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比沉重的壓力之中,王忠嗣忽然皺眉而道,哥舒翰大吃一驚,雙手十指再想動時,王忠嗣已經大刀一揮,頓時將哥舒翰的內力,盡數斬碎了!

但是,沒有絲毫的刀氣!只是用刀,有如砍瓜切菜!

哥舒翰驚駭不已,他雖和王忠嗣相識數年,知道王忠嗣的刀很厲害。畢竟,王忠嗣的刀法,那是出自天下第一刀陳玄禮的教導!

可是……哥舒翰驚訝之處,正在於此。

陳玄禮的刀,厲害之處在於,刀氣恢弘,霸道無比。“天樂刀法”,正是以刀氣霸道著稱,一時橫行江湖,獨步天下,無人能敵。

然而,王忠嗣的刀……就是剛才斬碎他內力的那一刀,哥舒翰居然沒有感覺到絲毫刀氣的存在。

沒有刀氣……而直接將大擒龍手如海潮般的內力直接斬碎……那……王忠嗣的刀,已經到了什麼境界?

駭然,駭然……駭然不已!

哥舒翰的面色驟然猛沉,皺眉如峰巒起伏,雙眼極度發沉的覷著王忠嗣,雙手之間,內力依然如海潮。

想要一擊敗了王忠嗣,此時看來,那是絕然不可能的,此番,絕對一場惡戰!哥舒翰,已經做好了準備。

王忠嗣擺脫了大擒龍手的束縛,步法忽然快樂,步步踏來,地上的青磚盡碎。哥舒翰自在原地不動,但是那雙手,卻躍躍欲試,十分興奮。

自己等這一天,不是已經等了很久了嗎?

哥舒翰心裡自問道。

王忠嗣那把刀,十數年,快二十年了,他從沒有看見他刀出鞘,即使面對強敵,王忠嗣也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而今日,刀竟然出了鞘,也算是一番盛景。

畢竟,那刀,是為了他而出鞘的。說明,他,於王忠嗣而言,足有出鞘的價值。於他而言,這是一種難得的讚賞。

能受王忠嗣讚賞的,敢問……天下能有幾人?

哥舒翰想至此處,愈發的興奮,而此時,王忠嗣已經刀在眼前,衝他的腦袋直直的劈砍下來,刀勢來的兇猛,卻毫無詭異之處!

直直落刀!

一見此景,哥舒翰卻絕不敢大意,雙手作爪,手上內力運集,一下抓在王忠嗣的刀鋒上,王忠嗣的刀進攻之勢戛然而止。

擋住了……

哥舒翰又是一笑,王忠嗣的刀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壓力,刀勢雖猛,但是不足以斬碎他手上的內力。

大擒龍手,內力收放聚散,都是隨心所欲,要大則大,要小則小。

此時王忠嗣那把再普通不過的腰刀之上,傳來了喀喀喀的響聲,只見刀鋒之上,出現了許多細微的裂紋。

王忠嗣見此,頓時手上一扭,刀身頓時一轉,只是一瞬,竟然從哥舒翰的爪子中抽離了出來!

在刀身抽離出來的下一刻,王忠嗣的刀已經再度直直的劈向了哥舒翰的頭顱,這一次,刀勢很沉,很猛,如有萬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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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一雙爪子在空中又是一擋,鏗然一聲,立時擋開了王忠嗣的刀。王忠嗣還是沒有任何的停頓,刀在手上,有如游龍,順心而發,自在而下,沒有間隙,沒有停頓,卻是刀刀沉猛!

一擊、兩擊……

沒有刀氣……

三擊,四擊……

也是沒有刀氣……

五擊,六擊……

竟然,還是沒有刀氣!

王忠嗣的刀,看來真的只是一把尋常普通的刀,王忠嗣的人,也是一個尋常的人,與山野的砍柴人,毫無二致!

一股股蠻力,都是蠻力……

哥舒翰接下王忠嗣數擊之後,心中只有這一種感覺。

這……如何能稱為刀法?

他帳下的任意一個小兵,都能使出這種“刀法”來!

可是,然而……王忠嗣的刀,落在他的手上之時,卻有一道道令人心生寒意的力道,彷彿能一刀斬碎了虛空,斬碎了一切……

哥舒翰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象過,王忠嗣的刀法到底是什麼樣的,或許刀氣恢弘,霸道如陳玄禮的“天樂刀法”,又或許,變化多端,詭異難防……

可是,現在看來,他想錯了,都想錯了,完全的想錯了。王忠嗣的刀,就是如此的簡單!

一切,只為了取人性命,沾人之血而已。

所謂大道至簡。

他的刀,也是如此。直來直去,直上直下,沒有變化,但……令人防不勝防!

方才,哥舒翰以能見識王忠嗣的刀為榮幸,為興奮,可是驀然間,已經轉化為了絕對的恥辱。

十刀之後,哥舒翰的心中,已經出現了動搖。而十刀之後,王忠嗣的刀越發的快樂,越發的沉了。

第十一刀,哥舒翰突然發現自己雙臂發軟了,但還能勉強接下一刀。到了第十二刀……

“王將軍,刀下留情!”哥舒翰不敢再接第十二刀,疾疾的跳開而去,口中立刻道。

“這就是碎月城萬輪王座下弟子?”王忠嗣很少見的譏諷一句,哥舒翰臉色頓時一變,正想再次開口的時候,王忠嗣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刀再度出擊。

不過,這一次,王忠嗣並沒有和剛才一樣,而是刀柄直接在哥舒翰胸前一擊,哥舒翰立刻飛出去一二丈,撞擊在都護府大堂的牆上,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哥舒翰從牆上落下,背靠著牆壁,雙腿平伸在地。牆壁之上,裂縫如脈絡。

王忠嗣站立在大堂的門口,目視著哥舒翰,卻沒有再往前半步。

“王將軍,不敢進來嗎?”哥舒翰譏誚一笑,抬頭順著牆壁看去,盯著牆壁之上的一塊巨大像匾額一樣的牌子,那牌子,上書“安西都護”四個燙金大字,牌子四周有威嚴的龍紋裝飾,在角落裡,還有一方傳國玉璽的印子,硃紅的字,刺激著王忠嗣的眼球。

見了這塊牌子,見了這四個字,見了那方印記,王忠嗣眉頭一沉。這塊牌子,是當初李隆基給他的,上面那四個字,也是李隆基的手筆。

他離開安西都護府的任上之後,這塊牌子卻一直豎在安西都護府的大堂之中。

“此牌在,調動萬軍,如朕親臨!”哥舒翰笑道,面上在笑,但是心中卻很沉,這是他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王忠嗣目色忽然沉了下來,默默的轉過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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