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幕
沒有電燈，連油燈也稀少無比，昏暗的村莊中，四個人靜靜地站在路上，看著江面。
“幸好有月光，不如還真不適應這種環境。”貝利亞看著身旁的白銀，絕美的銀髮少女打著哈欠。
雖然卡爾是來自東方城的道士，但是貝利亞覺得他與紅葉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用不怎麼恰當的比喻，卡爾是民俗學者，紅葉則是針對超凡力量的專家中的專家，精英中的精英，前者居然沒有意識到白銀的存在。
“我見到有行屍行為的存在是在這裡開始的。”卡爾說道，接著，他從懷中掏出黃色的符咒，表情嚴肅，配合那身道士裝備，就像是一個專業的道士在作法事，貝蒂見到兩眼發光，畢竟是剛接觸神秘的新人，而東方城的道士在東方城以外都是稀少的職業。
接著，他拿出打火機，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打火機，點燃符咒。
“原本是用燈火點燃的”，卡爾說道，“但是我的老師說過，用打火機點燃也不影響效果。”
“這年頭道士也講究與時俱進。”貝蒂有些失望地說道。
卡爾把燃著火焰的符咒丟到半空中。
原本緩慢燃燒的符咒抵達一定範圍內，突然間快速燃燒，一眨眼的時間，原地只留下一道青煙。
“這個符咒擁有快速復現超自然力量影響下景象的能力。”
青煙消散，原地留下快速波動的光影，重複當時的場景。
“當然，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製作出復現一天內發生的場景，而且必須要有超自然干預，勉強能控制時間。”
景象中，幾個小孩子打著哈欠，慢慢地走過來，他剛被尿給憋醒，現在正強忍著尿意，走到門外，對著門外的植物撒尿。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貝利亞說道。
“你知道了？”卡爾滿臉疑惑，之前的他並沒有發現什麼。
“東方諺語中有一句話，掃泡尿照照自己”，貝利亞說道，“尿液可以當鏡子用。”
“我覺得這樣子不對。”白銀說道，貝利亞有些疑惑地轉過頭，“為什麼？白銀。”
銀髮少女轉頭示意貝利亞看著別的事物。
一具搖搖晃晃的行屍走肉，那是因為瘟疫死去的村民。
臉上腐爛，面色呈紫青色，行走起來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
道士有些不高興，“我明明吩咐那些活著的村民不要把屍體隨便一扔。”
活人天然具有抵擋詛咒的能力，因為他們的靈是正常的，而死人的靈則快要消化了，只能成為詛咒發動的燃料。
絕美的銀髮少女一直盯著江面，有些疑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她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行屍走肉上。
“看我的厲害。”道士拿出桃木劍，劍身一抖，道士袍子寬大的袖口飛出三道黃色的符咒。
“世界在異變。”這時候，白銀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什麼？”貝利亞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們在大規模地死去。”絕美的銀髮少女露出傷感的表情。
而在東方城，紅葉拿著一杯茶水看著天空，或者說看著天空背後的事物。
“人類已經被囚禁在鳥籠之中很久了，天地異變”，一個長滿白胡子的道士緩緩走來，“這是一次涅槃，不死則生的涅槃。”
“從那些死者為開端，以平凡的活人為中途，最終以超凡者們的生命為終結，這個世界的本質滑向死亡的深淵。”白銀和長滿鬍子的道士不約而同地說道。
19421號道士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有些活人也轉變成為行屍了。”他看到之前和他相處甚佳的老村長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有些世界的本質就是以平凡者為基礎的，而有些世界的本質則是那些超凡者。
而決定誰是這個世界本質的存在，以播種者的定義，則是最後衰亡的存在。
“白銀？”貝利亞感知到白銀的存在有些模糊，像是記憶模糊槍對準貝利亞的大腦，一瞬間，貝利亞對白銀異常陌生，幸好這種狀態只持續一剎那，而貝利亞看到的白銀的印象似乎也像是平滑如鏡的水面跌入一塊石頭一樣，產生道道波紋。
“好像是錯覺吧。”貝利亞撓撓自己的腦袋。
“怎麼了，貝利亞。”少女用關心的眼神盯著貝利亞。
“沒什麼，只是一時間回憶不起剛才的事情而已。”銀髮的少年突然間想到某些重要的東西，哪怕剛才的記憶在某些存在的作用下被遺忘，記憶也不會消失，消失並不等於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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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大師，你能準備抵抗詛咒的符咒嗎？我想看江面。”貝利亞說道。
“江面？江面是流動的水，只是流速變慢了，按照常理，不可能吸引鏡妖的。”卡爾雖是這樣子說，他還是從寬大的袖子裡面掏出一疊黃色的符咒。
按照卡爾的說法，道士袍子寬大的袖子裡面存在一個儲物空間，這是東方城修煉有成的道士的標配。
“淨化詛咒的淨符居然在燃燒。”黃色的符咒沒有任何前兆，只要拿出來不足一秒，也就是感知現實世界情況的時間後，就立刻燃燒。
幸好青色的火焰不會傷人，接觸青色的火焰反倒能讓人短時間內擺脫詛咒。
“快點拿著這些符咒。”卡爾匆匆地說道。
“這樣子有助於我們擺脫詛咒的侵擾。”在場的四個人拿起符咒，不過白銀只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而已，那一個符咒嚐嚐鮮。
看到江面的人瞳孔一縮，“江面居然靜止了，像是鏡子一樣倒影著許多人”，貝利亞說道。
“貝利亞，我覺得那個預言，也就是舊世界要毀滅，新世界要誕生，是正確的。”白銀突然說道。
這時候，卡爾已經把那些燃燒的符咒貼到那些行屍走肉身上，雖然符咒燃燒的速度加快，但是那些行屍走肉在貼上符咒的一瞬間就停止行動，僵直在地上。
“感謝這些行屍沒有像是人一樣活動自如。”卡爾松了一口氣。
燃燒的符咒不像是平常紙被點燃一樣，很快就燃盡了，應該是特殊的材料，但是這種慢也是有限的。
“我覺得神代以後的世界在出錯。”白銀一本正經地說道，“世界出錯以後，什麼異常的情況都可能發生，比如本該流動的水靜止。”
“那麼怎麼躲過這種情況。”貝利亞靜靜地盯著白銀，“以你的知識。”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聽母親說過世界出錯的情況，只要等待一段時間，世界就會自然地修正這一現象。”白銀回憶起和母親相處的情況。
貝蒂看著江面若有所思，她還不是一個正式的專員，哪怕她是安格斯金，那個不能說的存在的姓氏的擁有者，她身上按照常理擁有超凡力量的可能性不大。
“江面流淌了。”貝蒂用慶幸和遺憾的語氣說道，“也就是說異常消失了。”
這時候卡爾從寬大的袍子袖口中掏出一把桃木劍，鬼知道那個猶如黑洞一樣黝黑深邃的大口中有什麼東西，按照常理，不可能裝下一柄比手臂還長的桃木劍，還能保持外表沒有什麼異常，超凡世界的規則就是那麼神奇。
“這個事件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得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些監視異常的專員應該已經透過奇物注意到這個異常，他們很快就會派人過來，我們馬上就解脫了。”說著，卡爾拿出那柄桃木劍，刺進行屍的胸口，那柄桃木劍好似不是現實中的事物，而是某種類似靈魂物品一樣的東西，沒有絲毫實體，虛影直接穿過行屍，直指靈魂。
這時候，卡爾才從突然遇見行屍的慌亂中回過神來，“這些行屍走肉的目標原來並不是我們，他們想要前往的地方是靜止的江面。”我們只是恰好擋住它們的路而已，卡爾在心中說道。
“走到江面足夠的距離，他們就會和鏡妖互換身體。”白銀說道。
“也就是說沒有符咒，他們就徹底地被替代了。”貝利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