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主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照這麼下去,那一倉庫的貨就就要爛在手裡,那可是上萬兩銀子的價值,我喻家大半的身家都壓在裡面,若是這批貨處理不出去,我喻家也就完了”

這事,說起來還是王軒搞的鬼。

他在建設紡織廠的時候就逐步開始清理庫存布匹了,同時又不在從外面進貨,這就導致市場上慢慢變成喻家一家獨大的局勢。

面對這種情況,喻家以為王軒準備放棄布匹業,全力經營青樓和賭坊和保護費,便開始大規模進貨搶佔市場,防止有其他家進入布匹銷售業。

他們那裡想到王軒是虛晃一槍,暗地裡在籌備建廠啊,現在這麼一搞,那些貨根本賣不出去。

“不行就低價甩賣吧”

“低價多低出給誰”

“聽說王家開了什麼經銷商大會準備一次跟下面幾個縣的人簽署一年的低價供貨協議”

說起這事,大家就臉色一黑

這種玩法在大明之前是前所未有的

王家本身就經營了幾十年的布匹生意,鋪貨量遍佈福州府下面各個縣,現在,王軒聲望日隆,這次直接從下面縣城把經營布匹生意的全部都請了過來。

帶著所有人參觀了自己的紡織廠,讓大家看到了他的生產能力,只要棉麻紗供貨量充足,單單這一個廠子便可以輕鬆供應整個福州府所有的布匹消耗。

而供應者是軍方,是福州衛所

在所有人都檢驗過各種布匹的質量後,王軒拉著大家簽署了一個低價供貨協議

上面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王軒今年的供貨價格,大家今年的進貨量,保質保量等等一些列條款,整個協議極其完善,遠超這個時代人的想象。

協議上,所有的供貨商都簽署了自己的名字,並下了定金,這樣對雙方都是一個保證。

按照這個協議上的訂貨量,基本上一年之內喻家是不用想在福州府賣出去哪怕一匹布了

“老爺完了,不好了,老爺完了”眾人正在開會,忽然外面就傳來一陣大喊大叫,隨之而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喻家主臉黑的像是掛了一層碳灰,任誰這時候聽到老爺完了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一股陰影籠罩在他心頭,死死壓抑著,心跳也開始一點點加快。

“砰”大門被撞開,店鋪掌櫃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一看到喻家主便噗通一聲跪倒再地,整個人瞬間崩潰,眼淚鼻涕流的滿臉都是,哭喊著,“完了,全完了,家主,全完了”

喻家主顫抖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老掌櫃,平時十分穩重,此刻竟然便成這副模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喻家主捂著心口,喘著粗氣,咬著牙問道“鎮定,別哭,說清楚,什麼問題”

“家主,倉庫,倉庫,倉庫著火了,所有的貨都被燒了,都被燒了啊”

“呃呃”喻家主伸手指著掌櫃,整個臉瞬間扭曲,張著嘴伸著舌頭,渾身開始不停地顫抖,隨後,噗通一聲,翻身栽倒在地,抽搐著昏了過去。

“你說什麼”

“倉庫被燒了”

“貨那,沒有去搶救嗎”

屋內的一群人隨意看了一眼倒地的家主便不再理會,這會,大家關心點都在貨上,那都是銀子啊,各家各房人人有份,至於家主死活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愛死不死,誰管

一群人紛紛衝上前來圍著掌櫃的,激動的人群直接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撕扯著他的衣服咆哮著。

掌櫃目光迷茫地在所有人臉上看了一圈,在看看圈外躺在地上抽搐的喻家主,臉上露出一股莫名的慘笑,哈哈哈哈哈,一下推開眾人衝出了屋子

眾人大聲叫罵著紛紛追了出去,至少要去倉庫那邊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能不能搶救點回來,沒了錢,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瞬間,屋內便一個人都沒有了,夕陽慢慢落下,獨獨留下偶爾抽搐一下的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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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櫃的在轉過幾個衚衕後停住腳步,看著陰影之內的人說道“一切順利,我的錢那”

“呵呵,都在這,紋銀,五百兩”說著一個箱子被開啟,銀燦燦的光芒晃的掌櫃的眼睛都要睜不開。

眯縫著眼,顫抖著摸索著一錠錠銀子,嘴裡小聲嘟囔著些什麼,“你們果然守信用,帶我謝過王老爺。”

“嗯”陰影中傳來一聲冷哼。

“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記得。”掌櫃的腦門上冷汗唰就下來了,剛剛被銀子衝昏的頭腦一下清醒過來。

“你最好什麼都不記得,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長”

“我明白,我明白。”掌櫃連連應和,知道發現陰影中的人已經走了,這才長出一口氣,抱起箱子走的飛快。

五十多斤銀子啊,也不嫌沉

當日,大火燃起的煙塵瀰漫了半個福州府城,熊熊大火根本沒有任何撲滅的可能,喻家庫存的萬匹布被付之一炬,看著這熊熊大火,喻家所有人比死了親爹更難受。

是的,這不是比喻,確實比死了親爹更難受。

喻家主屍體現在還在大堂裡的地上躺著,根本無人理會

現在,喻家剩下的便只有城外那千畝土地了,這哪裡夠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s一千畝8165米x8165的一塊見方土地,事實上並沒有多大。

分家

一瞬間這個詞就出現在喻家大小每一個人心中。

大房,二房,三房,現在,在三家人眼裡,對面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混蛋,比殺父仇人更加讓人厭惡

三家人轉身就走,涇渭分明。

遠遠看著這一切的王軒搖頭笑了笑,這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便看著喻家平日裡做生意的手段和家風,王軒便知道,一旦有這一天,根本他不他出手,喻家就會自己了斷自己的。

“夜惑,告訴他們,可以開始了”王軒轉身的時候默默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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