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謂嘆道:“好吧,冰冰,說真的,你現在真的美如天仙,我自從認識你以來,從未見你這麼美貌過……唉,說真的,你美貌成這樣,我都不好意思懟你了……可惜,可惜啊……”
“小吳……過來嘛……”
她語笑嫣然。
“不過,說真的,冰冰,你見過金無望嗎?”
“小吳……你過來……”
無論吳所謂說什麼,她都只有一句話“小吳,你過來”……而且,讓人沒法拒絕。
吳所謂覺得她就像是一架復讀機,可是,是個人都沒法拒絕這樣的復讀機,他嘆息著,也只好走過去。
三個男人,都站在冰冰的面前。
她居高臨下,但是,隱匿在雲霧裡她的並不讓人感覺到孤傲,相反,他們都有一種極其怪異的燃燒心理:美人兒,快下來吧。
他們心甘情願站在她的腳下。
他們仰視她的美貌,恨不得一親芳澤。
而她,卻看向了帝辛。
帝辛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好像對於她周圍熊熊燃燒的荷爾蒙氣息渾然不覺。他一心一意看著那一輪月亮。
月亮很大很白很圓很亮,亮得就像是一盞一千萬瓦的大燈泡。
整個墓地在月色的映照下變得清晰而明了,一圈一圈的墳墓,一座一座的墓碑——按照吳所謂的話來說,如果把這些購買墓地的鈔票攤開,可以繞地球三圈。
每一座墳墓前,都有一束菊花——有的新鮮,有的已經枯萎,有的已經幹了……
現在,這些菊花在月色下,就像是一個個快死去的屍體。
一陣風來,吹起了零落的花瓣,一片片乾枯的黃色菊花,在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清冷的味道。
有一片落在他的肩頭,打了個旋,又徐徐飄落風中,隨即不知去向。
“受德……受德……”
他終於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那個仙姿縹緲的美女。
她攝人心魄的電眼瞬間爆發出一萬倍的荷爾蒙:“受德……受德……你過來……”
他已經身不由己,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走到了吳所謂面前。
四個男人一起抬頭。
美人兒笑聲如銀鈴一般:“你們看我,看我……”
四個人本就看著她,聽得這聲音,更是一瞬不瞬死死盯著她。
“受德……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差點舉行婚禮嗎?”
吳所謂忽然笑嘻嘻的:“死人就死你男人,死了男人好出門……”
她無視吳所謂,還是媚眼如絲:“受德,你願意跟我重新開始嗎?”
“我願意……”
回答的是姬滿。
姬滿忽然跳起來。
他原本個子高大,這麼一跳,徑直就去抓美人兒的雙足——雲霧中,她沒有穿鞋子,她赤足,一雙白生生的玉足就像是白水晶雕刻的那麼圓潤,動人。
現代女性愛穿高跟鞋,所以,往往有厚厚的足繭,腳也不那麼好看,可這美人兒的雙足簡直柔弱無骨,嫩如青蔥,姬滿跳起來,便是要抓住她的雙足,他拼命吞口水,他忍無可忍,他以為一擊即中。
可是,他撲空了。
他抓住的只是一把空氣。
美人兒,距離他一尺之遙。
他哪肯罷休,再次跳起來,恍惚中,彷彿抓住了那美人兒的雙足,激動得聲音戰慄:“美人兒……我的美人兒……”
他抓住的,當然是一把空氣。
他嘶聲道:“等我……等等我……”
他再次跳起來,這一次,他狂奔。
他奔向前面的雲霧。
美人兒距離他,始終只有一尺的距離,只是,無論他怎麼跑,無論他的速度多快,無論他的跳躍有多高,始終無法超越這一尺的距離。
雍正也追過去。
他們拼命跑,身子很快消失在了雲霧裡。
吳所謂想要叫住他們,可是,哪裡開得了口?就連他自己也情不自禁跟了上去。
足下生風,呼呼奔跑,那是上山的路,他們跑得要飛起來一般,覺得自己忽然有騰雲駕霧的能力了。
他們跑著跑著,忽然很興奮,不是因為追逐這美人兒,而是覺得昇天一般的瀟灑自在。
他們前面,便是山路盡頭。
懸崖。
這裡並不是什麼萬丈高峰,懸崖峭壁,可是,幾百米高還是有的,摔死一個人毫無壓力。
他們根本不知道前面是懸崖,他們只是往登天的方向跑。
跑下去,便是名利雙收,美人在懷。
跑下去,便是天堂。
“停下!”
一聲暴喝。
眼前的雲霧忽然散開,月色忽然黯淡,前面的絕路清清楚楚。
他們奔跑的目的地是懸崖。
若沒有這一聲暴喝,他們將集體跳崖。
吳所謂倉促後退,雍正就地一滾,可是,一半身子也已經滾在懸崖邊上,一隻大腳伸出,猛地踢了他一下,他重重地反彈回來,墜在地上,就像剛剛死過去一般。
可是,奔在最前面的姬滿就沒那麼好運氣了——他的一隻腳已經邁出去,半邊身子就往下掉。
一隻手死死拖住了他。
可是,他下墜的速度極快,差點把帝辛也往下拽。
雍正翻身爬起來,也伸過去一隻手,二人合力,才生生將他拽上來。
他心有餘悸,癱在地上如一堆泥一般。
美人兒,就像一陣幻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香味,她主宰一切的荷爾蒙,就像是2018年的那個深夜——而現在,只有清冷的風,清冷的空氣,清冷的夜晚——那是傳說中的3018!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姬滿喃喃道:“好險,好險……差點就完蛋了……”
他終於抬起頭,“商紂王,謝了。”
聲音在顫抖。
吳所謂也癱坐地上,看著那一輪月亮,又看看幻影消失的方向,嘆道:“我們剛剛差點集體自殺了。還是老鬼牛比,只出動一個幻象,就讓我們自取滅亡,唉,看來,我們真的不是老鬼的對手啊……”
雍正也癱在地上,乾脆伸展了四肢,“MMP,你說人怎麼就這麼賤呢?明明自殺都不怕,可見到一個女鬼我們就嚇掉了魂,這也太那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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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怕死,可是,我們怕被人殺死。
比如,被鬼怪殺死,被猛獸殺死,或者,被同類殺死。
眾人都沉默了。
他們在心有餘悸裡回不過神來。
只有帝辛,還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這一次,他沒有抬頭看月亮,他看著地下的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