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微微抬起了手,在半空中一時僵住了,喉中那句話,也頓時堵在了喉中,發不出來。

“高手的內力,除了內力強悍之外,從來都是收放自如,只能放不能收,那絕對稱不上高手。”

玉真公主眼中含笑,睇著木玄,眼中別有風情。

話畢,李隆基並沒有接話,而是雙眼死死的盯著舞臺上。

陳玄禮是何等實力?他很清楚。這個跟了他幾十年的衷心侍衛,號稱天下第一刀,所向披靡,獨步天下。雖常年在禁中行走,可是他那身本事,只有進,沒有退。

可是,此時面對一個青蔥少年,陳玄禮的一身本事,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之意,此少年居然能在內力上與陳玄禮平分秋色!

“陳將軍若是用刀,那還有勝算,若是他執意不用刀,勝負,那就難說了。”玉真公主又笑道,竟然面帶得意之色。

彷彿,木玄是她的什麼人似的。

“小子,你師父是誰?”

陳玄禮,也如大禹陵那老者,也如王忠嗣,問了木玄一個千篇一律的問題。

但是,在此,木玄卻不想回答陳玄禮。

若是回答了,今日的局勢,必將發生他難以預料的變化。他的身份,暫時還沒有到能夠公開的時機。

“小可的師父嗎?”木玄執行著內力,淡淡一笑,輕鬆自然:“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哦?”陳玄禮頓時又有一種被譏諷嘲弄的感覺,無名之輩,不足掛齒?教出的徒弟卻能在內力上與他平分秋色!

“狂妄!”陳玄禮忽而一怒,與木玄相接的雙掌一移,瞬即一道狂猛的內力,將木玄格開。

木玄飛逸而去,卻忽覺背後一陣沉重,如芒在背!

“以氣御刀!”李隆基低沉一言,露出一絲冷笑來。

玉真公主嬌軀此時微微一震,急忙看去,只見那金刀不知何時,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木玄的後背!

“這一招,呵呵,這小子能接下來嗎?”李隆基眼中射出冷光來,殺機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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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禮兀立在原地,手上輕輕一動,木玄瞬息間感覺到沉重而凌厲的刀氣,在他後背猛烈而來。

木玄心中一驚,陳玄禮好生陰毒!

容不得多想,木玄雙腳在空中一點,霎時間往左飛逸而去,可是這時候那飛在空中的金刀卻自主一般的凌空一斬,頓時一道狂猛凌厲的刀氣,如龍而來!

“居然使出二斬折揚!”玉真公主疾喝一聲,那刀氣已經斬在了木玄身上!

死了!

必死無疑!

此一刻,所有在場的人,無論武功高低,內力深淺,一時不約而同,極為統一的只有一個感覺:木玄必死無疑!

或許死的悽慘,連渣滓都不剩!

嗯?

嗯?

嗯?

……

嘶……

一陣極度統一的驚疑。

一陣極度統一的嘶呼之聲……

綿延……

迴轉……

落下……

一時安靜如無聲世界。

天地之間,彷彿再無聲音。天地彷彿死了,眾人也死了。

啊!

瞬息間,再隨著隨著一聲恐懼一般的驚叫,一切塵埃落定。

天地、眾人終於活過來了一般。

眾人瞠目結舌,盯著舞臺之上,木玄幾乎衣衫盡毀,但如擎天柱一般立在臺上,屹立不倒!

二斬折揚……

被木玄破了!

那可是陳玄禮的刀法!

二斬折揚!

怎麼可能……

陳玄禮呆立在原地,金刀一霎兒落在地上,噌然一聲,再度穿透了舞臺,直插人地。

不過這一次,聲音異常的雜亂,正如陳玄禮此時的心間。正如臺下眾人,正如李隆基,玉真公主,摩詰,晁衡……

呼……

一直提著心的玉公主,卻身體一歪,一瞬間差點沒了力氣,腳下發軟,不過幸好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木玄沒事……

“陳前輩,承讓了!”木玄一拱手,那根根似鐵打的遒勁肌肉,分明的在日光下閃爍著別樣的光,吸人眼球,玉公主凝眸視之,瞬息又低頭,臉頰飛霞,心間小鹿歡騰亂撞,身子怪異的熱,那別樣的感覺,一回神時才知,羞羞羞……

噌!

再一聲激鳴的聲音,眨眼之間,那把直插入地的金刀,再度回到了陳玄禮的手中:“你勝了。”

淡淡一聲,陳玄禮說的極度的淡,但眾人聽來,卻是如此的發沉。

“陳前輩,只是二斬折揚而已。晚輩聽聞,前輩還有兩刀,三斬桑林,四斬……”

陳玄禮目光一冷,轉身將目光如冷刀一般射過去。因為說此話的不是木玄,而是一直在旁觀戰的摩詰。

譁!

晁衡此時收了長刀,譁然一聲入了鞘,踢腳踏步下了舞臺。木玄看著身上幾乎盡毀的衣衫,以及那些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傷口,搖了搖頭,自己一個縱身下了舞臺去了。

天牢那邊,按時間,該結束的應該已經結束了,拖了陳玄禮、晁衡,以及那摩詰如此長的時間,他們無暇救援天牢,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如此,一切都無趣了。

木玄一下臺去,舞臺之上便只剩下陳玄禮提著金刀,與那摩詰對面而立,如山嶽對峙。

不知為何,即使在灼熱熾烈的日頭之下,眾人也感覺到了絲絲入心的冷意。

這該是,陳玄禮與摩詰之間的殺氣……

噹噹當……

不過呼吸間,電光火石,不過剎那,陳玄禮與摩詰,三次交手。只是三次,二人便回到原地,互相對立一會兒,摩詰一拱手,轉身下了臺。陳玄禮收刀,也是一拱手,從另一邊下了臺去。

在眾人呆滯目光中,舞臺便已經空空如也。

“無趣!”

玉真公主嬌聲叫了一句,覷了木玄一眼,一拂那輕盈的紗衣,踏步向岐王府外走去,摩詰急忙跟上。

“也是,無趣。”

李隆基彷彿附和一般,笑道一句,牽著貴妃的手,在陳玄禮的護衛下,走出了岐王府。

……

“吳大夫真好啊!”

傍晚,夕陽西斜。

在平康坊的小舍裡,薛千樹端著茶杯,陰陽怪氣的叫了一聲,將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杯一下擱在桌子上,濺出幾滴熱茶,熱氣凌亂。

“不知禮數的丫鬟!”木玄指著薛千樹笑罵道,他早已經換上了一身長衫,傷口也包紮好了。

“是是是,她沒來的時候叫人家千樹,她來了……我就是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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