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所謂的自我

把一根毛髮從一堆毛髮中拿開，10秒鐘內重複這一過程，什麼時候，那毛髮才不能用堆來形容。

平行空間的你稍微改變一點，再改變一點，什麼時候，你會從一個好人變成一個壞人，一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變成一個令人厭棄的醜漢。

一個連雞都不會殺的人會認為殺人如麻的和自己一樣相貌的人是平行空間的自己？

法師們的投影就是針對平行空間而形成的一種運用於分身的自我觀念。

法師們利用墨瑟核心天然的優勢進行溯源，尋找到平行空間代表我的概念的源頭，當一個分支回溯到根源。

這就是所謂的高維靈魂，這就是銀階走向金階的流程之一，銀階如果是力量的極致，那麼金階則是自我的認知。

耐克斯看著有關龍族歷史的石板。

雖然耐克斯不想承認這種事情，但是這是事實並沒有錯誤。

銀階法師作為法師文明的重要基石的原因是他們有大機率能成長為金階而已。

打個不怎麼合理的比方，金階法師可以像是蚯蚓一樣，把自己切成幾段，接著吃掉幾個元素位面，這樣子堪比，甚至能碾壓銀階法師的施法單元出現了。

像是下餃子一樣，只要誕生一個金階法師，黃昏並沒有對此進行干擾，原料足夠，銀階法師想要多少就可以要多少，屬於不值錢的破爛。

事實上，法王那個年代以前，只要存在金階，基本上稍微擁有和黃昏掰手腕的資格，所以王者們並不會公佈終極一躍的確切方法，因為上百個銀階和金階並不是等價，同時那些晉升失敗者也會化作黃昏種，如果沒有剋制黃昏凝視的方法，比如某些失敗的方法，深淵惡魔的虛擬神格，三王的傳承者認為，沒有必要給自己增加工作量。

巨龍，以及以此為基礎的衍生物——屠龍者就是類似的產物。

“艾德尼亞，神代以來最強的巨龍，對於這一點，你就不怨恨嗎？”

耐克斯對著身旁的人說道，他並不在這件事情。

蘇恩世界，龍族象徵著傳承，象徵著褪去鱗片走向新生的蛇。

而傳承除了血脈，還有精神。

巨龍這是龍族在血脈傳承方面的巔峰傑作。

嚴格來說，巨龍並不是龍族，只有太古龍才是，巨龍只是龍族用來傳承血脈的工具。

屠龍者殺死巨龍，沾染龍血，他們亦會轉化為巨龍，接著重複被殺的命運，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在走向太古龍的道路上前進，吃掉墨瑟核心的原型之一——龍晶，接著不斷前進，直到太古龍為止。

那些巨龍既是用於傳承的工具，也是與黃昏戰鬥的武器。

它們透過沉睡躲過黃昏的侵擾，抑制自己黃昏化的過程，在清醒的時候，與那些大地上肆虐的黃昏種們戰鬥。

就像上面說的一樣，只要想要，把龍血灑向蘇恩世界所有人，那些人就會化作巨龍，百分之九十的人會因為沒有屠龍者堅韌的精神而轉化為黃昏種，而剩下的人則成功變成巨龍，接著與黃昏鬥爭。

相當於銀階法師的戰鬥單位對於蘇恩世界來說，真的不值錢，就算對於一個金階法師來說，也不值錢。

而精神上的傳承，這一典範則是克麗絲。

蘇恩世界的貴族除了血脈上的傳承非常嚴格，對於精神上的傳承更是嚴格。

他們從小就按照朝著先祖認為他們應該擁有的品質方向發展，他們是傳承的工具，傳承地位、財富、能力，以及更重要的與先祖一樣強大的靈魂。

那些人有一個共同的認知，我的繼承者不允許是一個弱者，就好比一個性格奇怪的富翁，他只允許聰明、堅韌、強大的後代繼承他應得的財富，而不是一個沉迷吸毒、醉酒、抽菸之類低階行為的後代得到財富，把那財富給敗光，這是最低的要求，在這之上的要求是我的繼承者像我，最高的要求是他們自己就能傳承屬於自己的財富。

在蘇恩世界，如果不能做到肉體上的延續，血脈上的傳承，那麼精神上的延續就非常重要。

這並不是什麼殘酷、冷血、低階的做法，相反很高明，因為失去自我，生命依在，失去生命，自我不存，這是蘇恩世界在黃昏之潮下延續多年的策略。

此時，處在白銀巨塔之下的地域，作者身份的艾希已經被人捉到。

“你應該是最後一位流浪在外面的分身。”貝萊的老師——貝普拉說道。

“我還真是頭疼。”作為為數不多依然在蘇恩世界活動的黑耀階傳奇法師看著眼前已經用無數預言法術判定為金階的艾希。

“我毫不懷疑，這個分身不是最後一個。”貝普拉並沒有施展什麼法術，艾希乖巧地束手就擒，面對一位傳奇法師，以現在的她的能力，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群以艾希為名，遵循艾希選擇道路的統一個體。”

這位艾希是過去艾希第一位創造的個體，編號“I”，而之前貝萊遇到的艾希的編號則是“II”。

她是艾希，她也不是艾希，現在的艾希大概是一個統一意志下面無數個體組合而成的集合，她們繼承艾希的名字和意志，行為邏輯和意志。

並非什麼平行空間的投影，或者時間線上的……

所以貝萊並沒有能力把艾希徹底抓住。

畢竟所有艾希之間並沒有決定性的聯絡，比如時間線上的溯源，平行空間的高位影響。

而此時艾希的書依然在書寫屬於蘇恩世界的歷史，三王之爭的可以用靈覺判斷對錯的真正目的。

星界之上，到處都是被擊碎的石頭。

是一場戰鬥，紅已經被逼入絕境。

“小羅羅，大概是最後一次。”人瀕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幻覺，而那華麗的幻覺大概是人一生中最想要的事物吧？

這場戰鬥是紅與黑之門的鬥爭，羅塞爾能抑制著紅黑之門的鬥爭的本能，他相信作為自己認可的人，她也能抑制那紅黑之門鬥爭的本能。

事實上，那本能被抑制了，但是他們依然要戰鬥下去。

紅之門在漫長的過程中，早就被黃昏侵蝕，而眼前的黑鐵之王不過是黃昏徹底吃掉她後的殘渣，就像那些被黃昏從徹底毀滅中呼喚回來的三王們一樣，所以哪怕黑鐵之王誕生的日子比青銅之王早，她卻打不過青銅之王，要和羅塞爾聯手。

羅塞爾的配劍名為隕日，這是曾經他和萊布尼茲戰鬥中，萊布尼茲心情好，交給他的武器，算是作為敵人、死敵兼摯友的證明。

那把劍把眼前的人徹底殺死。

蘇恩世界，靈覺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東西，透過靈覺，他能看到紅的幻覺。

是一個有花無葉，有葉無花的奇異植物綻放的花海，緋紅的花海是生命的顏色，是鮮血的顏色，也是死亡的顏色。

一個人在刨土，試圖把自己埋進土裡。

“小羅羅，你來看我了？”她抬頭看著羅塞爾，並沒有什麼表情可言，像是內心已經被黃昏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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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塞爾依稀記得以前的她常常帶著微笑，是發自內心的微笑，那種笑容騙不了人。

“你已經笑累了？”

曾經紅說過，自己養過一隻寵物，寵物經常咬她手指，但是她很開心，因為寵物一定很開心，有一天，寵物不咬她了，那團毛茸茸的雪白糰子親密地蹭蹭她，她就意識到死亡，她把雪白的糰子帶到羅塞爾所見的花海，它親密地蹭蹭紅，接著跳到土地上，挖出一個小坑，自己爬進去，當它已經沒有動靜的時候，紅就已經知道什麼，所以她在這片花海，成為紅之門最年輕的繼承者，她一個人把寵物埋葬在這片花海，接著帶著微笑面對世界。

羅塞爾把紅從土坑裡面拿出來，接著抱住他，這時候，羅塞爾已經向無眠者轉變，他的軀殼已經化作一具冰冷的骷髏，“我的摯友，這具軀體雖然冰冷，但是做你的墳墓，我還覺得不夠格。”

實際上，我是想看你一直笑下去的，羅塞爾看著面容冰冷的她。

現實中，羅塞爾抱著紅的屍體，他明白所謂紅黑之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玩意，他的骨指上出現一隻華麗的半透明黑蝴蝶，那是接引生死的蝴蝶。

他內心的衝動影響現實，直接把蘇恩世界侵蝕出一個大洞，處於異空間的死海因此誕生。

而羅塞爾徹底轉變成無眠者——一具銀白色的骷髏，“蛻鱗之蛇，浴火之鳥。”他是這樣子說道。

三王之爭，爭奪的東西名為生命的贊禮，每一代三王都擁有一部分生命贊禮的要素，而生命贊禮的要素就是三位王者存在在蘇恩世界的基石。

為了應對黃昏，三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變得極強，雖然那最短時間是對黃昏來說的，對於凡人來說可能只是短短200年左右，他們必須透過廝殺，吞噬掉彼此，接受生命的贊禮。

而對於羅塞爾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他已經進階為黑耀傳奇，和萊布尼茲一個級別的存在，所以他的骨手深入常人看不到的虛空，把自己的本質，生命贊禮的要素生生從自己的本質中拉出來。

“萊布尼茲，你為什麼看著我這樣子做。”

“我們終將廝殺，最終彼此的一切化作最終勝利者的資糧，最終帶著蘇恩世界的人渡過所謂的黃昏。”宛若太陽的年輕人看著銀白的骷髏。

“我不認為這種野獸一樣的狀態有什麼資格渡過所謂生命的黃昏，世界的黃昏。”

“把那要素拿回去，這樣子，你只要擊敗我，你就可以得到最好的成長，黑之門的傳承者。”

“沒有必要”，羅塞爾說道，“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事實上，後來，羅塞爾擊敗萊布尼茲的時候，他並沒有殺死萊布尼茲，他已經不在乎所謂的三王之爭，所謂紅黑之門的宿命，所謂黃昏的來襲，所謂生命的贊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