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板
貝利亞是一位對於考古極其有天分的盜賊，這是他已經逝去的父親留給他的寶藏——擁有大量過去知識的書籍。
不是每一個盜賊都能解讀西羅娜女皇時代的文字，雖然有靈覺的幫助。
眼前是一塊石板。
銀髮的盜賊已經躲過塗有致命毒藥的暗箭，來到這裡，這是陵墓主人遺留下來的放置盜竊用的機關，機關很精緻，只要腳踏上石板，暗箭就會啟動傷人，不需要什麼細繩，僅僅是石板感受到人的重量，就足夠啟動機關。
但是貝利亞的注意力並沒有在石板上，也不在之前精緻的機關上，他抽了一根煙。
石板的內容很奇怪，但是這種奇怪的石板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
石板的內容是
致多年以後的人類，你們還活著嗎？或者說人類還存在嗎？
神代末期，那場大災厄幾乎毀滅神代的所有，輝煌的文明付之一炬，人類幾乎倒退回野蠻的“荒原”。
幸好黃昏已經來臨，不然情況會更加糟糕。
只是，我有一個疑惑。
點亮一個黑夜僅需一次黎明，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點亮無數個黑夜的集合體永夜到底需要多少次黎明。
這是一個已經被偷盜過的陵墓，貝利亞把手中的煙放下來。
除了眼前的石板，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這點倒是蠻遺憾的事情，只是這真是說不出來的怪異啊。
貝利亞把煙弄滅。
為什麼他們唯獨留下石板？
雖然這一點可以用能攜帶的東西太少來解釋，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群人在走之後，重新用畫封住入口？
這一點似乎在暗示他們還會回來，特意重新掩蓋痕跡，但是這依然一點都不合理，因為那副畫也很值錢。
貝利亞拿起石板，“這就是今天的成果嗎？”
“我都不清楚該怎麼說好，可能是那副畫太過邪門，所以之前那批人選擇放棄拿走它賣錢吧。”
銀髮的盜賊嘆了一口氣，他準備離開這個陵墓。
但是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貝利亞看著自己的雙手發黑，顯然是中毒了，這個石板僅僅是觸碰都足夠毒死一個人，真不知道是什麼劇毒，怪不得沒有人觸碰這個石板。
純白的纖細好似女人的雙手上有著顯眼的黑色，接著黑色擴散，雙手像是浸泡在硫酸裡面一樣，黑色的液體，也就是被毒給腐蝕的軀體像是油脂一樣滴落在地上，但是並沒有接觸地面，因為在半空中，就化做空中漆黑的霧氣。
接著是裸露在外的骨頭變黑，變脆，脆到承受不住骨頭本身的重量，咔嚓，黑骨頭也斷掉。
純黑的恐怖在身上擴散，貝利亞一時間全身都沾染上迅速擴散的劇毒，少年在那一刻死掉。
在死的那一刻， 銀髮的盜賊苦笑，“真是倒黴，我居然栽在這上面。”
躲過在銀髮盜賊看來足以致命的暗箭，盜賊以為這就是墓主人最後的反擊，只是沒有想到，貝利亞還是沒有躲過代表死亡的劇毒。
但是當銀髮的盜賊化作空中漆黑的霧氣，而霧氣消散的時刻，像是時光倒流。
一個銀髮的盜賊走進這個陵墓。
“剛才的暗箭真是厲害啊”，貝利亞感嘆道，那麼精巧的機關不是誰都能做的，一定是古代傑出的能工巧匠的得意之作。
像是時間被重置，之前的一幕再次發生。
發生不知道多少次，貝利亞再次拿起石板的時候，甚至沒有想到他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是這一次，又是明顯的不同，石板上似乎沒有什麼毒素，所以銀髮盜賊成功拿走石板而沒有死去。
貝利亞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那個陵墓，順便拿走那副畫。
只是一陣莫名的扭曲感發生在貝利亞的身上。
拿著那副畫，離開這個陵墓一段時間後，那副畫居然消失了，同時銀髮的盜賊像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異常一樣，拿著石板離開。
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時間再次倒流。
陵墓像是沒有人來過一樣，古怪的石板遺留在它本來就該放置的地方，而漆黑的大洞口一副有著長山羊角紅色皮膚的男人的畫依然存在，只是銀髮盜賊手中依然存在石板，同時他看不到的背部多了一點奇怪的東西，右肩上多了一個漆黑的點，而背部多的東西赫然是那副畫的內容，一個長著山羊角紅色皮膚的男人，可是內容又有部分不同，那個男人露出令人打寒戰的笑容，就像是一個變態殺人狂進行殺戮時發出來自內心的笑容。
銀髮的盜賊回到家中，是一個相當精緻的小窩，也是銀髮盜賊的秘密基地，時間已經接近黎明。
“我該找老邦德銷贓。”貝利亞說道，同時，他脫掉身上的黑衣，那是盜竊時專門穿著的服飾，穿上普通的服飾，一切都顯得相當正常，除了貝利亞背後不再發出笑容，一臉寧靜的惡魔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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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石板放置在秘密基地中，接著帶著面罩，來到一家酒館。
酒館裡面還有人，依然在營業，這是提拉米蘇，夜都提拉米蘇，也是人們的不夜之城。
這是盜賊工會的一個據點，代號拉結爾。
“九又四分之三。”貝利亞說道。
這是銷贓時的暗號。
老邦德慢悠悠地拿起一杯茶，接著把茶遞給貝利亞。
“又來銷贓了？”
“嗯，最近沒有多少錢了。”
“那不是理由，只是你喜歡冒險而已。”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年人直白地說道。
“還是你瞭解我，老邦德。”貝利亞有些愉悅地說道。
貝利亞做一個盜賊的理由是他喜歡冒險，或者說喜歡心跳加快的感覺，這是一種病，但是貝利亞不在乎，他偷盜的都是有罪的富人，而且他們的財富都是不義之財，比如克諾斯家族，奴隸貿易發家，他們的每一張便士上都沾染倒黴鬼的鮮血。
當然，貝利亞知道盜竊是不對的事情，不管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偷東西就是偷東西，這不能改變他是一個躲在陰暗地方的小偷的事實，喜歡盜竊是種病，但是銀髮的盜賊無所謂。
“九又四分之三，看來你得到很好的文物了。”老邦德喝下一杯紅酒。
“嗯，交給你銷贓，多少錢”，銀髮的盜賊冷靜地說道。
“至少你要把它給我看啊，這樣子我才好估價。”老邦德覺得眼前的年輕人還是太過心急了。
“神代，西羅娜王朝留下來的石板，而且是正品。”貝利亞思索片刻說道。
“最近我見到很多塊西羅娜王朝遺留下來的石板。”老邦德又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份悠閒的態度如果銀髮盜賊很急切，一定會感到莫名地不適應，但是貝利亞，或者說這附近的盜賊已經習慣了老邦德的說話速度，“至少是那個價。”他伸出五指。
“價錢有點低。”銀髮的盜賊有些不滿。
“沒有辦法，誰叫最近這種石板出土特別多，畢竟物以稀為貴。”老邦德喝下一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