容納這麼巨大的士兵數量。

他覺得這五百縱然不是全部人馬,頂多也只能再加上一些巡邏的,守門的老兵老將而已,頂多算一千來號人好了。

軍隊數量已經嚴重不對等了,而對方還有雲中子這樣的大將。

可自己這方,啥都沒有——連受德的兒子都沒有!

他彷彿在自言自語:“這他娘的真是邪門了,我來大商走一趟,不但沒見到什麼蘇妲己,居然連商紂王的兒子們也不見了,難道商紂王早前就是個孤家寡人了?可為何雲中子這些都在?姜老頭,姬發這些也一個不少?”

受德還是淡淡地:“六千年之前,他們已經死去了!”

吳所謂跳起來。

他面色煞白:“老天!那小狐狸說的是真的!它居然真的沉睡了六千年?”

受德沉默。

吳所謂也死死瞪著他,就像看著一個天大的怪物。

“為何你的兒子們妃子們王后們六千年之前就死了,可對方的人馬卻毫髮無損?難道姜老頭,姬發,雲中子這些統統都活過了這六千年?”

受德還是不答,只抬起頭看著天空。

隔著厚厚的屋頂,他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月色。

現在是清晨,也沒有月色。

吳所謂卻順著他的目光,不由得一凜。

他也想起那一輪詭異的月亮。

他忽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莫非是這月亮改變了時空隧道,讓有的人躲過了六千年的時光,有的人卻早已順應天命死去?

可這月亮也未免太偏心了吧,難道全部剷除帝辛的人馬,單單只留下姬發的人馬?

看看,姜老頭,雲中子,以及背後的人紛紛陸續亮相,可是,帝辛這邊赤手空拳,就他一人,這仗還怎麼打?

如果這月亮真的如此偏心,那麼,這月亮背後的操控者到底是誰?又到底和受德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於死地不可?

吳所謂長嘆:“這可真是邪門了,對方的高手絡繹不絕開始現身了,你這裡卻一個人都沒有,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你這仗沒法打啊。通天教主居然一個幫手也不派給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是皇帝!他們不是!”

吳所謂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沒錯沒錯。你已經是帝王了,當然現時代是你最大。你根本不需要什麼太多的幫手了,只要沒人前來搗亂就行了。哈哈哈,再者,就連姬發都被你提前宰了,他們其實已經失去了主心骨了,就他們區區幾個跳樑小醜,怎麼也興不起太大的風浪了吧?”

受德也笑起來,“如果我們早已提前了歷史的結局,可最後還是無法逆轉,那就無可奈何了。”

所謂命運,便是命中註定。

無論你怎麼輪迴反覆,結局卻始終如一。

可吳所謂覺得這一次有一些不同了。

他就不信了,姬發都提前死了,他們還能到哪裡找一個代替品?

直到大步出門。

吳所謂重新見到明亮的光線時,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才道:“對了,受德,你別派人追查那小狐狸了,我答應了它,要找你求個情。就讓它安安心心在朝歌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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