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謂此時哪有五萬塊借出去？可又不知該怎麼拒絕，只好接著回“還行，還是老樣子。你呢？”
就這樣連續幾次裝成自動回覆。
結果，學妹發來一句：“艹你大爺，沒錢就直說，裝什麼逼？微信沒有自動回覆功能，造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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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所謂：“……”
他自言自語：“連小段這廝都開始借錢了，難道，真的是創業致貧？”
剛走幾步，但見前面一個乞丐拿著兩頂帽子在乞討。
吳所謂非常好奇，便上前一步給了他五塊錢，然後問：“大爺，你為什麼拿兩頂帽子？”
乞丐長嘆一聲：“唉，最近生意非常不好，沒法，我只好又開了一個分店。”
吳所謂：“……”
風一吹，“儒商”吳所謂終於有點清醒了：“喂，受德，你說我們那畫廊能做起來嗎？我們這一路逛了十幾家店鋪，沒見到任何成交量。果真要是經濟危機來了，誰會去買玉石書畫？人家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紂王正在手機上看冷笑話，頭也不抬：“小吳，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告訴你，人這一輩子，吃多少穿多少都是註定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什麼都不要做了？”
“命運80％是天定的，20％人力可以改變！普通人都有10年大運，借運即可成就富貴！但要想大富大貴，必須有20年大運！修富貴靠個人努力是絕對不夠的，除非你命中註定有大財！這個世間，真正起決定力量的，是看不見的力量！修這種看不見的力量，才是人生的真正使命！可惜，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福緣！還自以為人定勝天！”
“我靠，受德你什麼時候成哲學家了？”
“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
吳所謂：“……”
不到半個月，畫廊開張了，店名是楊姐取的，無比的恰如其分：“有一間畫廊”。
“有一間”畫廊只有一個員工，叫做李長貴。而裡面的擺設，絕非是吳所謂起初以為的有無數高大上的書畫精品，再不濟也該有不少現代名人的書畫吧？
可惜，一樣沒有。
只有幾十幅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本省某美院教授或者學生的一些書畫作品，說是代為出售。這些畫的標價也不高，無非是幾百元，一兩千，但是，直掛得塵滿面鬢如霜，也無人問津。
吳所謂很沮喪，這一點寒磣貨源，如何修煉得成儒商？
他乾脆連夜炮製，自己畫了幾幅猛虎嗅薔薇圖，署名“愛新覺羅小明”，掛在裡面湊數。
紂王是從不來店鋪的，只他一個人每天來坐上兩三個小時。
開業一週，一分錢都沒賣出去過，吳所謂唉聲嘆息。
這天，枯坐一下午，總算來了兩個客人，是一對小情侶。
吳所謂親自去接待，倒了兩杯咖啡遞過去：“二位，想看什麼？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戒指還是項鍊？新到的手鐲也很漂亮……”
男子很不耐煩：“我們隨便看看。”
“好，二位看看吧。”
吳所謂退在一邊，也不打擾客人，只見這對小情侶東看西看，然後，姑娘站在一個金鑲玉櫃檯前，死死盯著一條鏈子，看樣子，非常非常喜歡。
小夥子就問：“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多看一會吧！”
吳所謂以為男的要掏錢了，結果，等了好久，男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聽得女孩開口了：“我很喜歡，你給我買吧。”
“不買！”
“為什麼？”
小夥情深意重：“為你花錢的男人不見得愛你，願意花時間陪你的才是真心……”
女孩頓了頓，才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沒錢，還裝逼！”
吳所謂情不自禁鼓掌：“好，說得好”。
小夥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女孩就走了。
吳所謂沮喪到了極點，反倒是李長貴來安慰他：“老闆，你也別氣餒了，做生意都是這樣，先得養養市場……”
吳所謂愁眉苦臉：“市場不好養啊，這些玉鐲玉佩項鍊什麼的，都才賣幾百塊都無人問津，長此下去，只怕遲早關門。”
吳所謂信心深受打擊，這一次，過了兩三天才又再去店裡。
剛到門口，聽得李長貴正在殷勤備至的介紹：“小姐真是好眼光，你看這副《猛虎嗅薔薇》，運筆如風，色彩豔麗，尤其是老虎的鬍鬚，簡直跟活的一樣，栩栩如生啊……還有這作者，愛新覺羅小明，你知道吧？那是大師啊，真正的大師，你可以隨便網上搜一搜，不是我吹，名氣爆棚，他的畫，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可是文物啊，年年升值……”
文物！
吳所謂暗忖：臥槽，我還沒死呢，怎麼就成文物了？
“實不相瞞，這幅畫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好多人看上我們都沒賣。這樣吧，你要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優惠，畢竟，誰叫你長得這麼漂亮呢？”
“多少錢？”
“原價是一萬二塊。我給你個大優惠，就收你一萬整數，這數字也吉利……好咧，我去給您刷卡，你稍等等……”
吳所謂心想，這個李長貴還會忽悠呢，這畫，要是有人給兩三百塊顏料紙張費就可以賣了，可他生生給忽悠成了一萬。難怪人家說做書畫的，三月不開張，開張吃三月。
他急忙進去，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美女這麼不長眼——不不不，是這麼慧眼識珠。
喜滋滋地進門，美女正好回頭，跟他目光對接。
他一看，就叫起來：“喂，大吉，怎麼是你？”
急忙叫住李長貴：“小李，別刷卡了，快別……”
李長貴簡直恨鐵不成鋼，不情不願地“老闆，為什麼？”
“刷她的卡，簡直就是我自己掏錢買自己的畫……”
吳所謂衝過去，一把將他手裡的信用卡奪過來還給蘇大吉：“大吉，你何必破費？”
蘇大吉笑道：“聽說你們的畫廊開張了，我自然要來捧場。再說，這副《猛虎嗅薔薇》畫的真不錯，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送你得了。”
吳所謂親手把這幅畫包裝了：“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也沒送你什麼禮物，這幅畫喜歡就拿去吧。”
“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我本來就是臨時趕工畫了放在這裡湊數的。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