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眼中微微含淚,搖頭直嘆,忽然轉身道:“馬上備輦,朕要去貴妃那裡!”

“是!”

……

裴老龜帶著酒興回到了大明寺,心中有些不暢快,正是因為太白和那個長生之間的事。

“太白啊太白,可別把自己陷進去了!”裴老龜苦嘆了一句,提腳跨進了大明寺的山門。

說起來,他在外浪蕩了差不多兩天,這才重回大明寺,也不知道師孃和小媔如何了。

今晚沒有月亮,大明寺內卻是燈火輝煌,早就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你個死老龜,果然撇下我們孃兒倆喝酒去了!”師孃好像埋伏了很久了,突然從暗中殺將出來,一把揪住了裴老龜的耳朵。

裴老龜立刻疼的吱吱叫,叫道:“死婆娘,快放開,我喝點酒怎麼了!”

裴老龜甩開師孃的手,揉著有些紅腫的耳朵,師孃下手真的有點狠,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爹爹,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在這裡等了差不多三天了,又冷又餓,都不見你回來,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小媔情真意切的言道,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陣漣漪,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這直把裴老龜看的一陣心疼,自己的乖女兒何時在自己面前哭過?趕緊的走過來,摟著小媔的肩膀,卻又扭頭白了師孃一眼,寵溺的道:“走!爹爹帶你去吃好吃的,哪像你娘!”

裴老龜不忘踩一腳師孃,拉著小媔轉身走出了大明寺,徒留師孃一個人在原地。

可是這時候師孃卻不怒反笑,笑罵道:“這老龜,生了個好女兒!”

……

“殿下,鑑真大師之事……”

太白快馬如閃電,也已經回到了長安城的十王宅。

在那密室之中,一燈如豆,光線十分的昏暗。太白站在密室之下,而上頭,坐著一個歪斜著靠在椅子上的人。

“我都知道了,那邊已經給我飛書了。”永王端著一杯美酒,興味闌珊,似乎有點不悅。

“那便好,既然殿下都已知情,我就不必多言了!”太白抱拳笑道,這就要轉身離開密室。

“太白,你們帶去的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永王聲音發沉,太白暗自笑了笑,知道這件事瞞不過永王,必須要交待一番了。

其實,永王也早就在關注這個孩子了。

他之所以關注,起初不是因為他對這個孩子有多大興趣,而是因為,他的父皇李隆基對這個孩子有很大的興趣。

這個孩子,正是還在大明寺密室中接受鑑真大師治療的木玄。

“他?呵呵,永王應該很清楚了吧,自不用太白多言!”太白微笑抱拳,那坐在上面的永王面無表情,喝了一口美酒之後,這才陰惻惻的笑了笑,眼睛中透出陰鷙的光,彷彿可見一般,在昏暗的燈光下,太白猶然看的清楚他的眼神,不覺心中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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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清楚我。”永王笑道,那張佈滿了麻子,看起來甚是醜陋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指了指太白,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永王突然這麼一問,沒頭沒腦一般,可是太白哈哈一笑,好像心裡有數。

“頭暈目眩不止,四肢乏力,而且氣血逆流,不出片刻,我便會因為氣血逆流,內力極度膨脹而死。”

“你會渾身流血,死的很慘!”永王身體往前一探,補充似的言道,表情十分的殘酷。

“看來,永王殿下下毒的本事又增長了不少,應該是找了個好師父!”太白笑言道,可是看得出來,他是在硬撐著,他的眉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子,慢慢的匯成豆粒大小,不停的從他額頭上滾落下來,他的眉眼低沉,眉頭微微皺起,臉色也出現了明顯的扭曲。

這時候的他,正在品嚐萬千蛆蟲鑽身的滋味,他的五臟六腑之中,好像佈滿了蛆蟲,正在拼命的撕咬他的內臟,吞噬他的肉,吸他的血。

那感覺越來越強,那萬千的蛆蟲好像加上了一雙鐵顎,撕咬的力度和速度迅速的增強。

饒是太白,此時也因體內的痛苦而完全扭曲了面部,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了痙攣抽搐。

毒效實在太強,他的內力也完全壓制不住了!

“準確的說,這是蠱,不是毒!”永王得意的笑道,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端著酒杯的那隻手,食指在有節奏的在精美而薄的酒杯的杯壁上有節奏的敲擊。

他的敲擊,好像擂鼓助威一般,他的節奏越是快,太白體內萬蟲撕咬的感覺便越是強,彷彿都在聽從永王的指揮。

太白的面目已經扭曲到看不出原貌,看不出人樣的地步了,可是他還是背著手,魏巍的站立,如同一根倒不下的天柱,頂天立地。

永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十分的興奮,好像在看一隻被籠子困住的猴子,那猴子越是嘶叫的慌張,他便越興奮。又像是在看一個天仙起舞,曼妙的身姿,蹁躚的舞姿,死死的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他不停的喝酒,好像有點因為興奮而緊張,須要用酒來掩飾和剋制,便一口接著一口,連飲了十數杯,直到壺中的美酒飲完為止。

一壺美酒飲完,永王這才玩膩了一般,身體一閃,瞬息之間來到了太白的面前,從懷中掏出一隻不起眼的瓷瓶,開啟塞子從中倒出了一粒黑黢黢的藥丸來。

“你讓我玩的很盡興,你可以不用死!”

“多謝永王美意!”

……

從十王宅出來,太白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這孫子,真以為那什麼蠱能弄的了我?唉,表演真是累!”

太白甩了甩肩膀,手中握了一下,頓時眼睛一挑,張開手心一看,原來永王給他那顆黑黢黢的藥丸還在手心裡面捏著。

“豎子不足與謀!”太白長嘆了一句,手上一拋便把那顆藥丸扔了出去,然後眉眼一沉,又道:“不過也還好,至少他信得過我太白!”

有時候依附一個人,並不是看他有多大的能力和權勢,而是看自己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自古以來無不如此。

這便是謀士的選擇,不過結果卻是不一,或名立千秋受盡瞻仰,或遺臭萬年萬人唾罵。

這也是選擇。

言罷,太白便樂呵呵的往平康坊走去了,那裡還有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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