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羅娜常常呆呆地望著牆壁上唯一的一扇小鐵窗,也不怎麼陪希婭說笑了。

冰冷的牆壁上被她用石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每多一道,就意味著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當牆上的刻線多到剛好一隻手可以數完的時候,小女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布克哥哥到底去哪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個總是嬉皮笑臉但又經常被羅娜欺負的男孩了。

“他呀……”羅娜放下手中已經被磨鈍的小石頭,笑著摸了摸希婭那即使有些髒,卻依舊掩蓋不住澄澈色澤的天藍色頭髮,“他已經在外面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冒險家了哦!”

“誒,什麼時候?為什麼布克哥哥沒有告訴我?”

“因為那時候小希婭睡著了啊。那天晚上我見到布克的時候,發現他比我都高了好多好多,像個大人一樣成熟強壯,我都已經欺負不了他了呢!”

“哦……”女孩點了點頭。

她發現了羅娜眼角的淚水,但沒有再多問。

小女孩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以前不會去注意的東西。

八天過去了,布克還是沒有回來,可是那個陌生的壞蛋卻又開啟了鐵門。

這一次羅娜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姐姐要出去當甜點師了哦!~”

小女孩壓制著恐懼帶來的顫抖,勉強對著那位成熟的少女甜甜一笑。

希婭接替了羅娜的工作,憑藉著小天窗外光線的變化,日復一日地帶牆上刻下那些深深的痕跡。

三天後,鐵門又開啟了,羅娜被外面的人扔了進來。

“羅娜姐姐……你沒事吧?!”小女孩在第一時間撲了上去。

即使羅娜極力地掩飾著自己的痛苦,但那個缺陷實在太過明顯,一下子就被希婭發現了。

女孩小心翼翼枕在羅娜僅剩的一條腿上,在孤獨中壓抑的淚水沒有節制地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外面送吃的進來了,面如死灰的羅娜擠出一絲微笑,“小希婭,餓了的話就吃東西吧?”

但是小女孩搖了搖頭,面對姐姐身上的各種切口,她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

就這樣,希婭為羅娜蓋上被子,小心地依偎在她旁邊,緊緊地握著羅娜的手,漸漸入睡。

在虛幻的夢境裡,她看間三個人圍在一起吃著那不知道長什麼樣的甜點巴斯。

而等女孩安然轉醒時,發現被自己依偎著的人已經不見了。

破被子整齊溫柔地被裹在她的身上。

“……”

女孩努力地將自己縮起來,幾乎想要讓自己就這樣消失不見。她把臉蛋埋進那髒兮兮的被子裡,用小鼻子貪婪地吮吸著那殘餘的氣息,希望將記憶中的那兩個人的味道永遠記住。

她就這樣不吃不喝縮在那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沉沉的女孩發現自己雙腳離地。

在之後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刺眼的白色燈光。

一間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房間,擺放著許多奇形怪樣的機械和試管。這裡的光線相比於之前的牢房是在是明亮太多了,以至於女孩幾乎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自己似乎正被放在一張椅子上面,全身都被冰冷的東西給固定住了。哪怕十分不安和恐懼,女孩也沒有反抗,因為她實在沒有太多的力氣了。

“那麼,今天的課題是眼睛。”一個聲音說道。

這個聲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就是當初將他們三個帶到這裡來的那個學者!

突然間,右眼傳來的劇痛使女孩不自覺掙扎起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頭部也被固定住了。

“啊!——”

就算再怎麼虛弱,面對右眼那足以令普通人暈厥過去的疼痛,女孩也忍不住慘叫起來。

而這時候,外面傳來了猛烈的震動聲,實驗室也劇烈搖晃起來,試管機械摔落一地,幾個學者也以為這突然的震動而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一聲明顯的慘叫。

是那個學者的聲音,但很快就消失了。

“哦!不好意思,我可不知道這裡面還待著一個活著的小孩子。”和藹蒼老的話語傳入耳際,女孩睜開了尚且完好的左眼,看到一架直接撞破牆壁闖進來的大機器人。

老鍊金師傑克救下了女孩並準備親自撫養她。

老傑克充滿了活力,完全不像是個頭髮花白的老爺爺,他想方設法逗樂沉默寡言的女孩,不過卻一直都沒成功,這小家夥可連食物都不怎麼願意去吃呢。

“噢……少了一隻眼睛吶。”粗神經的老人這才意識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可就麻煩了,以後走路還可能會撞到柱子……”他傷腦筋得撓了撓頭髮,自言自語走進了自己的實驗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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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多天,女孩第一次被老人帶進了他的臨時實驗室之中——如果這個亂七八糟堆滿各種零件的地方算得上的話。

老人讓女孩躺下。

“好了。”他故作神秘,笑著取出一瓶催眠噴霧,“不用擔心,稍微睡一下,很快的。”

晶瑩的小液滴籠罩了昏沉沉的女孩所有的視野,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識。

過了很久之後……

希婭才悠悠轉醒,她有些疑惑地睜開了雙眼。

誒……怎麼感覺有些不對?

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發現那原本凹陷進去的地方……竟然已經恢復原樣?!

老傑克就站在一旁,露出了小孩子想要炫耀的自豪神情:“怎麼樣?新的眼睛還習慣嗎?”

短暫的驚訝之後,女孩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謝……謝謝……”

之後,希婭就成為了老鍊金師的孫女兼小助手,一邊和他一起遊歷米諾斯主島,一邊學習鍊金術。

然而年邁的老傑克在一天天衰老下去,直到無力再四處遊蕩,在一個普通偏遠的小村莊外圍定居了下來,女孩自然也跟隨老人到了那裡,繼續照顧老人的起居。

女孩是只吸血鬼眷屬,所以那些居民終究還是不會待見她的,總是變著法子為難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那位幫助村子建設了很多有利機器的老鍊金師的僕人,村民們恐怕早就把她趕走了。

……

哦對了,系統那玩意兒是個伏筆(這TM不是廢話麼?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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