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有倒酒啊?”長生又疑惑而道。

這時候太白抿著嘴巴,直把長生那只鳳杯搶了過來,毫不客氣。他提起酒壇子,緩緩的往鳳杯之內,注入金莖露。

裴老龜豎起了耳朵,果然那金莖露一倒進去,那酒杯之中,立刻發出了不絕於耳的鳳鳴之聲,清脆如玉璧撞擊,連綿不絕之下,那聲音也好不雜亂,更不單調,而是彷彿有數只鳳凰一起鳴叫,聲音相協,構成一曲天籟。

“哈哈,果然是好東西!”裴老龜一拍巴掌,讚歎笑道。

太白把那鳳杯倒滿了酒,正待喝時,卻被長生一把搶了過去,更是不客氣的一飲而盡,笑呵呵的道:“太白兄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太白兀自笑了笑,把酒罈放下,輕輕的覷了一眼對面的長生,笑道:“你既然都知道我的名字叫太白了,我為什麼知道這是鳳杯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哈哈哈!知道知道!”長生立刻撫掌大笑,從旁提過一罈酒來,居然也是和太白一樣的金莖露,該和太白他們一樣,從那崖壁上的酒窖裡偷偷取來的。

長生提起酒罈,又在鳳杯中滿滿的倒了一杯,鳳鳴之聲不絕於耳,然後把鳳杯輕輕推到了太白的面前。

太白端起那鳳杯,在鼻子前輕輕的聞了聞,用手指叩擊了一下鳳杯的杯身,只聽見鏗的一聲,那鳳杯內的酒突然便泉湧起來了一般,不斷的往上湧動,卻一點都沒有灑出來!

“好酒配好器!”太白沉吟了一句,端起了鳳杯,將酒一飲而盡,直接見底。

裴老龜看著太白和長生之間一來一往,各自打著啞謎,心內也是好奇。不過他向來是個壓得住好奇心的人,沒有立刻開口,只是在一旁仔細聽著便是了。

“不知道永王殿下可還安康?”長生似乎有了一點醉意,身體往桌子上斜靠著,在昏暗的燈下,鳳杯的流光之下,以及那從船艙縫隙中透進來的月光之下,長生那張俊俏的臉龐,是如此奪目。

若是婦人見著長生這張臉,恐怕完全會忘記綱常二字,一心只願投進長生的懷抱,只為春宵一刻。

“無恙。”

“甚好!”

這時候太白和長生二人的臉色和眼神,忽然變得玩味起來,裴老龜掃了二人一眼,只感覺他們二人原本就是老相識一般。

這實在有些蹊蹺,裴老龜默不作聲的沉吟一番,漸漸的似乎明白了什麼。

“太白兄,我們似乎……”

“各位爺,魚已經燉好了!”長生正欲說什麼的時候,卻被從船艙外進來的老船家打斷了話,老船家手中端著一個大鍋,麻利的放在了桌子上。

霎時間一股子令人食指大動的魚肉鮮香充滿了船艙,肆無忌憚的撲進眾人的鼻子裡面。

裴老龜不自覺的猛吸了一口那勾人食慾的香氣,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道:“這魚,嗯,真香!”

裴老龜本來想大肆誇讚一番,可是這一開口,方覺自己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只好敷衍的說了個“真香”,不過也是相當的貼切了。

“那是,這可是長江三鮮之一的刀魚,這季節正好是豐產季節,各位真是來對了!”老船家自誇讚道,又轉身出了船艙給他三人準備好了碗筷,這才退出船艙去了。

“各位,天下無所不假,唯有肚子餓是真的,在下就不客氣了!”裴老龜笑著說了一句,筷子一伸,從冒著熱氣的大鍋裡夾了一大塊魚肉,也不怕魚刺,也不怕燙嘴,直接進了嘴。

“喔喲喲,真香!”裴老龜歪著嘴巴,那魚肉剛剛才燉好,還是滾燙的,他這嘴著實靈活,一邊在口中轉動魚肉,一邊吐出了刀魚的細刺來。

“哈哈!老哥這嘴舌,該是苦練了許久吧!”太白打趣道,也是揹著肆意的魚香吸引,再也按捺不住了,看準一顆魚頭,便夾進碗中來了,對著魚頭吸了一口,那魚肉的鮮香頓時和著少量的香料氣息,充滿了口腔。

“裴先生該是少有吃魚吧!這吃魚,還是吃魚頭最為鮮美!”長生也道了一句,也夾了一個魚頭,放肆的啃起來。

“呵呵,這幾位爺倒是好興致!”船家在船頭坐著,用手捏了捏藏在胸口的銀錠,整整兩大個銀錠,刀魚雖好,可是這兩大錠銀子,不知道要買多少刀魚了,足夠他賣魚賣半年了。

老船家自在船頭樂呵,裴老龜、太白、長生三人,此時也沒了嫌隙,只是普通朋友一般,一邊吃著魚肉,一般推杯換盞。

片刻功夫,那一鍋魚,三壇酒,便被三人掃光,桌面一片狼藉,三人臉色酡紅,已是微醺了。

“酒幹餚盡,我們的緣分也就到此了吧!”那長生笑道,收好了酒杯,把小匣子抱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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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神色如故,並無太大的變化。

只是裴老龜,眼神此時有些複雜。

他看了看旁邊的太白,又看了看長生,對著長生抱拳笑道:“萍水相逢本為緣,幸會了!”

那長生對裴老龜回了一禮,道:“只聞劍聖劍術了得,那朱雀火衣更是獨步天下,說起來我還是個晚輩,本以為裴先生會有高下之見,誰承想裴先生和藹可親,和他人說的不一樣!”

“那‘他人’,可是開國天師吧!”裴老龜笑容忽然有些冷了,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長生淡淡的笑了笑,微微一頓,從容笑道:“正是!”

“呵呵,沒想到天師倒是常常記掛裴某,真是有心了!”裴老龜的手指在那已經空了的酒壇子上叩擊一下,頓時一道道波動的內力,肆意的擴散出去,又道:“改日若是有機會,裴某倒是想來會稽山拜會你們南道盟!”

裴老龜此話一出,長生微微一怔,太白則有些緊張起來了,目視著裴老龜,對裴老龜用眼神示意。

裴老龜自然看得懂太白的眼神,看的懂他想說什麼,呵呵的冷笑了幾聲,便起身鑽出了船艙,飛身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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