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雖然是遊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
飄浮在無限蒼穹當中的巨大岩石與鋼鐵城堡。
這便是這個我一睜開眼，所能見到的全部景象。
沒有令人作嘔的氣息，沒有嘈雜的人間亂象，只有湛藍純淨的天空，以及身下躺著的泥土帶著雜草的芳馨氣味。
我直愣愣地看著白雲蒼狗，什麼都沒想，或者想著所有能想的一切。
為什麼感知不到康娜的魔力氣息了？
為什麼體內空蕩蕩的，連一絲魔力都不存在？
天空中的那個鋼鐵城堡是什麼？
我現在到底在哪裡？
諸多問題湧上心頭的結果就是，腦袋已經主動地放棄了思考。
所以是什麼都沒想，又在思量著一切。
我試著抬了抬手臂……沒辦法，還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我現在的狀況，不是躺著不想動，而是想動卻只能躺著。
混亂的思緒因為這個抬手的動作驟然一凝，啊，原來如此，當時硬抗那佈滿天地的魔法，身體因為亢奮沒有察覺到傷勢，等戰鬥結束，報應就來了。
不過，世界之敵應該被幹掉了。
康娜她們也能平安無事地生活了吧。
這麼想著，我覺得躺在這裡也不算太糟糕，就算在這暴屍荒野，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用想了，你死不了的。”
我無視了心域空間中傳來的話語。
我已經拿命幫了白一把，我自覺已經不再欠他什麼了，他的狗屁事情我也不想再理會。
實在不滿的話，他把這具身子拿走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我本來就是憊懶的性子，就連老媽經常說，如果不是太懶，估計我都看上重點大學了。
這段時間，或者說過去的一年裡，我居然想著變強，這已經是我突破懶惰最大的極限了。
如今在意的人也安全了，我也沒有了動力繼續下去。
白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你不可能鹹魚的。”白平靜的語氣像是在和我講一條數學公理。
而我，最討厭的就是公理。
你沒辦法證明它是錯的，可你也不能說它是對的。
它就這麼存在著，不需要你去承認或者否認，頑固得像茅坑裡的石頭。
可現在，我更討厭的是白這種不證自明的態度，沒有經過長期反覆實踐的考驗，你就說我不能鹹魚，那只能有一個原因。
就是白你還要驅趕著我去奔波。
“我現在在哪裡？”我被他煩擾的有點受不住。
“起始之城鎮的野外。”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我暴躁地吼了一句：“你當我看不見天空中那座鋼鐵城堡嗎？！”
我覺得白想糊弄我。
真當我是傻子了？
就現在這情況，我還能不知道自己再次穿越了？
WDNMD！
又和上次一樣，毫無徵兆地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給你打白工，然後所有的人際關係隨著再次跳躍世界而摧毀殆盡！！！
我tm真的當不了主角啊！幹啥呢！！好端端地，父母沒了，姐弟沒了，現在連剛認的妹妹也沒了！！！
更不要說那些朋友了。
能夠穿越世界又如何？發家致富，找更多的女人？
維持不了的東西，再多又有什麼用！
說什麼穿越後就不想家人，那你得活過多久的歲月，遇見過多少的事件？
“我不想幹了。”我感覺自己的臉龐有點溼潤，聲音也帶著梗咽：“要不大哥你自己拿著個身體去耍，我安安靜靜地在心域裡沉睡就好了。”
我真心這麼想的，什麼裝逼打臉，沒人看也是枉然。
“不是我。”白輕輕的聲音像是微風吹拂：“從一開始，被召喚的就是你啊。”
“！！！”
我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鴨子一般，說不出話來。
“我是被你連累的啊。”白有些苦澀地說道：“我才是工具人。”
震耳發聵般的言語讓我驚呆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這個事實。
難不成，白其實是在欺騙我？
我這麼普通的一個人，憑什麼就讓我穿越了呢？
“因為你是世界……”白突然閉嘴，不再繼續說了。
處在震驚情緒中的我也沒有追究，或者說，我的心，亂了。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在我沉睡之前，有些事情你記好了。”白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淡漠。
“沉睡？你說清楚啊，怎麼回事？”我心情忽然變得沉重。
“世界之敵，即便是一小部分，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白簡單地說了一句，我就明白了。
最後看似很輕鬆地劈開終焉龍帝，其實是白拼著損害發出的攻擊。
“你現在所在的，是名為「SwordArtOnline刀劍神域」的遊戲世界。”白繼續說明現在的處境。
“是我所知的刀劍神域嗎？”我吃了一驚，怎麼也想不到會跑到這個世界來。
“對，不過，聽清楚，我說的是遊戲世界。”白再次強調了遊戲世界這個詞。
我先是茫然，隨後想到一種可能：“你還不會說，我現在其實是SAO這個遊戲中的NPC吧？”
“是的。”白很乾脆地承認了。
我臉頰抽了抽：“把我拉進一個遊戲世界裡當NPC是什麼sao操作？”
“我也是無奈之舉。”白很乾脆地甩鍋：“你的身體被摧殘得太厲害了，我只能讓你進入遊戲世界裡，偷偷摸摸地竊取世界之力修復身體。”
我咽了口口水：“你應該是站在世界那邊的嗎？現在這麼做到底是……”
我徹底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了，一會又是對抗世界之敵，一會又讓我竊取世界之力，這也太隨意了吧。
別到時候兩頭不討好，害我被兩邊同時追殺就不好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雖然不怕死，可也不想死啊。
“沒關係的，你只是偷偷地弄一點世界之力修復一下身體，大不了之後你保護一下這個世界就好了。”白很是隨意地說道。
我一頭黑線：“這是要把我強行綁在這個世界上嗎？”
我雖然不能詳細地瞭解自己被穿越的目的，可怎麼說也是‘拯救’過世界一次的，現在對於這種事情很敏感。
“是的，這也是我和表世界意識商量好的結果，只要不被裡世界意識發現，你這種，可以算是半合法的行為。”
又是被糊了一臉的漿糊，什麼表裡世界的，聽著就跟麻煩，我不想再深入下去了。
“我該怎麼做？”我單刀直入。
“……”白沉默了一下，似乎對於我突然鬆口有點不適應，接著說道：“你現在就相當於SAO中的NPC，只是你同時擁有成長模板，每一次升級，你就會竊取一點世界之力。”
“就這麼簡單？”我有驚訝，搞了半天，原來就是讓我在這個世界打怪升級嗎？
“這只是最沒效率的一種方式。”白似乎在我心域裡翻了翻白眼。
好吧，他那雙眸子本就是純白的，翻不翻其實沒差。
“沒效率就沒效率吧，反正我要這麼多世界之力也沒有用。”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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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啞口無言了半天，就當我以為他已經沉睡了的時候，他的聲音細若蚊蟲地憋出了一句話。
“我需要。”
“咦？你這是害羞了？”我沒有關注白要世界之力幹嘛，反而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有趣。
平時說話冷淡，戰鬥時動不動將敵人劈
成幾段的白，竟然也會出現害羞的情緒？
“你不願意就算了。”白惱羞成怒地懟了一句。
不得不說，再次穿越後，白的情緒似乎豐富了不少啊。
這連傲嬌都學會了。
“你說方法吧。”我見好就收，以後有空再調教調教。
“呃……”白一愣，接著聲音難得有了輕柔：“謝謝。”
“哇咦~不要這麼彆扭地說好好嗎？超噁心的耶~”我被白這麼一感謝，忽然覺得有些臉熱，連忙用怪腔怪調遮掩自己的心情。
“你做任務就好了。”白對我的話不理不睬，而是直接說明了方法。
“任務？我這是突然多了個系統什麼的嗎？不做任務就會有懲罰？”我有些厭惡地說道。
“這個是遊戲裡的任務，多了成長面板，你實際上也是一位玩家了，自然會有遊戲任務，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你在這個遊戲世界裡是身體進來的。”
“你的意思其實……”
“嗯，你受傷會流血，飢餓需要吃飯，說白了，就是你處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白低沉地說道：“這雖然是遊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死了，可沒辦法復活。”
我瞳孔一凝，接著，嘴角微微上揚：“當然，我不會死的。”
“不用緊張，這個世界的上限也就是強級，你只要不去招惹表世界意識，等你恢復了身體，雖然沒有魔力，可也能到強級的地步。”
“你是讓我先苟住發育，不要到處浪？”我瞬間明白了的白的意思。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白模糊地說道，接著，他的聲音微微昂揚：“接好了，我最後能用的力量。”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暖流在身體裡，穿過四肢百骸，感覺有什麼枷鎖打破了一般，一下就坐了起來。
“白！白！”我呼喚了幾聲，果然，白這就沉睡了。
我還來不及傷感，突然……
“叮噹——叮噹——”
這種像警報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我驚訝地看了看四周，接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我的身體整個被藍色的光柱給包圍起來。透過這層藍色的膜向外看去，只見到草原的景色漸漸暗淡。
我被人施加了空間魔法！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隨即，我想起來，這個世界似乎沒有魔法的概念。
那麼，只有種可能了……
隨著藍色的光輝逐漸變淡，我又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色。但我已經不是身處在夕陽照耀下的草原了。
現在可以看見的，是一片廣大的石板地面、環繞四周的行道樹，以及瀟灑中世紀風味的街道。
在前方遠處，還有一座發出黑色光芒的巨大宮殿。
“茅場晶彥……麼。”我看著身邊不斷被藍色光幕傳送而來，把整個廣場都滿滿當當地擠滿的玩家，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接下來的情景印證了我的預料。覆蓋整個天空的紅色圖樣，它的中央部分就像一滴相當濃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
但是血液並沒有滴落地面，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變了形狀。出現在那裡的，是一個身高將近有二十公尺，底下空蕩蕩，只有一團黑影的深紅色斗篷。
接著左邊的袖子也慢慢舉起。在一萬名玩家的頭上，空的白色手套往左右張開，然後馬上就有男子低沉又通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各位玩家，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可以啊，裝的這個逼我給99分，多一分怕他驕傲。
不管我如何腹誹，這時候紅色斗篷緩緩放下雙手，而它說的話也繼續傳進我耳裡。
“我的名字是茅場晶彥。是現在唯一能控制這個世界的人。”
嗯，是他，就是他，我們fff團的同志，茅場晶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