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子山賊前赴後繼,有如潮湧,更是比那潮水還要可怕。

賊,豈有怕死之理?利字當頭,死有何懼?人皆愛利,愛利之至便是賊了。

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教化,一見利益便人不畏死。因利而生,為利而死,生死都和這“利”字有關,某一天天下無利可言,人便沒有出生、活著的意義了。即使是死,也是如此的無味。

這一點著實是恐怖。

“天師,熱鬧非凡,我們真不去?”長生把摺扇掛在腰間,搓著手,有些寂寞難耐,技癢如此。

“還是那句話,潛龍島上必須守規矩,吳令光不讓我們動,我們便不能動。”天師依舊淡然而道,一層不變。

“規矩規矩?”長生口中默默念到,這兩個字此時看來著實有些滑稽,尤其是在這潛龍島上。

“那就等著吧聽吩咐吧!”長生嘆了一句,打了一個呵欠,重新躺在了石凳上。

“呵呵,好生熱鬧啊!”太白和杜甫登上了潛龍島,飛身上了一處高地上,太白俯視的看著下方,見殺到激烈之處時,不禁拍手叫好。

杜甫不像太白,坐在高處,他陰沉著臉,眯著眼睛盯著虛空,似乎在感受什麼一般。

“喂喂喂,你看那瘦高個子,跟個竹竿一樣,你知道他叫什麼嗎?”太白推了推杜甫的肩膀,杜甫自不說話,繼續自己的事情。

“此人叫朱老二,是當年十八路諸侯之後,你知道嗎?朝廷有份花名冊,名叫‘天下賊名錄’,裡面就有此人的名字,此人筋骨特意,形如纏蛇,可長可短,長可數十丈,能把一塊巨石纏碎。他旁邊那個,哈哈,有個諢名叫宋死鬼,也是十八路諸侯之後,‘天下賊名錄’上面也有他的名字,此人沒多大本事,只有一門子邪功,能直接把人嚇死,簡直匪夷所思!”太白極有興致,自顧自的解說起來,跟那平康坊裡的說書先生一般,有滋有味。

一切正如太白解說的那樣,朱老二飛身而來,落在潛龍島上,那身姿陡然一遍,忽然好像麵條一樣拉的老長,足足有四五丈的長短,那扎著小鬏的腦袋引著身子,在地上好像一條遊蛇一般遊動,見人就纏,只見眨眼之間就纏上了七八個潛龍島上的人,那些人好像一溜被綁在繩上的螞蚱,不停的掙扎,可是全然無用,也在呼吸之間,這些人便被朱老二纏斷了身體,血肉模糊,分成了幾段落在地上,直淌著血水。

那宋死鬼的殺人手法著實如太白所言,極為奇怪,抓住一人只要猛瞪一眼,那人立刻七孔流血,眼珠從眼眶裡爆出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出現了。”杜甫那原本眯著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只是那陰沉的眼神似乎根深蒂固,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來便來罷,你還怕他?”太白抱著手,笑呵呵的盯著杜甫。

“這倒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杜甫冷不丁的說,太白臉色一變,極為尷尬。

“你不氣人是不是活不下去了?”太白指著杜甫罵道,指頭在杜甫頭頂戳了幾下。

杜甫不去理會太白,手在膝蓋上有節奏的拍動著,好像在數什麼拍子一般。

“二十步……”

“十九步……”

“十八步……”

杜甫不停的數著數,每數一個數字,他身體周圍的氣息就變沉一分,直到他數到第十的時候,太白的額頭上已經冒起了汗珠子了,他只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沉重,好像有幾座大山從天而降,直直的壓在他的身上,此時的空氣更是像凝固了一般,緊緊的困住了他的手腳、全身。

“好內力!”太白眯著眼睛贊了一句,和當日在大明寺時裴老龜贊的那句一模一樣,就連語氣也未差半分。

“你最好小心點,他,就在你身邊。”杜甫言罷,深呼吸了一口。

“一!”

嘶!

杜甫那一聲“一”尚未脫口的時候,太白便直抽了一口冷氣,眉頭一橫,雙眼炯炯,手上在腰間一劃,只見陽光下一道青光閃過,青蓮軟劍噌然出鞘了。

唰!

太白手腕一抖,青蓮軟劍立刻抖出幾個凌厲的劍花,那劍花護住了他的周身上下,在那密密麻麻的劍花之中,數道青黑色的氣體一般的存在,被太白的劍花斬的粉碎,霎時間那青黑色氣體一般的存在好像如人一般有痛覺一樣,猛然一震,迅速往後一縮,避開了太白的青蓮軟劍。

而此時,在杜甫的周圍,也出現了青黑色的氣體一般的存在,只是,那東西把杜甫包裹起來,死死的往裡壓縮,可是在杜甫的身上似乎有一層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鎧甲一般,使得那東西根本沒辦法向前移動半分,被遠遠的隔離在了杜甫的身體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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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行術還能這麼用?”太白驀然一笑,背劍而立,眯眼笑著看著杜甫。

“看來我們是貴客了,居然勞吳島主大駕,親自來迎!”太白笑著說了一句。

“還有一人。”杜甫淡淡而道,太白怔了一下。

喀喀喀!

周圍出現了奇怪的響動,就和玉璧碎裂的聲音一般,清脆而刺耳,著實怪異,好像是有人踏碎了虛空。

太白的眉峰又是驟然一聚,臉上的笑意陡然落下,換成了一張機警謹慎的面孔。

甚至,有些不安。

“此人在‘天下賊名錄’也是大名在冊,一雙腳踏碎虛空,一雙手撕裂萬物,真實姓名不知,只有一個諢名高老大。”太白冷冰冰的解說道。

“此人應該就是太白先生了,幸會幸會!”高老大的身影,忽然如猿猴一般,矯健的落在了太白的面前,那獼猴一般的身體矮了太白半截,可是那周身的氣勢卻不弱半分。

“哎呀呀,高老大這是折煞我了,我可萬不敢擔先生之名啊!”太白對高老大拱了拱手,高老大哈哈一笑,也欠身還禮。

“先生乃是李氏高門,隱太子之後,而隱太子和我十八路諸侯之間淵源頗深,當年在揚州,在長安,我祖上可是和太白先生祖上一桌子喝過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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