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以鮮血畫出的抽象畫掛下落幕
我彷彿徹底的化為了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魔眼啟動的紅芒如刀刃一般鋒利。
出現在我視野中的存在,乃是名符其實的……怪物。
僵硬的毛髮將一身衣服刺得破破爛爛。
臉龐如同被病毒給感染一樣呈現讓人頭皮發麻的深綠色。
一支對角刺破額頭正中央而出。
手腳已然變成鋒利的白色利爪，猙獰的獠牙如同犬牙參差錯落。
“嗷…嗷嗷嗷嗷——！”
如同野獸般的叫聲從那吾章德疇的喉嚨裡響起，竟硬生生的將周圍的窗戶震成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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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姿態，無怪乎我稱之為怪物。
周圍的工作人員早已發了瘋似的躲進了早苗秋人的獨立辦公間——出口被那只怪獸給堵住了。
平塚和秋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顫抖著身子依偎在我的背後。
“門被早苗秋人鎖死了。”
平塚聲音中帶著些許戰慄說明了她們沒有逃進去的原因。
也肯定了我認為的，早苗秋人就是個人渣這個事實。
“我纏住她，你帶著秋子從大門出去，不要坐電梯，走樓梯，記住，不要報警！”
我不動聲色地告知平塚如何逃脫。
即使我自己現在都害怕得要死。
可，現在有能力阻止眼前這個怪物的，也只有我了。
“可是……”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平塚身軀的顫抖。
那是來源於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對我的擔憂。
我有些恍惚，有種回到當初面對幾個不良的場景。
如果她們不在，我絕對是第一個逃跑的，可現在連逃跑的理由都沒有了。
至於屋裡的人會怎麼樣，那並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
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冷酷也罷，我並沒有義務去當這個……英雄。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眼前的怪物一動不動地和我對峙著。
“神速，銳利，強化。”
這麼好的機會，我直接用出了近一半的魔力給自己附加了魔法。
淡金色的玄奧魔法紋路開始蔓延至全身。
“你這是……”秋子聲音中帶著震驚。
“你看得見？”不同於第一次對付不良無人能見魔法紋路，秋子居然發現了我的變化。
那很好，直接讓秋子帶走平塚就行了。
不然這個傻女人大概會打著‘要死一起死’的念頭留下來吧。
“走！”
秋子毫不猶豫地拉上平塚就跑。
在剎那之間，我動了。
不是坐以待斃，而是主動出擊。
如同我所說的一般，直面那只怪物。
畢竟，我害怕再面對這個怪物多幾秒，我就會失去勇氣，毫不猶豫地逃走。
唰——
伴隨著空氣被撥開的聲音響起，我整個人都似衝刺一般的掠出。
可怖的怪物終於是察覺到了動靜，猛的抬起頭，看著對著自己猛衝而來的我，發出一聲懾人的吼叫，不退反進的撲了過去。
我這才發現，這只由吾章德疇化身的怪物雙眼無光。
原來他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難怪在我沒有動作之前，他保持著靜止的姿態。
心思急轉之間，我併攏手指
，被附加銳利魔法的手已然成為了一把屠宰兇物的刀。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襲擊而來的怪物便已經來到了離我只有半米的距離之外。
我和他幾乎貼著臉，那股不知名的腥臭撲面而來。
“嗷…嗷嗷嗷嗷——！”
如野獸般的嘶吼聲從猛撲而來的怪物口中擠出。
如此近距離下，我近乎被其震得耳膜碎裂。
恍惚間，那只怪物向著彈射而來的我探出了鋒利的爪子，似兩張鐵網一樣，抓向了我的肩膀。
若是被那對爪子給抓住，那麼，以我的身體力量，不一定逃得了。
我對於這只怪物的屬性是未知的。
緊接著，他的獠牙便會咬向我的身體，直接將我撕裂成破布娃娃。
可是，我卻只能視若無睹，沒辦法，在極近的距離內，我無法完成變向。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用一對赤紅的魔眼只盯著一樣事物。
那就是眼前這只怪物向我伸出的爪子。
“嘶啦…”
淡淡的破空聲陡然響起。
就在眼前的那一對鋒銳的利爪即將抓在我的肩膀上時，佈滿淡金色玄奧魔紋的手突然暴起，化作一道冷冽的寒光，劃過了那如鐵網般抓來的小臂。
神速魔法強化的是敏捷。
不僅是移動速度而已，連攻擊速度都被包括在了其中。
所以，我的攻擊速度同樣極快，在近在咫尺的狀況下突然暴起，幾乎是瞬間便讓雙手劃過那對小臂。
“嘶啦——”
伴隨著一聲裂帛般的撕裂聲，我的雙手沒入了那對小臂的肌肉裡。
不如我預想的那般堅硬，普通刀切豆腐一般順利地將其斬斷。
如同石油一般暗紅色的鮮血與有帶著利爪的手臂同時從我眼前飄過，然後重重地砸落在潔白的瓷磚上。
開出了一朵妖異的花。
“嗷嗚嗚嗚嗚——!”
失去雙臂的怪物發出了刺耳的哀嚎，斷口處的傷口中更是如泉湧般的噴著鮮血。
我原本就白皙的臉色不由得更加慘白。
在和平的紅旗下生長了二十多年的我，何時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面？
更別說這是我自己造成的。
可是，即使胃部的不適感已經湧上喉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連停下來的動作都不敢有。
與失去了手臂的怪物擦身而過的同時，一個旋身，雙手帶著金色的流光，直接斬向怪物的頭顱。
就連看起堅硬的雙臂都被我輕而易舉地斬落。
更加脆弱的頸部碰上附魔的雙手。
下場就只有一個。
“噗嗤——”
有些黏糊的肉體撕裂聲中，怪物猙獰的頭顱齊根而斷。
大量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沖天而起。
於是，無頭的怪物歪歪扭扭地向前兩步之後，在‘咚’的一聲當中，將剩餘完好的瓷磚砸得四分五裂。
恐懼在我的腦海中衝出，逐漸蔓延至全身。
切斷頭顱也許並不能將這只怪物殺死，恐懼到極致的我再次動了。
就在下一秒鐘，如同匕首般的雙手，帶著金色的流光再次降下，沒入了心臟的部位。
“鏘——!”
猶如紙張撕裂一樣的聲音驀然響起。
那是心臟被一擊撕裂的聲音。
聲音落下以後
，整個空間中恢復了寂靜。
已經被二次擊殺的怪物，留下殘軀，再也無法動彈絲毫。
雙眼空洞地盯著地面上的殘軀，我有些發怔。
“滴答——”
在我的雙手之上，一滴血珠滴落而下，染紅了地面。
在這不到數秒的搏殺之中，以鮮血畫出的抽象畫掛下落幕。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感想只有一個。
“原來，生命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如此脆弱的一種事物。”
是啊。
我只付出了一半的魔力，就輕而易舉地擊殺了這只壓迫力十足的怪物。
我逐漸明白了當時小林內心的擔憂。
我看著被石油般粘稠的黑色血液覆蓋的雙手，突然臉色一白。
“嘔~”
跪倒在地，我毫無徵兆地吐了出來。
即使在心裡勸說自己，殺的只是一隻怪物。
可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殺了吾章德疇——一個活生生的同類。
就算他是一個人渣，就算早就有了殺他的念頭，此刻懊悔還是不停地充斥著我的腦海。
不存在什麼殺了人之後的平靜，也不存在什麼興奮感——只有無法言喻的疲憊。
“看來，我還真不是主角啊。”我抹了抹嘴角，苦笑一聲。
強打著精神，我揮出一道火球，將地上的血跡以及殘軀付之一炬。
再使用復原魔法將一切事物變回原樣。
“嗶卟嗶卟——”
樓下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我囑咐過秋子她們不要報警，那麼，也只有辦公間裡的人幹的了。
我加快速度來到辦公間，暴力地一腳踹開了鎖死的門。
“是劉璃君啊，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早苗秋人不同於周圍嚇得跌坐在地的工作人員，表面上依舊平靜。
就像完全做過沒有把自己的女兒鎖在外面的事情。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廢話，一個魔法，直接篡改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
之後只要搞定吾章家就沒問題了。
我附加了認知阻礙，若無其事地從忙碌的警員身邊離開了。
將剩餘的痕跡清理乾淨，已經到了黃昏之際。
“劉璃君，你沒事吧！”
撥出號碼，傳來的是平塚有些驚慌的聲音。
“我沒事，秋子在你身邊嗎？”
聽著平塚的聲音，我煩躁的心思逐漸平靜下來。
“是的。我們現在在你家裡。”
應該是平塚決定的去處，真是聰明的女人啊，知道我的特殊之處後，馬上做出了反應。
而且，康娜也足以保護她們。
“哥哥，用不用我過去。”
康娜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擔憂，我的心情一鬆。
“已經解決了，你的哥哥可是很強噠~”
我淺笑著拒絕了，不愧是康娜小天使，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
“我現在就回去，你們等著我吧，康娜醬，今晚我們出去逛街吧。”
“哥哥，不要緊？”
“沒關係的，順便叫上爾科亞和翔太吧。”
“好~”
結束通話電話，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所有的問題，就讓爾科亞給我解惑吧。
希望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