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迷宮
出現這種情況，我決定先退出山洞。
畢竟陰暗潮溼的環境對昏迷過去的結衣來說，實在是不太友好。
剛退出山洞，縷縷陽光透過楓樹的間隙，懶洋洋地照落在我們的身上。
結衣緊蹙的眉頭，在絲絲暖意下，也舒展開來。
我接過結衣，讓亞絲娜坐在我的身邊。
亞絲娜順從地坐了下來，腦袋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
“吶，劉璃，你說，結衣最後會怎麼樣呢？”
我將結衣有些凌亂地髮絲整理：“結衣啊，會成為我們的女兒，和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唄。”
“可是，剛才，結衣的樣子……”
我感覺肩膀又被打溼了，腦袋輕輕抵在亞絲娜的上面：“不要多想，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解決所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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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現在也是一腦門的漿糊，又是世界之敵，又是女神之類的東西，讓我的思緒無法寧靜。
可以說，到現在，線索又斷了。
因為結衣到底和這些有什麼關係，下一步該如何調查都毫無提示。
簡直就像是為了讓我瞭解到某種歷史才把我引來這裡一樣。
可接下來怎麼辦？
望著結衣在我懷裡寧靜下來的天真睡顏，我實在是有些不願意繼續調查下去了。
總感覺，再這樣下去，我會失去這個女兒。
“叮咚——”
忽然彈出的郵件讓我一愣，由於一手抱著結衣，另一只手的肩膀被亞絲娜依靠著，讓我點開郵件的行動有些艱難。
“亞絲娜……”
本想讓亞絲娜稍微挪開一點，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睡著。
看來今天遇到的事情也是讓她疲憊得夠嗆。
這會兒算是因為我帶來地安全感而安心，所以抵不住睡意？
我這麼厚著臉皮想著，同時也只能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點開郵件。
注意到發件人，是桐人發來的。
我順著往下看去。
“劉璃，起始之鎮，生命之碑下方迷宮，有線索。”
很簡短的一句話，的確是桐人的風格。
正愁著下一步如何去走，沒想到桐人居然就把枕頭給送來了。
該說是世界都在讓我們繼續探查下去嗎？
如果說是巧合，我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又不是在寫小說，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
只能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
我看向亞絲娜，美好的側顏讓我有些不忍心喚醒她，可總不能讓桐人孤獨地在起始之鎮等待吧。
只能將亞絲娜喚醒。
隨後使用轉移水晶，一起來到了桐人所給出的定位。
皺著眉頭準備啜飲一口茶的桐人突然拾起頭，往教會入口的方向看去。
“咦？你們來了？”
“誒？……這是你的客人嗎……”
桐人的話語與亞絲娜的話語重疊在一起，響遍整個屋內。
進來的真是我和亞絲娜還有懷中的結衣。
而此刻，亞絲娜口中地客人，真是桐人身邊坐著的一位女士。
那是一位身型修長的女性玩家。
銀色長髮綁成一束馬尾，面容看起來是那種利落的性格，一雙天藍色眼睛，配合上端正的五官恰到好處的順眼。
雖然被鐵灰色的鬥蓬遮住，但女性玩家身上穿的深綠色上衣、大腿部位寬鬆的褲子，以及像不鏽鋼發出微弱光芒的金屬鎧甲，正是軍隊的制服。
右邊腰間掛著短劍，左邊則吊著一圈圈捆起來的黑皮鞭。
我對軍隊的人一向沒有什麼好感，便一言不發地待在一邊。
搞不清楚狀況的亞絲娜則是以眼神詢問桐人。
坐上椅子的桐人會意，歪著頭對亞絲娜說：“呃——她是由莉耶兒小姐，迷宮的事情是她發現的。”
名為由莉耶兒的銀髮長鞭使先直視著亞絲娜一下，接著點頭說道：“”初次見面，我是隸屬於公會ALF的由莉耶兒。”
“軍隊的高層？”
我回問了由莉耶兒。她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地縮了縮脖子。
“呃……大概算是吧，雖然現在被架空了就是了。”
雖然說著不太妙的處境，可她的聲音依舊是平穩又豔麗的低音。
我挑了挑眉，不想在這種寒暄之類的事情上多費功夫，直接問道：“關於生命之碑下的迷宮，你有什麼想法？”
講到正題上，由莉耶兒端正姿勢。
“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有事想委託兩位。”
“委託……？”
搖曳著銀髮點點頭，這位軍隊女性高層繼續說著：“是的，我從頭開始說明。”
我和亞絲娜對視一眼，她朝我點點頭。
於是，我便帶著結衣和亞絲娜入座，準備聽一聽這位女劍士的意圖。
等我們落座，她低沉的聲音緩緩展開敘述。
“那個迷宮是忽然出現的。三天前那個迷宮的入口在黑鐵宮——也就是軍隊大本營的地下忽然出現。”
“一開始，這個迷宮只有我和辛卡發現。我們經過多次商議，辛卡決定，將迷宮的訊息公佈出來，希望集結足夠的高階玩家，一起攻略這個迷宮。”
“等等，這個辛卡是？”我對忽然出現的陌生名字提問道。
“SAO開始時，日本最大的網絡遊戲綜合情報站，組織公會的應該是那裡管理者的名字，就是辛卡。”
說出這個名字時，由莉耶兒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
她這麼一說，我也就明白。辛卡這個人就是軍隊的實際掌控者。
“可是牙王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迷宮的訊息……”
這我又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這不是那個弟皇俠嗎？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他的名字。
“那個卑鄙小人，他將辛卡騙進了迷宮，趁機奪取了軍隊的權柄！”
接下來按照由莉耶兒的講述，我也差不多明白這個故事是怎麼回事了。
也就是在軍隊混到二把手位置的弟皇俠為了更進一步，將一把手辛卡給騙進黑鐵宮底下那個危險的迷宮。
然後帶著軍隊的精英離開了起始之鎮的大本營，跑到更高層去圖謀發展去了。
由莉耶兒發現了陰謀，同時注意到生命之碑上辛卡的名字沒有劃線。
“……能操作公會會長證明“約定之卷軸”的，只有辛卡跟牙王。”
“如果辛卡就這樣永遠回不來，公會的人事跟會計將完全落入牙王手中。”
“沒能防範辛卡掉入陷阱是身為副手的我的責任，我一定得去救他出來。”
“但是我的等級無法突破監禁他的迷宮，也不能指望軍隊玩家的幫忙。”
她緊咬嘴唇，直視著我們。
“就在這時，我聽說雙子星之一的黑色劍士在起始之鎮，就厚著臉皮過來求助了。”
由莉耶兒深深地低下頭說：“雖然才剛見面就提出這種要求，臉皮未免太厚了。但拜託你們，請跟我一起去救辛卡。”
亞絲娜盯著講完這段長話後閉上嘴巴的由莉耶兒。
隨後像是思考了一會，眼神不由得投向我。
我沉吟片刻，提問道：“不是說和結衣的身世有關嗎？知道最後，我也沒聽出真正的關聯在哪裡？”
“呃……”由莉耶兒沒想到我會提出這個問題，先是一愣，隨後趕忙說道：“在那個迷宮的大門上，有著與你懷中少女相像的浮雕……”
“可以了。”
我朝著亞絲娜點點頭。
“只要和結衣有關就行，我們走吧。”
我很明白，亞絲娜和桐人在擔心什麼。
雖然很悲哀，但在SAO中不能輕易相信別人說的話。
這次聽到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想誘騙我們到圈外加以迫害的陰謀。
可我關心的，僅僅只是結衣的情況，至於陰謀，我表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什麼的都是渣渣。
明白了我的決心，亞絲娜也不多說，很乾脆地跟著我。
她輕撫結衣那富有光澤的黑髮後，重新面對由莉耶兒，帶著微笑說：“雖然微不足道，請讓我們幫你忙吧。因為我也很清楚想救重要的人的那種心情……”
由莉耶兒那雙天藍色的眼睛泛著淚光，深深地低下頭去。
“謝謝……謝謝你們……”
“這句話請留到救出辛卡先生後再說吧。”亞絲娜再次回以笑容。
一路無話，在由莉耶兒的帶領下，一棟閃耀著黑色光芒的巨大建築物出現在前方街道的對面。
那正是起始之城鎮最大的建築——黑鐵宮。
透過大門後，廣場之上是那塊巨大的密密麻麻地刻滿人名的生命之碑。
這些比較靠前的區域並沒有人守衛，但往更深處延伸的區域則幾乎都被軍隊佔領了。
由莉耶兒沒有走向宮殿的正門，反而往後方繞了過去。
高聳的城牆以及圍繞城牆的深溝渠，彷佛要拒絕入侵者般不斷延伸。
走了幾分鐘後，由莉耶兒站定腳步的地方，是個從道路朝溝渠水面附近下降的樓梯。
仔細一看，樓梯前端的右側石壁開了個通往黑暗道路的入口。
“從這裡進入宮殿的下水道，就能通往迷宮的入口。接下來就要做好戰鬥的準備……”
由莉耶兒話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以擔心的眼神看了在亞絲娜懷中的結衣一眼。
我面容冷肅起來，聲音低沉地回應她。
“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傷害到她們。”
我在心裡默默補充一句。
包括世界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