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給他用最好的藥，就算他病情控制下來，恢復如常，也不能停止用藥，只可以適當減輕分量，但是，一直要維持著，如此，也許能堅持許多年不復發。可是，一旦停藥，便會強烈反彈，只要反彈兩次以上，可以說，病人就終身沒救了，這便是許多精神病人不能被徹底治癒的原因……”
受德連連點頭：“原來如此！以前，我還真不知道。謝謝二位提醒。”
“湯丁先生客氣了。”
“等我回去準備一下，聯絡好了專門照顧他的人，便來接他出院……”
“好的。”
受德從錢包裡掏出一大疊鈔票，看了看，隨手遞給一個男護士：“你倆這份工作也真是不容易，辛苦你們了。這一點點心意，你倆分一分吧。”
二人都盯著那一疊鈔票，那可不是小小一點，而是起碼上五位數的“小費”。
“好好照顧他吧，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聯絡我。我也會去找權威醫生，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
護士接過小費，大喜：“湯丁先生可真是慷慨。”
他點點頭，“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今後，就拜託你們了。”
“湯丁先生放心。”
受德走出老遠，忽聽得雍正怒吼：“喂，商紂王，你他娘的是開玩笑的嗎？你會不會真的來接我出院？”
他回頭，大笑：“老夥計，你說呢？”
在醫院門口，他停下腳步，直到一個人慢慢跟上來。
“哈羅，受德，可真巧。”
他淡淡地：“不巧了，你從精神病院一直跟蹤我到醫院，也算是辛苦了。”
黑哥面不改色：“唉，我這不是奉命行事嗎？受德，你肯定能夠瞭解我的苦衷。”
“發現什麼秘密了嗎？”
“就是因為什麼秘密都發現不了，我才無可奈何。以前，我也以為雍正這廝裝瘋，可現在看來，他又像是真的瘋了，唉，種種線索都斷了，我每天也是頭大如鬥，你看，我這滿頭的白髮都出來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病房。
黑哥關上門，直言不諱：“受德，配合一下吧。有關當局暗示，如果你肯配合，娛樂帝國會完全交到你的手上。你該知道，娛樂帝國雖然是從湯丁影視公司而來，可是，幾乎是楊姐這幾年全部的心血。你就算看在她的份上，至少也該對她有所回報吧。”
“怎麼，誘餌加碼了？”
“如果你配合，你將無條件得到娛樂帝國的掌控權！”
“如果我不配合呢？”
“這……受德，我們都是老熟人了，又何必為難我？”
受德大刺刺地坐下去，看了看病床上的吳所謂，又看了看黑哥手裡拎著的袋子，他注意到，黑哥最近每次出現時，都帶著一些特別稀罕的藥物，這些頂級新藥，是一般人根本拿不到的。
他費盡心思找來，一來是表明對二人的友情，二來，也是希望吳所謂快點醒來。
“如果小吳醒了，我就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黑哥微微緊張：“要是小吳醒不了呢？”
他一攤手：“那就沒轍了。這故事就結局了。”
黑哥哭笑不得。
正在這時候，聽得高跟鞋的聲音，他簡直如見了救星一般：“楊姐，你可來了，你快告訴受德，娛樂帝國現在的情況怎樣了……”
楊姐一身高階定製的職業套裝，細跟鞋，新換了髮型，後面跟著兩名女助理，由於化妝師的巧手，她臉上的細紋都被徹底遮蓋，彷彿煥發了第二春一般。
過去那個風韻猶存的女強人，又活過來了。
她笑眯眯的：“受德，我下週就要出任娛樂帝國的新總裁了。”
受德淡淡地：“這是應該的。”
“你和小吳的合約還留在娛樂帝國嗎？”
“我們都不打算跳槽。”
黑哥忽然問：“你能替小吳做主嗎？”
這次回答他的是楊姐，楊姐還是笑眯眯的：“我和小吳早有私下的合約。這一生，我走到哪裡，小吳就跟我到哪裡。”
黑哥意味深長：“難怪以前有傳聞小吳是楊姐的最寵。”
楊姐哈哈大笑。
黑哥也笑起來，卻看著受德：“可見江湖傳聞有多麼不靠譜。好了，我純屬開玩笑胡扯，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對了，記得按時給小吳服用這些藥物，再有更新的藥物，我也會隨時找來。”
楊姐拱手：“真是有勞黑哥了。”
“大家互惠互利吧。”
直到黑哥走遠，楊姐才嘆道：“黑哥這人也算是有心了，如果不是身在江湖，他還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在娛樂帝國的事情上，他幫了我們很大一個忙。雖然他也是另有所圖，但畢竟比起其他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好多了。”
有一種人，收了你的錢，會為你辦事情；
有一種人，收了你的錢就收了，什麼都不做，還一副我就是這樣，你能把我怎地的架勢。這種，就是所謂的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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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德很清楚，黑哥屬於第一種。
他只是淡淡地：“楊姐這些日子公務纏身，每天都奔走於各種場合，已經夠辛苦了，沒必要再天天來醫院。”
楊姐每天都會來一趟醫院，無論多忙，無論多晚，總要來一趟。
她看了看床上的吳所謂：“我陷入絕境是，全世界只有小吳一個人照顧我，不離不棄。現在，我只是來看看他，根本算不得什麼。”
她閉嘴，因為，她聽得受德的呼吸聲——他攤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很顯然，這些日子，他也累壞了。
她順手拿了一張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這才躡手躡腳出去了。
夜深了，病房的燈也關了，只有窗外，一點點的月光，映照著一屋子的黑暗。
受德慢慢睜開眼睛坐起來。
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他又想起那個計劃，立即興致勃勃：“小吳，我這幾天看了好幾個徒步西藏的旅行者的日記，真是越看越感興趣。現代人，無論到哪裡，一出門便是車船飛機，幾乎買個菜都要坐車打車，雙腿越來越頹廢。所以，揹著揹包行走萬里，還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你想想看，唐僧的幾個徒弟分分鐘都十萬八千裡，去個西天簡直是秒到，可是，他還是選擇步步妖怪，爬山涉水，所以，才成就了一代傳奇。咱倆就算成不了一代高僧，至少，成為一代旅行家也不錯，寫寫遊記什麼的也是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