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真大師如是問到,裴老龜笑了笑,“大師可聞‘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語?”
“此是俗語,貧僧當然知曉。難道,這其中還有別的計較?”鑑真大師問到。
“那是自然!”裴老龜立刻大笑起來,“當公孫家被滅之時,有一部分成員正在新羅執行任務,得以倖免於難,而這一部分人,乃是公孫家的精銳之所在,有他們在,公孫家便永遠活著!”
這時候銅鐘之內的鑑真大師道了一句“善哉”,“原來如此!不過想那公孫家乃是刺客世家,從魏晉至此,家族之中所沾的血不在少數,他滅人家門,殺人父親妻子丈夫兒子不在少數,也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不饒啊!”
裴老龜和太白聽聞鑑真大師此語,也點了點頭。
他公孫家和裴老龜之間雖說關係密切,他的妻子公孫嫣兒乃是公孫家上代家主的女兒,可是正如鑑真大師所言,公孫家幹下的惡事也是不少,滅人家門,殺人親父,屠戮他人兒孫的事他們絕對沒有少幹,被人滅了家門,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對於這一點,裴老龜絕無二話可說。
“唉,大師所言甚是,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當日這些精銳在公孫家中,那,事情的結果或未可知了。”裴老龜不禁嘆息了一句,“而這批公孫家的精銳為躲避仇家化姓為李,在新羅重整旗鼓,已經有了起勢了,他們已經幾乎掌握了新羅的大部分權政,假以時日,吞下整個新羅也不在話下!”
裴老龜說到這裡,眼神閃了閃,“所以,他們讓新羅人出幾條商船,自然也不在話下!”
話已至此,一切都已經豁然開朗了,鑑真大師在銅鐘之中,又道了一聲“善哉”。
“大師,船的事晚輩已經允諾幫你準備了,那……”裴老龜有些著急起來了。
“把那孩子帶過來吧!”
“是!晚輩這就去!”裴老龜和太白聽見鑑真大師如是說了,頓時喜上眉梢,趕緊飛一樣的出了密室,來到木玄所在的禪房,這個時候木玄還在昏睡之中,面色青白,有進氣沒出氣了,只有一絲十分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氣息掛著,在生死的邊緣掙扎著。
“快,不然這小子死定了!”太白看見木玄的狀況,也是急躁起來了。
裴老龜立刻抱起木玄,腳下飛踏往那密室中去了。
“大師,我們能否相信這個男人的話?”在裴老龜和太白去接木玄過來的時候,晁衡極為擔心的對銅鐘之內的鑑真大師問到。
“相信。”鑑真大師回答的很簡短,也很乾脆。
“大師相信……就足夠了!”晁衡對著銅鐘雙手合十,只是他的眉頭始終皺著,不曾鬆開過。
片刻之後,裴老龜和太白,把奄奄一息幾乎已經死去的木玄帶到了密室裡面,他們剛一踏進密室之中,便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之意,裴老龜明白,這是鑑真大師的內力。
這時候,昏睡不醒的木玄,似乎也立刻感覺到了這股清涼之意,眼皮動了兩下,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
“哈哈,鑑真大師的內力,果然有回春之力,你看這小子,立馬就有感覺了!”太白哈哈大笑起來,裴老龜也是喜形於色,趕緊把木玄抱到了高臺之下。
“大師,人我帶過來了!”裴老龜趕緊言道。
“嗯。”鑑真大師輕輕的道了一句,這時候一股更強的內力,從那銅鐘之中迸發出來了一般,綿綿無盡,在整個寬闊的密室中散佈開去,猶如一汪清泉的波紋。
“咦?”這時候鑑真大師突然疑慮了一般,嘆了一聲,裴老龜和太白立馬緊張起來了。
“怎麼了大師?”裴老龜著急的問到,心中的擔心一下子充斥起來。
“此子的內力……嗯……”鑑真大師滿是疑慮,這讓裴老龜和太白更是心都揪起來了,他們看鑑真大師疑慮如此,生怕他也沒辦法……
那,木玄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大師,他到底怎麼了?”裴老龜急的都要衝上天了。
“此子的內力,果然強悍無比。而且,居然有一種熟悉之感!”鑑真大師感知到了木玄所在的時候,突然有些驚奇,而且給人一種似乎他和木玄之間早已相識,老友相見的感覺。
裴老龜和太白齊齊愣了一下,木玄內力深厚這一點他們當然知道,而且知道的十分清楚。那日在碎月城中,木玄體內的紫微訣被激發出來,重傷天元術士韓履冰,李老兒,還有白士,這些裴老龜都是親眼所見的。
可是,這“似曾相識”又從何談起呢?這是鑑真大師第一次見到木玄啊!
“唔……的確兇險!”緊接著鑑真大師又道,“經脈盡碎,內力倒流,如果不是他心脈強悍,恐怕早已經被倒流的內力衝碎,那時候即使是大羅金仙恐怕也救不活他了!正是這奇特的強悍心脈,保住了他一命吊住了他的一口氣,他才有機會活著被你們帶到我面前!”
鑑真大師的內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似乎已經把木玄的情況摸了一遍,越發的清楚了。
這讓裴老龜和太白喜出望外喜形於色,但是同時,他們又有一些極度的疑惑。
或許在木玄的身上,還隱藏著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這個時候在裴老龜和太白帶著喜色的臉上,更帶著疑惑之意。
“師父到底對這小子做了什麼?”裴老龜眼神一閃,在心中暗自問道。
“如此看來,我和這孩子的確是有緣啊!”鑑真大師突然笑道,裴老龜和太白,更是驚訝,疑慮重重了。
“既然有緣,那貧僧必定盡力了!”言罷,霎時間在密室之內,出現了一道道無比強勁的內力,那內力雖然雄厚強勁無比,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這內力對在場的人絲毫無侵,甚至,裴老龜更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胸口那嚴重的傷口產生了一陣麻癢之感,這說明他的傷口正在急速的癒合。
轟!
咚!
正在此時,那銅鐘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深沉的鐘聲,裴老龜和太白齊齊把目光迅速的射了過去,那晁衡也是無比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