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守林人
守林人艾德尼亞是一個自大的傢伙，可是他不是一個自大就能定義的人，就像善和惡不是能被無條件定義的。
比如，艾德尼亞看著眼前的少女，面帶深情，輕浮地說道，“美麗的小姐，你能和我交往嗎？”
安潔莉卡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緊繃好似彈簧，“艾德尼亞你到底要開玩笑到什麼地步，一路上你已經說這句話十八次了。”
“我小時候的好友，我就喜歡你這種表情，不禁挑逗。”艾德尼亞是一個守林人，順帶負責尼卡村公共墓地的安全，也就是說他也是一名守靈人，這個職業可不是什麼好的職業，如果說艾德尼亞富有親和力，在尼卡村有好名聲還好，以他惡趣味的性格，被常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算是好，艾德尼亞清楚地記得一個小孩子還準備拿起一塊小石頭砸他，如果不是他父母覺得這樣子很晦氣，阻止小孩子的舉動，他只能躲開那塊小石頭。
安潔莉卡雖然青筋繃起，可是她還是很珍惜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朋友，同時艾德尼亞也是她在孤兒院唯一一個對她好的存在，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施展戲法，把這樣子對她說話的人凍成冰雕。
“艾斯”，安潔莉卡說道，“時間過去多久？”
揹著大包的艾斯看了一下太陽，“過了一刻鍾，中午了，找個草坪吃飯，安潔莉卡，你的肚子應該餓了。”
放下大包，艾斯找出飯糰，丟給安潔莉卡和艾德尼亞，接著接著靠在樹上眯眼。
艾德尼亞大部分注意力在安潔莉卡的身上，而小部分注意力則在艾斯的身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艾斯。
艾斯當然感知到那道審視的目光，因為這個目光帶著對安潔莉卡的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愛護，所以他忽略過去了。
“艾德尼亞，你到底在哪裡發現那只魔獸？”安潔莉卡不淑女地大口吃著飯糰，絕大多數法師都是窮逼，尤其是法師學徒，家裡有錢還算是好的，別提安潔莉卡這個孤兒，法師學徒絕大多數錢都用在強化精神的魔蛭粉（安潔莉卡表示這個玩意苦澀，一點都不好吃，除了價效比高之外，沒有任何優點，當然價效比高也是相對而言的，一小撮魔蛭粉要價一銀幣，如果有錢，安潔莉卡一定會要更好的黑珍珠粉）、冥想法的購買（學院支援分期付款購買）和導師要求學徒買的用於實踐的施法材料。
飯糰就真的只是一個飯糰，除了最廉價的米飯，什麼都沒有，連糖都沒有，潔白如雪的白糖在蘇恩世界算是高階貨，都是大貴族才能餐餐吃，法師們是有大規模生產這個玩意的能力，不過他們控制這玩意兒的產量，以達到用極低代價獲取大量金錢來購買施法材料的目的。
雖然只是飯糰，但是安潔莉卡還是吃的很香，生氣可是很消耗精力的。
“快到了”，艾德尼亞小口地吃著食物，端詳鼓著腮幫子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是懷念少女小時候的樣子。
“安潔莉卡”，艾德尼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把小袋子裡面的東西遞給安潔莉卡和艾斯，“還有這位先生，吃點酸梅子吧！”
艾斯接過酸梅子，裝作放到嘴巴裡面，實際上把酸梅子藏到袖子裡面，“謝謝。”艾斯這時候已經發現這具身軀真正的異常，他根本感受不到飢餓。
時間過去一會兒，艾斯看著狗的腳印，這裡的樹木意外的高大，艾斯想到自己在圖書館看過的書，那本書介紹了一個森林裡面可能孕育的存在妖精貌似就住在類似的樹木上，前提是存在樹王。
“從這個腳印看，那個魔獸只有80磅左右。”艾斯伸出手指頭，插入泥土，再觀察腳印下陷的程度。
“安潔莉卡，你在聽嗎？”艾斯聽見人倒地的聲音，從袖子中劃出一柄劍，接下背後人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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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不在聽。”艾德尼亞拿著一柄小刀和艾斯的袖中小劍對峙。
一隻純白的獨角獸打暈了安潔莉卡，而此時安潔莉卡在獨角獸的背上。
“我不認為一個吞靈族是一個合格的召喚物。”艾德尼亞的眼神像是銳利的刀鋒試圖切開艾斯表面的偽裝，直接看到艾斯的內在。
吞靈族嗎？艾斯思考自己看過的資料，那是一種混亂的物種，是黃昏之子。
可是除非黃昏種主動選擇被召喚，不然任何儀式都不可能召喚出一個黃昏種，黃昏之子亦然，它們天性中的混亂以及寄宿在這種異類上的特質除非主動約束，不然任何召喚儀式的要素都會破壞，要素是儀式的基石，失去要素，儀式就是空中閣樓，會立刻崩塌。
艾斯可不認為自己會主動接受這種召喚儀式，安心在自己的小窩裡面當個水管工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難道之前遇到的神秘人要求自己做的儀式……
先不管，還是度過眼前這個名為艾德尼亞的存在的考驗比較好。
“但是她確實把我召喚出來，而且和我定下契約。”艾斯說道，艾德尼亞的小刀靈巧好似穿花蝴蝶，有些軌跡是艾斯之前的世界根本就做不出來的。
打個比方，就是亞光速運動的物體銳角轉彎，慣性好似不存。
黃昏種和黃昏之子是破滅的存在，就算和人定下契約，契約也會因為它們的特質發生崩壞。
艾德尼亞看著艾斯，不知道在想什麼，比如最近發生的大事情，夢魘大君染上黃昏，秩序的極致，即便墮落，也是墮落秩序的魔鬼染上象徵破滅和混亂的黃昏，而一個黃昏之子再度擁有秩序？聽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不想這些事情”，艾德尼亞決定還是考驗一下艾斯，看他身為召喚物，到底有沒有資格配得上安潔莉卡，白銀之王的血脈。
那一刻，艾德尼亞的眸子變成金色的豎瞳，那是龍類普遍擁有的東西，自帶龍威，尋常人看到，都會有種被高位的獵食者給盯上的全身發軟，甚至不能自己，自己把自己送到獵食者口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