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

長安,盛唐的皇都,不勝繁華。

今天是八月初三,再過兩天就是千秋節了,長安城內,更是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

每逢千秋節,長安城內的居民,比誰都要重視,其中原因有二,一則千秋節乃是當今聖上欽定的節日,二則聖上繼位以來,開創了開元盛世,本朝的繁榮空前絕後,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生活好不安逸,所以對當今聖上感恩戴德,自然很重視千秋節。

況且,八月初五,乃是當今聖上的生辰,到時候聖上會與長安城的百姓一起慶祝,普天同慶,在那花萼相輝樓前舉行盛大的宴會和宴席,又有歌舞、雜技表演,還有漫天的煙火,好不熱鬧,又可以一睹龍顏,百姓自然十分的活躍。

在千秋節前兩天,長安城裡行商便從各地蟻聚而來,比之前多上三四倍,他們帶來了各種商品,與長安城的百萬居民交易,值此佳節,百姓很樂意掏腰包,自然可以可以大賺一筆。

人流一多,長安城裡面的客店酒肆的生意也跟著好起來了,為了拉到更多的生意,各個客店酒肆也想出了各種辦法,其中一個辦法就是僱傭掮客拉人,付出一定的佣金即可。

烈日當空,寬闊的長安街道上,兩邊柳樹鬱鬱蔥蔥,柳條像少女的青絲,千條萬條垂下。

蔥鬱的柳樹蔭,正好給行人提供了絕好的遮陰場所,無數的行人難以忍受烈日的灼曬,紛紛走在柳樹蔭下。

在一棵茂盛的柳樹之下,一個少年焦頭爛額的盯著旁邊的一個中年人,汗如雨下,身上的汗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少年五尺來高,白淨的麵皮,眼大眉直,有些稚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

他就是長安城千百掮客之中的一個,旁邊那個中年人也是如此,看少年的樣子,應該是和中年人一起的。

中年人紫金色麵皮,足有八尺高的身材,很是魁梧,眉宇之間帶著一股似有似無的英氣,身上也穿著一件汗衫,汗衫被汗漬浸染,邋里邋遢的,和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搭,略顯滑稽。

“師父,為什麼我們就一個人都拉不到呢?”

看著同行們都拉了不少的人,自己卻一個都沒拉到,少年有些急了。

“唉!”

中年人很無奈的嘆嘆氣,以手作扇,在自己的脖子上猛扇了幾下,也有些急躁。

“唉,木玄啊,不是師父說你,你這口條,實在太差了些!站在這裡就跟木樁子似的,連個屁都沒有,怎麼可能拉到客人呢!唉,難怪姓木!”

中年人抱怨道,卻也站在柳樹蔭下,一動不動,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你不也一樣嗎?半天憋不出一個屁!”

木玄心中暗自抱怨。

“喲,裴老龜,你都有老婆養家了,怎麼還出來和我們搶生意啊!”

聽聞此言,那個中年人頓時臉色都綠了,這話定是衝著他來的。但是他卻不敢說什麼,只是木然的盯著那個笑嘻嘻的年輕人。

“嘿嘿,人家光憑一個老婆,就已經吃喝不愁了,何況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呢,指定能發家致富!”

另一人附和道,叫裴老龜的男人,臉色更是難看。

“說什麼呢!”

裴老龜沒有任何的言語,木玄卻聽不下去,挺身站在了裴老龜的前面。

“喲呵,你個小王八想替老王八出頭!怎麼的,你是看上他女兒了?想再生一隻小小王八不成!”

“一家子王八,好看好看!”

那人說話更是難聽了,木玄氣的七竅生煙,身體發抖。跟了師父一個多月了,生意做不成不說,每天還要受這些人的氣,他早已經忍無可忍了。

“我讓你胡說!”

木玄攥緊了拳頭,一步跨出去,稚嫩的拳頭一下子招呼出去,那個年輕人吃了一驚,往後退了幾步。

啪!

只聽得一聲脆響,木玄的手早已被一隻鉗子似的大手抓住了。

“莫出手莫出手!”

“師父!”

“和氣,和氣生財!”

裴老龜聲音很輕柔,對木玄輕輕搖搖頭,不慍不怒,拉著他就往人少的地方走。他掙了兩下,始終還是掙不脫師父的大手,只好老老實實的跟著走。

“呵呵,一對大小王八,老子今晚就去平康坊玩兒你老婆!”

“我就玩兒玩兒他女兒吧!”

哂笑之聲,不絕於耳。木玄氣的鼻孔噴火,可是師父認慫,他又能怎樣?

……

長安城內的另一條街上,裴老龜和木玄站在柳樹蔭下。

“師父,你不是武功高手嗎,幹嘛怕他們!”

木玄想起剛才的事,仍然氣憤不已。

“和那些人置氣,不是浪費精神麼?”

面對剛才的侮辱,裴老龜卻一臉淡然,若無其事。

“士可殺不可辱,雖然我沒讀過多少書,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木玄越說語氣,一拳打在粗糙不平的柳樹幹上,拳頭登時吃痛,痛的他齜牙咧嘴。

“還說自己當年馳騁江湖,還是什麼大將軍,我看都是吹牛!”

木玄鄙視道。

“誒,這你就錯了,為師當年真是縱橫江湖鮮有敵手!”

說至此處,裴老龜一拍胸脯,一下子硬氣起來,腰板也挺直了許多。木玄見此,更是無比的鄙夷。

“根本就是吹牛!要是真有那麼厲害,早就把那兩個王八蛋打得滿地找牙了,我們就不用躲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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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我說你……唉!”

裴老龜一陣無語,只能深深的嘆息一聲。

“為師說了多少遍了,習武先修身,武功不是用來爭強好勝的,而是用來保護家人,匡濟天下的!”

裴老龜見木玄不聽,轉而又說,儼然在指點江山。

他的滑稽表現,惹得木玄心中忽然作嘔。

木玄忽然想到,拜入裴老龜門下一個多月以來,裴老龜只是讓他練什麼看都看不懂的狗屁心法,然後就是扎馬步,然後就是和他來啟夏門做生意,當掮客掙錢。

思前想後,木玄都覺得自己被裴老龜騙了。他忽然一陣心痛,因為自己從益州帶來的全部家當,都作為拜師禮,交給裴老龜了。那筆錢可不少,即使在物價如此貴的長安,也足夠快活一陣子了。

甚至,他還把自己那塊傳家玉佩,都交給他保管了。

而且,他看得出來,裴老龜似乎對他那塊傳家玉佩非常的感興趣。

孃親說了,那可是塊難得的好玉,不說價值連城,數千金是值的。

一念至此,木玄瞪著裴老龜,裴老龜斜睨他一眼,眼神有些躲閃。

“誒誒誒,你不要如此看著為師,為師怎麼可能黑你的錢財呢,為師是見與你有緣,故想把一身的本事……”

“少吹牛,少騙我!”

裴老龜話語未盡,便被木玄生生打斷了。

“我不管,你要是還不教我武功,就把我的錢退還給我!”

“什麼?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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