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是媧皇賜予吳所謂的力量，縱然時光之筆不在手，他本身的能量和元氣也足以萌庇自己一段時間。
他也樂於抓住這機會，讓自己緊張很久的身心得到難得的放鬆。
手機響起，是坤哥打來的：“受德，在家嗎？”
他很意外，自己今天才和坤哥見過面，怎麼坤哥又來電話了？而且一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他直覺不對勁，“坤哥，出了什麼事？”
“我有點急事找你。”
“什麼急事？”
坤哥的聲音有點痛苦，而且很低，滿是恐懼：“我……我背部的那一片鬼影開始潰爛了……受德，現在只有你才能幫助我了……我快到你家門口了，進來再說……”
是坤哥的號碼，也是坤哥的聲音，緊接著，門鈴聲，一陣一陣，受德很意外，他看了看時間，稍稍躊躇，便去開了門。
一支烏黑的槍口對準他胸口：“別動，後退！”
他舉起手，後退。
兩名持槍殺手開路，冰冰踩著高跟鞋，咔擦咔擦走進來。
在她身後，跟著睡眼朦朧的坤哥，坤哥彷彿失去了意識，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呵欠：“該死的，這大半夜……受德，受德……哈羅，老夥計，你還不睡覺？”
他腳步踉蹌，身子前傾，一下就摔倒在地。
也沒人攙扶他，他自己勉強爬起來，臉上白痴似的笑容，本能地就癱在旁邊的沙發上。
冰冰壓根不在乎他的死活，只是死死盯著受德。
受德卻一直看著坤哥，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冰冰冷哼一聲，她後面的兩名持槍殺手完全對準了受德的腦袋。
受德一直往後退，冰冰卻步步緊逼。
她警惕的目光掃視四周，但見樓下每一道房門都關著，卻還是不放心，“吳所謂這小子還躲在這裡嗎？”
他淡淡的：“冰冰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厲聲道：“吳所謂躲在這裡嗎？”
“你認為呢！”
她本要吩咐人去搜尋一番，可心念一轉，只是十分警惕地環顧四周，低聲吩咐兩名搶手：“無論是誰鑽出來，立即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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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槍手立即調轉了方向，很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另一名搶手還是瞄準受德的腦袋。
“冰冰小姐這樣大動干戈是要幹嘛？”
她瞄他一眼，百媚橫生：“親愛的，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說亂動，否則，子彈不長眼睛的……”她轉向槍手，高聲道：“你們聽好了，但凡出現任何異常，你們立即槍殺此人……”
她指著受德的鼻子，毫不客氣：“無論吳所謂在不在你這裡都沒關係。他膽敢搗亂，就先一槍了結你！”
受德苦笑，只一攤手。
“坐下！”
他依言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
冰冰嫣然一笑，將一份合約拿出來晃了晃：“親愛的，我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要不是坤哥，我根本進不了你這豪門。怎麼樣，今晚你該把合約籤了吧？”
他眼皮也不抬。
“受德，你是聰明人，籤了對你只有好處！”
坤哥鸚鵡學舌一般：“籤了吧，受德，你是聰明人，籤了吧。”
……
受德不動聲色，只是仔細打量坤哥，但見坤哥面色發青，眼窩下一圈一圈的黑色，臉上也一層一層的黑氣。他今天白天才見過坤哥，彼時，坤哥的情況還沒有這麼壞。
可現在，坤哥分明已經病入膏肓。
他見受德久久盯著自己，大怒，隨便抄起桌上的一個紙盒就扔過去：“瞪什麼瞪？你想幹什麼？”
受德輕易避開了這個紙盒。
他心裡暗暗震驚：這哪裡是當日所見的坤哥？坤哥鎮定氣派，保持著跟他身份相當的那種大富豪的低調和內斂，縱然今天自己和他密談時，他雖然焦躁不安，但是，也還保持著起碼的氣度和鎮定。
可現在這個人，簡直就像一個替身似的，動輒發怒，秉性大變。
可是，他確定，這個人就是坤哥，而不是有人偽裝的。
坤哥，再次被冰冰徹底控制了。
冰冰見他一直盯著坤哥，對自己不理不睬，冷笑一聲：“大作家湯丁，我們今天就不用轉彎抹角了吧？”她揚了揚手裡的合約，“痛痛快快籤了吧。”
受德淡淡的：“不用偽裝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冰冰更怒：“你利用我這麼久，你還敢嘲笑我？”
他意味深長，卻是對坤哥說話：“坤哥，這是你的意思嗎？”
坤哥乾笑一聲：“哈，哈……你是誰？”
冰冰伸手，一耳光就重重地掌摑他臉上：“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那麼大一個漢子，卻因為浮腫，竟然被冰冰一耳光就閃得歪倒身子，冰冰還不解氣，一腳就踢在他身上：“該死的奴才，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去死吧。”
坤哥，昏睡過去。
冰冰毫不在乎，大模大樣地往沙發上一坐，一招手，她身後的兩名搶手一左一右，全神貫注瞄準了受德。
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支煙，吸一口，吐出來，“受德，要不要來一口？最好的仙藥，保準讓你欲仙欲死……”
“你給坤哥下的便是這種藥？”
她不屑一顧：“下藥？這圈內誰不嗑藥？就你湯丁是奇葩，自命清高。你要知道，不嗑藥，便沒有靈感，我就不信，你沒有暗地裡嗑。”
“坤哥不是嗑藥！！是你給他下毒！……”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下毒？我能給他下什麼毒？？我毒死他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告訴你，他嗑藥的數量是我們的十倍以上，他早已上癮了，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嗑藥，你看，他這鬼樣子，就跟一條癩皮狗似的，令人惡心……要不是因為你，我都不會多看他一眼好嗎？”
那是比嗑藥更厲害的迷幻藥。
以至於坤哥這種一代梟雄才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真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冰冰吞雲吐霧，老大的一口菸圈吐出，非常愜意，非常享受。
受德注意到她，儘管她化了濃妝，戴了碩大的墨鏡，可是，也根本遮掩不住她半邊臉上的浮腫，甚至她嘴角已經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