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樂兒轉過身去,把兩個馬尾辮撩到前面,露出白皙的脖頸,宋文博沒給女孩子戴過項鍊,手法比較笨拙,不知道該從何下手,還是晁樂兒拉著他的手,教他要從前面套。

和異性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不免讓常年接受傳統教育的宋文博感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手指不經意磨蹭過晁樂兒的皮膚時,更是有觸電般的緊張感。

他極為小心翼翼的,用十分緩慢的動作把項鍊從前面拉到脖頸後方,將最末端的金質紐扣繫好,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就像進行了一場聲勢浩蕩的大工程,累的喘不過氣。

“多謝啦。”晁樂兒沒在意這些,戴好項鍊後立刻轉過身,很不見外拉起了宋文博的手。

店員在她們身後小聲議論著,大概是把她們當成了熱戀中的小情侶。

由於晁樂兒長得年輕,看上去就像個未成年,這場戀愛一點都沒有姐弟戀的味道,反倒怎麼看怎麼順眼,帶有青春懵懂的色彩。

做了十九年的單身汪,宋文博雖然並不急著脫單,但要是想想,自己的女朋友是像晁樂兒這般活潑可愛的形象,他倒是很樂於接受的。

可理智扼殺了他這個剛萌芽的瘋狂念頭:“你在想什麼啊?怎麼可以和把你當弟弟看待的上司談戀愛,這種想法太齷齪了!”

“小博,你在說什麼呢?”晁樂兒聽到一點模糊的聲音,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過頭。

宋文博趕忙擺手道:“沒有,我什麼都沒說,也不是,額……我是想問,咱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啊?”

晁樂兒笑著指了指對面的超市:“本來是想在這個商場的餐飲區吃飯的,但是現在卡里只剩下十幾塊錢,附近也沒有能取款的銀行,我們只能去那裡買幾桶泡麵吃了。”

宋文博伸手去掏褲兜,發現裡面確實連一個硬幣都沒有,沮喪地耷拉著腦袋:“抱歉,出來的急,我也沒帶錢。”

於是,十分鐘後,揹著路易威登,戴著卡地亞,手裡提著範思哲的兩人只能厚著臉皮朝超市借了熱水,蹲在繁華的魔都街頭吃泡麵,而且還是便宜的經典康師傅泡麵。

這樣子頗像影視劇裡公司突然破產,被從別墅裡趕出來的大少爺和大小姐,更戲劇性的是,旁邊剛好躺了個衣衫襤褸而且斷了腿的乞丐,正眼巴巴盯著兩人狼吃泡麵。

晁樂兒看不下去眼,吃了半桶泡麵後,把剩下的半桶鮮蝦魚板面全給了他,抱拳道:“對不起了老哥,現在手頭沒錢,他日江湖再遇,看在這個緣分上,也絕對要給你個三百二百。”

乞丐道了聲好人一生平安,半信半疑地接過泡麵,邊吃還邊狐疑地偷瞥她們,似乎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兩位是沒錢的主。

宋文博怕晁樂兒沒吃飽,慷慨地獻出自己的老壇酸菜牛肉麵,說道:“隊長,吃我的,我不是很餓。”

晁樂兒果斷拒絕:“不用不用,我也不餓,我胃口小,吃一點點東西就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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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碗泡麵都要相互謙讓,流落街頭的悲慘感油然而生。

晁樂兒忍不下去了,打電話給柴嘉怡,打算請求金錢支援,人不用到,來個微信轉賬就夠她們好好玩過這個下午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話剛一打通,連個喂字都沒說出口就被結束通話了。

“嘟嘟嘟……”

宋文博湊過來:“怎麼樣?借到錢了嗎?”

晁樂兒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嘉怡可能是有急事,把電話給掛了,實在不行咱們吃完這桶面就回收容所吧。”

柴嘉怡那邊的確是有急事,她和孟可可正坐在遊樂園的跳樓機上面,而機器已經升到了最高點,她望了望腳下,行人們離得非常遙遠,花草樹木也都變成了微縮景觀。

出於人類的本性,她還是有點害怕的,但柴嘉怡這人好面子,看到旁邊的孟可可還拿著蛋筒冰激凌,淡定地舔著,便不好意思發抖。

她強裝鎮定道:“就這麼點高度,一點都不嚇人,怎麼還不下去啊,真夠無聊的。”

話音剛落,跳樓機忽悠一下子開始下墜,以幾乎重力加速度垂直向下跌落,風吹的她的脖子都僵硬了,下面的遊客嚇得失聲尖叫。

這麼多人都在叫,她跟著叫一聲,孟可可應該也聽不出來吧,柴嘉怡這麼想著,終於繃不住了放聲大喊:“啊啊啊啊!幹哩娘!雞掰!死了,我要死了!”

機械將乘坐臺在落地前停住,而她閉著眼睛還在亂叫:“媽耶!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再也不要坐了!”

全場一片寂靜。

柴嘉怡哽住了兩秒,呵呵笑著轉過頭,面對被冰激凌糊臉的孟可可,連忙掏出面巾紙幫他擦,並解釋道:“我剛才就是為了活躍氣氛才跟著喊的,我一點也不害怕,真的。”

她拉著孟可可下了乘坐臺,坐到旁邊的長椅上,向四周張望著問道:“可可,你還想玩哪個,火箭升空、大盪船還是雲霄飛車?”

孟可可搖了搖頭道:“姐姐害怕這個,我們還是不要坐了吧,我看旋轉木馬也挺不錯的。”

柴嘉怡扳正了他的腦袋,篤定地說道:“我真的不害怕,姐姐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開心點,如果能滿足你的願望,姐姐打心底感到高興。”

她和孟可可沒有血緣關係,是在福利院裡認識的,那時候她沒本事也沒條件幫可可搶到心儀的玩具,還總要一塊挨那些大孩子的欺負。

她皮糙肉厚沒心沒肺的不礙事,但可可是個內心敏感的人,那段時光在他心裡留下的烙印是不可磨滅的。

後來離開了福利院,加入收容所,柴嘉怡一直努力想讓孟可可完全忘掉過去,可這都是錯誤的想法,她們該做的不是忘記過去,而是學著接受過去,承認那個卑微懦弱的自己。

聽了柴嘉怡這樣的一番話,孟可可抬起頭,臉上雖然沒有同齡人的稚氣,眼中卻尚存清明,他同樣真摯地說道:“只要能和姐姐待在一起,做什麼我都很開心,不是笑出來才代表開心。”

他抓住柴嘉怡的手,按到自己的胸膛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節奏的心跳:“這裡,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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