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呆呆的立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練功的心情,也沒有了。

在原地立了半晌,木玄方才回過神,手中還握著老道送的那塊爛鐵,看著手中那根黑不溜秋的爛鐵,恍如隔世,一切如夢亦如電。

既然沒有心情練功了,木玄也不想在這荒山野嶺稽留,便徑直下了山,回到家中。此時,裴老龜還在啟夏門做生意拉客,還沒回來。

到了晚上,裴老龜總算回來了。他一回來,便看見木玄坐在自己心愛的檀木椅子上,不禁怒從心中來。

“哎喲,豎子!快從我的寶貝上起來!”

裴老龜悲憤不已,一陣風似的的飄過來,伸出老樹根一般的爪子,閃電似的就要揪住木玄的衣領。

然而,在快要揪住的一剎那,裴老龜卻住手了。木玄眉頭緊皺,目光炯炯,正在思考什麼難題,根本沒注意到裴老龜,懷中緊緊的抱住了那老道送的爛鐵。

而裴老龜的目光,也迅速的凝聚在木玄懷中那塊爛鐵上,眼睛猛然瞪大,嘴巴也大張開,緊接著眉頭一皺,眼睛中生出一陣擔憂的神色。

“小子,今天遇見誰了?這東西誰給你的?”

裴老龜沉著臉問道,木玄這才反應過來了,一見是裴老龜回來了,趕緊從檀木椅子上站起來,往後退了幾大步,然後站直了身體,頭垂得很低。

“對不起,師父,我錯了!”

這檀木椅子,對裴老龜來說,重如身家性命似的,木玄剛來裴家那天,不小心坐在了檀木椅子上,和善的裴老龜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把他從椅子上揪起來,扔到了門外,差點沒摔壞。

這件事,一直都是木玄心中的陰影。

“我沒問你椅子的事,我問的是,你手中那件東西,是誰給你的?”

裴老龜依舊陰沉著臉,右手指著木玄手中拿著的爛鐵。他的臉色著實有些可怕,木玄瞟了一眼,不覺身體一寒,渾身哆嗦,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撞在了牆壁上。

今日的裴老龜,怎會如此可怕,要吃人似的。

到底怎麼了?

木玄心中想著,趕緊把手中的爛鐵遞到裴老龜面前。

“今日我在終南山練功,忽然被一根樹藤打落山崖,被一個陌生老道相救。然後我見他就快餓死了,所以施了幾個饅頭,一壺茶。然後那老道說要報答我,便硬生生的把這爛鐵塞到了我手上。”

見識了裴老龜的可怕,木玄怎敢隱瞞,也無需隱瞞,便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裴老龜聽在耳中,極度擔憂的神色深沉的掛在臉上,稍一沉吟,伸手一把抓過木玄手中爛鐵。

“師父,我看過了,就是塊爛鐵,沒什麼稀奇的。”

見師父來了興趣,木玄靠在師父身邊道,裴老龜瞪了他一眼,木玄立刻往後縮了幾步。

裴老龜面色凝重,認真的端詳著手中毫無特色的爛鐵,那雙平時見錢眼開的眼睛,卻突然變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那寒光滋滋滋的射在爛鐵上。

端詳了片刻,裴老龜那一直緊皺的眉頭,忽然一鬆,眼珠子瞪大了。

“果然是!”

裴老龜突然高聲道,把一旁的木玄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師父?這是個啥?”

木玄好奇的盯著那爛鐵,師父雙手端著爛鐵,與肩齊平,眼睛與爛鐵之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夾角。木玄覺得,師父似乎並沒有把它當做爛鐵來看待,而是當做檀木椅子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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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到底是個啥,師父居然如此看重!

唰!

師父抓住爛鐵的一端,悠然一揮,驟然間,那塊爛鐵竟然一瞬間光華爛漫,呈耀眼美麗的五彩之色。光華如春水般擴散開來,層層疊疊,綿綿密密,整個堂屋,竟然煥然一新,四處皆受光華的波及,暗處皆明。那幾盆即將枯敗的花,受了光華潤澤,竟煥發了生機。

而且就在這一剎那,堂屋裡忽的颳起了一陣颶風,這陣颶風不是往一個方向吹的,而是往四面八方吹的。

而裴老龜,正是這陣颶風的風眼。

西里咣噹!

颶風一起,堂屋裡的東西立刻被吹的東倒西歪,幾個花盆被吹落在地,砸的稀爛。

最為奇怪可怕的是,剛剛還生機煥發的花朵,竟瞬間枯萎的不成樣子了,花瓣如紙片一般凋零落下。

而那幾個被裴老龜視為珍寶的檀木椅子,此時也躺在地上,其中一把椅子,還斷了一隻腿。

被這颶風一吹,木玄的腳下根本站不穩,往後直退幾步,又撞在了牆上。

“師父!”

雖然颶風已經止息,但是木玄還是驚魂未定,看著裴老龜那塊爛鐵,驚顫不已。

“師……師父!”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被自己視作爛鐵的東西,在師父的手裡竟然發揮出如此的威力!

到底是師父厲害,還是那爛鐵厲害?

剛才那五色爛漫的光,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令其生,再令其死,生死咫尺。”

裴老龜莫名其妙的道。

“呵呵,別怕,傷不了你的。”

裴老龜把爛鐵放在了香案之上,這一點,讓木玄著實吃驚。因為那香案供奉的可是太上老君之物,乃是至高無上的。除了香火、供奉之物,其他都萬不得亂放在上面的。

平時裴老龜很重視這一點的,可以說有些迷信入骨了。

可是今日……

木玄只覺得,自從裴老龜見到這塊爛鐵之後,一切都變了,原本重要的東西,似乎都不甚重要了,而那塊毫不起眼的爛鐵,竟然是最為重要的。

“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裴老龜轉身問道。

木玄胡愣愣直搖頭,他也極想知道。

“這可是寶貝啊。”

寶貝?

師父說是寶貝,那自然就是寶貝。可是木玄看得出,得到了寶貝的師父,卻一點興奮之色都沒有,那擔憂的神色,從未變過。

令人費解。

“木玄,那老道可曾報上了自己的法號?”

裴老龜冷然問道。

“有,他在唸咒之時,說自己叫什麼,張……張果!”

“張果!”

師父的聲音,驟然如雷霆。

“對……就是張果……”

木玄被嚇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誠惶誠恐之間,他根本不敢看裴老龜。

“張果老,三清殿,紫雲宮!”

說至此處,裴老龜那臉上陰晴不定,分不清憂喜悲慼。

“對對對,他說他來自紫雲宮!”

唰!

裴老龜一把拿起放在香案上的爛鐵,眼神驟然一寒,轉身便大步流星往外疾步而去。

可是走了五六步,他又忽然止住了腳步。

“張果老,三清殿,紫雲宮。”

裴老龜重複道。

“到底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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