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望之十分斷定的說,左廂察睨視了閻望之一眼,端著酒杯沒有說話。
“此等高手進入我突厥之地,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之事?”閻望之眯著眼睛猜測道,他的眼睛在左廂察身上逡巡,他這句話,就是為了引起左廂察的注意,也是在等左廂察的決定。
“閻望之,你可知道安祿山?”左廂察挑了一下眼睛,忽然對閻望之問道。
“安祿山本是康國賤姓奴僕,跑到唐朝,卻成了鎮守一方的大將,我雖沒見過他本人,但是他的名號我倒是聽過的。”閻望之不懂,為何突然左廂察要扯到安祿山這個賤姓奴僕,可是又不敢多問。
“聽過便好。你派人下去,往西搜尋,如果見到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兒,務必拿下!”左廂察此時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如果讓他們逃出了突厥之地,進入了西域百國,我唯你閻望之是問!”
閻望之冷著臉點了點頭,得了左廂察的命令,心裡也明白了點什麼,恭敬的對左廂察鞠了一躬,這才轉身走出了營帳,一出營帳,馬上調集士兵,點了一番,一共五百兵馬,浩浩蕩蕩的出了營地,直奔西面而去。
左廂察在營帳之內,聽見密集出營的腳步聲,很滿意的喝了一杯美酒,倒頭枕臥在虎皮床上,打了一呵欠,繼續美夢。
此時天色已暗,閻望之的士兵手裡都握著火把,所行過處,火光把周圍的黑暗照的如同白晝,任何一絲小小的痕跡都被火光照到,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閻望之心裡也急啊,那左廂察可是說一不二之人,說要唯你是問,便是唯你是問,絕對逃不脫的。
閻望之跟了那左廂察的時間不短了,他看起來每天除了睡就是吃,每每心不在焉,神情慵懶,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可是閻望之知道,那左廂察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心裡跟明鏡似的,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心裡早就打算好了。
這一次,左廂察要他追擊的二人,必定也不簡單,禿利一行人,差不多二百人都被燒成了乾屍,和這二人肯定脫不了干係的。
說不定,這二人,這那大唐也有莫大的關係,因為禿利一行人,本是出營去捉拿那大唐宣慰使的,你大唐宣慰使沒捉到,反而自己全軍覆沒,被人燒成乾屍,對方的實力有多強,背景有多深,那都是未知數。
閻望之心裡越想越慌,左廂察向來不做無妄之事,一旦出手,便有百分百的把握,機關算盡,運籌帷幄,若是自己這一環出了問題,影響了左廂察的大事大局,那他必定人頭不保了。
…… ……
嗯?
在小山坡上躺著的裴老龜,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地上鋪了一層樹枝,就當作是床了。木玄睡在他旁邊,睡得正香。
裴老龜往地上一趴,耳朵貼在雪地裡面,仔細的聆聽地面傳來的聲音,聽了片刻,他站了起來,一耳光拍醒了木玄,“起來,快走!”
木玄恍惚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見師父一腳踢翻了篝火,把雪嚴嚴實實的覆蓋在原來的篝火上面。
“怎麼了師父?”木玄揉了揉眼睛,卻不想被裴老龜一把揪了起來,扔到棗紅馬的馬背上面,裴老龜牽著棗紅馬飛速的往小山的頂部奔去。
轟隆隆!
木玄騎在馬背上面,還摸不清頭腦,這是忽然聽見一陣打雷一般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不是從天上傳來的,而是從他們前面傳來的。
那聲音一陣接著一陣,連續不斷,根本不是雷聲,而是滾滾而來的馬蹄聲。
木玄經歷的事情多了,心中也有點意識了,他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師父,該不會是衝我們來的吧!”
“你說呢!”裴老龜沒好氣的說,腳下的速度奇快,像一陣一般,棗紅馬幾乎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師父,即使有追兵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見師父跑的比兔子還快,木玄忍不住調侃了裴老龜兩句,區區幾百士兵,威脅不大。
“小子,我要提醒你幾次?”此時裴老龜突然冷峻的說,“胡人之中不乏高手,你好好記住!”
裴老龜這句話,頓時讓木玄啞口無言了,臉上有羞愧之意。
一路狂奔到了山頂上面,裴老龜終於停了下來,木玄從棗紅馬的馬背上跳了下來,毫曹劍出鞘,五彩豪光閃閃爍爍,“棗紅馬,你先走!”
木玄拍了拍棗紅馬的馬頭,棗紅馬長嘶了一聲,馬上四蹄一動,跑到山坡的一覺躲起來了,“呵,呸!我只是意思意思,沒想到你真不講義氣!”
木玄皺眉罵道。
“師父,你真奇怪了,為什麼我們不往別的地方跑,偏偏要躲在山上,要是他們把我們包圍了那不就慘了?我們不是坐以待斃……”木玄方才想起了什麼似的,皺著眉頭。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看著就行!”裴老龜卻相當有自信,雙手抱在胸前,眼睛諦視著山下,數個白霧一般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嗯?裴老龜冷哼了一聲,在他眼中,出現了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重視,“此等高手都來了,我的人頭有那麼值錢?”
裴老龜笑了笑,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悠然的看著山下。
…… ……
“絕哥,狼主不但沒怪罪我們,反而還給我們派了新的任務,嘿嘿,狼主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猴子手裡轉著兩根鐵錐,坐在雪地上,對旁邊的絕哥開著玩笑。
“猴子,你是不是非得讓狼主讓你進黑獄才舒服?”薛千樹鄙夷的看著猴子,腦袋靠在小媔的懷裡。
“嘿,那黑獄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是沒進去過,當年我不過五歲,師父就領著我進了黑獄……”猴子誇耀一般的說,腦子裡面回憶起那伸手不見十指,時時刻刻,各個角落都能嗅到危險氣息的地方,心裡不禁一顫,外表卻裝模作樣,一派鎮定淡然。
“猴子,你少吹牛,你真去過?”薛千樹從小媔懷裡掙了起來,一臉期待的盯著猴子。
“我騙你幹什麼,那地方,好玩!”猴子想了一陣,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詞,因為那個地方無法用詞語形容,何況是好詞。
“你們兩個少說那些沒用的了,”絕哥在篝火旁邊冷著臉說,“這一次,絕對不能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