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婉業務能力確實不錯,應宋文博心意很快做好了全部菜品,端著大托盤緩緩走過來,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放到桌面上,笑著說道:“請用餐。”

好像是刻意為他們留足二人空間,江令婉回到後廚去清洗廚具,譁啦啦的水聲停止後,就摘下圍裙坐在靠門那邊的搖椅上聽歌。

她沒有用智能手機,而是開了個老式收音機,調到音樂廣播臺頻道,裡面傳來十三弦古箏和薩摩琵琶混合演奏的霓虹國傳統音樂,她闔上眼睛,恬靜的像幅畫卷。

莉莉絲煩躁的情緒有所緩和,被香味勾的迫不及待動起筷子將兩塊炸豬排夾進盤子裡,護食道:“這是我的,你不許搶!”

怎麼說也是個活了百萬年的老妖怪,居然舉止動作都像孩子般幼稚傲嬌,宋文博哭笑不得地應道:“好,不和你搶,我只吃我自己選的梅子茶泡飯。”

他們開始默默進食,誰也不講話,房間裡只有筷子碰撞餐盤和吞嚥咀嚼的聲音,以及從外面隱約傳進來的樂曲聲,這樣的氛圍還算美好,宋文博甚至有點享受起來。

如果他腦子裡那個弦沒有突然崩斷,這次晚餐本該十分愉快的,可他偏偏又想起了晁樂兒,上次也是在這個位置,大家圍在一起歡快地做國王遊戲,所有人都還活著,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丁蕊那個壞傢伙耍賴,放出長舌鬼偷看牌面,讓他和晁樂兒隔著撲克牌kiss,那次是晁樂兒主動吻上來的,他害羞的頭頂都要火山噴發了。

“咳咳……”宋文博透過假裝被嗆到來掩飾止不住的眼淚,嗚咽著抽出紙巾來擦臉。

莉莉絲皺起眉,似乎更嫌棄他了,吐槽道:“吃個飯都會嗆到,你這個廢物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是啊,明明是男子漢大丈夫,這麼愛哭可不像話,晁樂兒的靈魂如果在場,肯定也會笑話他的。

可是好難過,不光是因為晁樂兒死去這件事,還有莫名碰到吃影子的貓咪,被選入日常面臨危險的收容所,被迫和父母朋友分別,所有悲傷的事情一股腦兒湧過來,讓他感到沉入深海馬上要溺斃的窒息。

淚眼婆娑間,宋文博看到莉莉絲拿起了抹茶兔兔曲奇,咬了一小口就厭惡地說道:“抹茶真是這世上最難吃的東西,不管過了多久都難以接受。”

可他分明記得晁樂兒很喜歡抹茶,看曲奇的眼神都是亮晶晶閃著光澤的,如果不是孟可可在,她肯定會把面連同甜點都獨自攬下。

莉莉絲的品性越來越多地暴露出來,晁樂兒也就離他越來越遠,好像馬上就要走過彎道口消失不見了,在他面前眯眯眼笑著的晁樂兒變成只會冷酷說狠話的莉莉絲,這結局太令人悲痛。

宋文博粗重地喘息著,有些失去理智,莉莉絲低聲嘟囔的那些話也聽不清了,下一秒,他做出了堪稱自殺式的行動。

他按住莉莉絲的胳膊,強硬地吻上了還沾著油光的嘴唇,莉莉絲沒料到會突然鬧出這麼一出,驚恐地瞪大眼睛,隨即立刻反手對著宋文博的肚子來了一掌。

她氣的不行,沒剋制力道,宋文博被驟然爆炸的紫光轟出去,將身後的桌椅屏風都撞倒,無力地躺在木屑殘骸上,肚子破了個大洞,沒往外流血,而是瀰漫著紫黑色的霧氣。

江令婉聽到聲音迅速趕了過來,被這奇異的景象嚇得捂住嘴巴半天不敢靠近,驚慌地盯著始作俑者莉莉絲,她的手上還殘留著沒散去的紫焰。

莉莉絲瞪了她一眼:“在我沒有想殺你的意思前,最好趕快滾開!”

江令婉雖然害怕,但是沒有退縮,反而跑去扶起宋文博,問道:“小博你還清醒嗎?剛才發生了什麼,她不是晁樂兒,她究竟是誰?”

問了一連串問題,而宋文博只是躺在她的懷裡,連掙扎幅度都很小,好像甘願死去似的,只是用手指緊緊攥著她的衣袖,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江令婉艱難地用半個身子支起他:“附近不遠就有醫院,我打車帶你去,小博你千萬要堅持住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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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攔住了她,在門口處施加了屏障,將整個日料店與外界隔絕,形成聲光色都無法透出的封閉世界。

江令婉沒能出去,用力拍打屏障換來的是手心燒灼的極度痛感,而屏障並無變化,如同平靜無波的湖面,半點漣漪都沒有。

她將宋文博平放在地面,憤怒地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莉莉絲冷漠地說道:“我不能讓你走出店門,也不能讓你把我的身份洩露出去,僅此而已。你說的沒錯,我不是晁樂兒,晁樂兒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我叫莉莉絲。”

“莉莉絲?”江令婉重複了一遍,陷入更深的疑惑中。

聽起來是外國人的名字,難道這女人是來自其他國度的妖魔?她對歐美那邊的文化不太瞭解,一時半會兒也猜不透莉莉絲的準確身份,宋文博的時間也不多了。

江令婉乞求道:“拜託你,救救宋文博吧,我方才看你們的關係不算糟糕,你應該也不希望他就這樣死掉吧,好歹用著晁樂兒的身體,就當是完成她的意願也好啊。”

莉莉絲用靴子的鞋尖踩了踩宋文博發冷發硬的身體,說道:“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宋文博的意識相當模糊,去親吻莉莉絲這事是他犯了糊塗,被莉莉絲直接弄死的後果完全在意料之中,他剛開始還有本能地渴求生存的慾望,後來就轉變了意志。

死掉也好,他本該在牡丹花田那裡就死掉的,是晁樂兒將他這條爛命勉強拖延下去,現在於她手上喪失,就當做賠付吧。

而且過了那陣最強烈的疼痛後,身體變得輕飄飄的,靈魂好似要飛離體外,這種感覺意外地很舒適,僅剩的觸感是莉莉絲用腳踩他的胸膛,尖銳的皮靴將他的靈魂釘住一角,暫時還不能完全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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