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看著李龜年手中保護的很好的卷軸,很是好奇。

“這是松漠都督府的地圖,此去一行,地形非常復雜,如果沒有地圖,你們肯定會迷路。”

李龜年解釋道,又看了看木玄他們,心中似乎還有一些擔心。

“地圖是有了,不過……”

“龜年先生放心,我會用地圖!”

那一向不愛說話的絕哥,伸手接過了李龜年手中的地圖。不過,當絕哥伸手接地圖的時候,李龜年並沒有立刻放手,而是凝視了手上的地圖一番。

“龜年先生,這?”

“哦,沒什麼。雖有地圖,但是此去一路艱險異常,高山朔漠,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危險,我幫你們指一條明路出來吧!”

李龜年言罷,從自己的胸口一掏,掏出一隻眉筆,然後開啟了地圖,那地圖一開啟,足有二尺來廠,木玄瞟了一眼,上面標註滿了各種符號,看起來有些眼花繚亂。

李龜年用手中的眉筆,在地圖上認真的標註起來,先是在一些地方打了點,然後又把這些點連成了線,不出片刻,一條黑色的路線圖,便呈現在了地圖之上。

“如此,我也放心了許多。”

李龜年重新捲起了地圖,拉過了絕哥的手,鄭重的交到了絕哥的手上。

“你們一定按我畫出的路線走,切莫偏離半分,那契丹人守衛之嚴,猶如銅牆鐵壁,一旦有偏離差錯,你們必死無疑,小心小心!”

……

“猴子,你怎麼跟上來了?”

一行人準備出發時,小媔扭頭看著猴子,猴子嬉笑著攤了攤手。

“誰叫我是個義氣人?生是義氣人,死是義氣鬼。”

猴子的話,惹來了一陣歡笑,在歡笑之間,一行五人,已經向松漠都督府出發了。

絕哥年紀稍長一些,經驗也豐富一些,他首先買了五匹駿馬,作為進入松漠都督府的腳力,畢竟此行有千里之遠,用腳走的話,肯定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一人一匹馬,浩浩蕩蕩的按著李龜年給的地圖走,木玄因為騎術生疏,總是追不上他們,最後沒有辦法,他只好和小媔同乘一馬。

“小玄子抱穩些,我要加速了!”

木玄老臉緋紅,從後面緊緊的摟著小媔的腰肢,一路騰雲駕霧,仿若進入了溫柔鄉,心醉神迷,自不多說。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已經跑出去二百餘裡了,在一個小小的湖邊,暫做修整。

猴子在湖裡抓了魚,又大了些山珍野味,在火上烤著吃。在眾人饕餮的時候,絕哥卻在火堆旁,拿著李龜年給的地圖細作研究,似乎上面有什麼秘密似的。

“絕哥,一張地圖而已,你還能看出花來?”

猴子吃的滿嘴是油,手裡還拿著一條兔腿。

“我只是奇怪,龜年先生是平康坊優伶,怎麼會有松漠都督府的地圖呢?這張地圖上面,軍事要塞,山嶺關隘,無一不標註的很清楚,乃是一張軍用的地圖。這軍用地圖,多數藏在軍營府庫之中,尋常之人絕對看不到。而龜年先生卻有,著實奇怪。再者,松漠都督府乃是契丹人的地盤,對漢人管理甚嚴,對堪輿測繪之人更是抓住便殺,想要繪制地圖實在比登天還難。而龜年先生不僅能繪地圖,還能標註的如此詳細,更是奇怪。”

絕哥一氣言道,這還是絕哥第一次連續說那麼多的話,木玄聽之,也覺得奇怪了。

“說不定龜年先生在之前,並非教坊優伶呢?”

猴子擦去了滿嘴的由,若有所思的說。

“應該是如此了。”

……

一夜無話。

翌日朝霞未升,一行人便又出發了。

木玄騎在馬上,發現一路的景色都在不斷變化,樹木漸少,而草地漸多,當他們看見遼闊的草原之時,他們已經深入松漠都督府八百餘裡了。

幸運的是,他們這一路上來,除了遇到許多奇珍猛獸之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危險,可謂一片坦途。

“龜年先生的地圖真是好用,我們這一行如入無人之境。從前我聽人說,北方朔漠,盡是不可通人的天塹,而今觀之,嘿嘿,真不過是通途。”

猴子騎在馬上,用手搭了個眼簾,往前方看去。此時,他們的眼前是一片沙漠,在沙漠的深處,卻有不少的綠洲,連成了一片,在金黃的朔漠裡,好比點綴了一顆綠寶石。

“今晚暫且在此修整,明天便能到達松漠都督府了。”

絕哥言道,在綠洲的一處小池旁邊生了一堆火,那嫋嫋的白煙,直入雲霄一般,猶如擎天一柱,落日餘暉,把整片沙漠染得血紅。

“好大一枚車輪!”

猴子站在小池旁的一個沙丘上面,盯著那西下的落日,落日圓圓,猶如車輪。

這朔漠的景色,和長安和益州都是不同的,在長安、益州,落日不可能如此的大,如此的圓,那顏色也不是如此的血紅。

微風輕拂而過,撩動了木玄額前幾絲散亂的頭髮,也捲起了沙漠裡面的細沙,細沙隨著微風,裹挾而去,似乎那微風也變成了血紅之色。

木玄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髮,看著前方連綿無盡如血一般的沙漠,除了自己和小媔他們,此地竟別無他物了,不知為何,見此情景,木玄心中竟有幾分蒼涼之意。

“鼓角雄山野,龍蛇入戰場。流膏潤沙漠,濺血染鋒芒。”

猴子在沙丘上面,雙手叉著腰,目光凝視著前方如血的沙漠,有模有樣的吟起了詩,在木玄聽來,猴子這首詩還挺不錯的,雄渾一體,那詩句之中,大有鋒芒不可攖,九死猶未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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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少在那兒丟人現眼了,李老兒的平胡歌,在你嘴裡念出來,真的綿綿唧唧,和鼻涕一樣!”

薛千樹笑道,往猴子身上撒了一把沙子,猴子無奈一笑。

“嘿嘿,那李老兒倒是硬氣,連他兒媳婦都贊他金槍不倒老當益壯!”

猴子言罷,一陣不住的嬉笑,緊接著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

“這詩字字是血,不過,不是李老兒的血,而是為了他一人的功業,無數馬革裹屍的士兵的血。李老兒好大喜功,自以為他上可追漢武之功,中可平太宗之業,下可啟萬世隆業,殊不知,草民憤怒,他家的根基已散,不可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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