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謂忽然豪氣迸發:“說得好!死都不怕,還怕活著?來來來,我給你們講一件我生命中最悲慘的事情,讓你們樂一樂……”

“洗耳恭聽。”

“我上大四那年,不幸摔壞了同學剛買的蘋果手機,賠了他五千多元,於是,我接下來的半年,每個月只剩下兩百元生活費,每天只能吃三個饅頭,這樣堅持了兩個月,幾乎瘦成了人幹……”

紂王冷冷的:“你這算什麼悲慘故事?”

吳所謂不甘示弱:“那你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慘的?”

“想當初我在鹿臺點燃火堆自殺……”

蘇大吉忙問:“自殺?”

吳所謂在桌下狠狠踢了紂王一腳,他急忙改口,輕描淡寫的:“我也沒什麼悲慘故事,就是那天和吳所謂在一起時,刮刮樂輸掉了最後的20元,結果連包子都吃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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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蘇大吉喝了點啤酒,沒平常那麼精明,忘了他上一句話,只是笑嘻嘻地託著腮幫子:“真的嗎?包子都吃不起了,哪來的一萬塊?”

吳所謂急忙回答:“是今天才得的獎金,不然也不敢請你的客了。好了,大吉,你也說點不開心的事情讓我們開心一下。”

蘇大吉又喝了一杯啤酒,笑微微的:“查出宮頸癌的當天,接到前男友要求分手的電話。他在法國,長途很貴,平常都是他打給我。那天,我懵了,忘了發QQ或者微信,只是拼命打電話問他為什麼要分手,期間手機沒錢了,自動斷了好幾次。我不甘心,接著用財付通充值,直到最後一次充值時,提醒我‘餘額不足,無法支付’……我掛了電話,抓著手機蹲在醫院的大廳裡嚎啕大哭,所有過路的人一起停下來看著我……”

吳所謂小心翼翼的:“就是金無望嗎?”

蘇大吉很吃驚:“你認識金無望?”

“切,他不就是那個人渣金不換的大哥嗎?他也是個人渣。”

蘇大吉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還是笑微微的:“我一直不知道他分手的原因,後來再打他的電話時已經不通了。一週後,我住院了,金不換主動來要求照顧我,其實,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是金無望的弟弟,因為他們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

後來的結果,吳所謂是知道的,這個壞了良心的人渣騙走了蘇大吉的五萬救命存款,溜之大吉。

“那五萬塊,是我母親當年為我買的保險,我拿到後就一直定存,從來不敢動一分錢,迫於無奈才取出來救命,沒想到……”

她居然很樂觀:“雖然錢沒了,可萬幸的是,我也沒得癌症,不然,區區五萬也擋不住流水似的花銷,而且花出去了,也不見得就能治好。呵呵,今天能這樣平平安安坐在這裡,我一致認為是我母親在天之靈保佑我。”

也許是她微笑的樣子特別嫵媚,就連那一堆肥肉都無法阻擋那種媚骨天成的風韻。

紂王看她一眼,又看一眼。

他想說什麼,可是,還是沉默。

夜深了,烤兔已經冷透了,肉很綿,咬一口,跟棉絮似的,吳所謂放下兔腿,打了個哈欠:“好睏,我們回去吧。”

正要叫老闆結賬,但聽得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只見一輛路虎迅速停在燒烤攤前面的臨時停車點。車上,一個瘦高男子大步走過來。

他穿高定白襯衣、名錶,氣度非凡,走在這個充滿煙火氣味的燒烤市井區域,顯得非常突兀,非常鶴立雞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尤其是一些吃燒烤的女人,一個個嘖嘖稱奇。

他直奔吳所謂等人所在的燒烤攤。

蘇大吉一看到他,臉色立即變得非常蒼白。

她急忙轉頭,很顯然是想逃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要是站起來,會顯得更加明顯。看樣子,她根本不想見到這個男人,或者說,壓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只是下意識地,別過頭,背轉身,假裝對著河邊欣賞月色。

吳所謂察覺了這個細節,也不說破,下意識地擋在蘇大吉面前,只是老神在在地盯著那個大步而來的男子。

金無望一見二人,松了口氣,先對紂王點點頭,這才客客氣氣的:“真是太抱歉了,又給二位添麻煩了,我聽說金不換這小子又唆使人找你們的麻煩,沒讓你們為難吧?”

吳所謂似笑非笑:“是他有了麻煩,又讓你代為出頭了?可是,我們已經把他的馬子給揍了,怎麼辦呢?說真的,那群娘們可真不好對付。”

金無望淡淡的:“金不換是我堂弟,從小被慣壞了,無法無天,遲早會惹出大禍。這次有二位替我教訓他,真是感激還來不及。”

“他是你堂弟?不是親弟弟?”

“要是我親弟,我早揍死他了。”

吳所謂鬆口氣:“還好還好。不過,你這個堂弟簡直就是個牛皮糖人渣,一沾上就甩不脫,金大少,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好好管他一下?別放他出來天天咬人。”

“二位放心,我叔叔見他惹出這麼多事情,怕他終究無法收拾,已經決定送他去國外。明天就會走了。”

“哈哈,送瘟神。送瘟神。”

吳所謂這才徹底松一口氣,但見金無望的目光在蘇大吉的背影上掃了一眼,淡淡的:“這位朋友是?”

蘇大吉的雙肩,分明在輕輕顫抖。

吳所謂忽然笑起來:“這是我們的一個朋友,一起喝酒而已。”

“好吧,今晚算我請客,也算給二位賠個罪……”

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真是得罪了。”

“好,金大少痛快,我們之間就既往不咎了。”

“那就謝了。”

吳所謂忽然好奇地問:“金大少,你知道你弟弟的馬子們今天為什麼會找我們麻煩嗎?”

“這個金不換沒說。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情?”

吳所謂看看蘇大吉的背影,神秘莫測地笑笑,搖搖頭:“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以你弟弟說的為準吧。”

“什麼意思?”

吳所謂只是喝酒。

金無望看著吳所謂,欲言又止。

吳所謂笑道:“你別婆婆媽媽的,有什麼話就說唄。”

“你能告訴我大吉的電話號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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