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靈媒？”那顆眼球的語氣有些疑惑，隨後又確認道：“還真是稀奇，我還以為這種體質早就絕種了呢。小子，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帶你去靈界，保證比你現在活得好。”
靈界？唐玉心說你們妖類都這麼稱呼自己存活的空間嗎？我要是去了還能活？
不過既然這個怪物願意和自己談話，唐玉便順著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和你走？可以啊，不過他們人呢？你得把他們放了。”
“他們？我不都說過了嘛，在地獄。你們死後不都是會去地獄的嗎？我只不過讓他們活著去罷了。”
這話裡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如果這怪物並不是在吹噓，那麼一來，他口中所說的靈界，應該並不是指妖類生存的空間，而是指另外一個世界，很有可能就是他自身所在的世界；二來，他居然能把人活著送進妖類生存的空間！這已經違反了唐玉認知中的基本法則，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來頭？
唐玉按捺住心中的震驚，開口問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
“廢話！我可是靈界的猩紅之王，是靈界1699個原住民之一！”
“靈界是什麼地方？”
“靈界是萬界之終焉，亦是萬界之起始，靈界是萬界之界！”
又跟我擴充世界觀？唐玉一瞬間彷彿看到了那個中二病犯了的陳程，但依舊沉穩問道：“你這麼說我很難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你跟我過去了，就自然會知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可以跟你過去，但你要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我又沒把他們關起來，談何放了他們？所謂地獄，自然是排斥生者的地方，只要他們在我離開之前不死，就會自動從地獄裡返回人間。”
“離開？”唐玉仗著膽子追問道，“你既然要離開，那為什麼還要出現？”
“這不是該問問你們協會自己嗎？”
“協會？”唐玉越來越不懂那顆眼球的意思。
“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好好說說吧：靈界與萬界相通，在靈界久居的生物經常會被不同的世界以不同的方式召喚過去。
“這些召喚者的世界通常分為兩類，靈力經過淬鍊的世界和未經過淬鍊的世界，這裡就屬於後者。
“靈界的生物都有自己的專屬領域，一般不會隨意展開，但是在靈力沒有經歷過淬鍊的世界裡，由於靈力的不相容，我們通常都會展開自己的領域。
“而這一般都會導致一個後果：你們根本無法處理我們的領域，所以如果我們一直待在這裡的話，最終這裡的地獄和人間將會重合。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協會的事，這是至高無上的靈界之主的力量：靈界生物在被召喚的瞬間就會同時得知自己是被什麼、怎麼召喚的。這是為了方便靈界和其他萬界之間的溝通。就像靈界語一樣，不論在誰聽來都是自己的母語。
“不過，我得說明的是，溝通只是說說而已，靈界生物從來沒想過與你們這些連靈力淬鍊都沒有經歷過的世界溝通。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你們見到我們基本上肯定是刀劍相向，我們也懶得與你們多做解釋。”
唐玉越聽越心驚，他當初在得知斬命師一事的時候，心中的感覺是興奮，是即將面對一個新世界的興奮。
但這顆眼球的話，同樣是在擴充他的世界觀，他卻感覺自己無比渺小。
那感覺就像他第一次認真思考宇宙的大小一樣。
年幼的他在讀那些科普讀物時，看到那上面經常用光年來當作距離單位並沒有多少感觸，只覺得是很遠很遠。
可有一次，他忽然驚覺光年這個長度單位的背後是那麼可怕：那是30萬千米，那是秒速，那是整整一年。
而在這個詞的前面，還有動輒上百萬乃至千萬的數量當字首，那時候的他忽然對宇宙的深邃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覺得自己連滄海一粟都不如，渺小到了極點，挫敗到了極點。
就在剛剛，他重拾了那種挫敗的感覺。
不過他並沒有時間去傷感，他還想知道更多的資訊：“你們之前也在這裡大規模出現過一次，你知道那次是什麼情況嗎？”
“我知道我來過一次，但我怎麼可能記得這麼詳細，更別說其他的靈界生物了。”
“所以你確實是來過，”唐玉有些擔心這個眼球會不會突然沒了耐心，但還是不得不問道：“可是據我所知，上次那麼多的靈界生物，沒有一個提到過靈界的。”
“哦？你確定嗎？我們雖然確實懶得多說話，畢竟你們這種連靈界的存在都不知道的低等世界，就算毀滅幾個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不過如過數量很多的話，應該還是會有提到的，你可能要考慮一下，是不是你的消息來源不是很可靠。”
協會隱瞞了資訊？唐玉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不過他沒時間去細想，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上一次，你們不是都被消滅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
“哈哈哈，”那眼球又發出了笑聲，“靈界的生物只會死在靈界，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這麼多其他世界的生物想要獲得靈界的認可，在靈界居住。而像我這種靈界的原住民，更是永生不死！
“我上次讓你們消滅我，只是因為這是讓我回到靈界的最快方法。這次你們打擾到了我的真身，我本來是要多花點時間，讓你們整個世界都和地獄重合。但現在我改主意了，小子，只要你點頭，我就可以帶你去靈界，讓你成為靈界的居民。”
“你都被消滅了還怎麼帶我離開？”唐玉疑惑道。
“只要一份契約就可以了，你會在我被消滅後自動跟隨我進入靈界。”
“你不是說需要的到靈界的認可嗎？”唐玉越問越快。
“我是靈界的原住民，猩紅之王，自然可以讓你跳過這個門檻。”
“他們真的會從地獄裡出來？”
“對，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吐出的這些卵的弱點是什麼，你可以更快的把我消滅，這買賣可是穩賺不賠。”
唐玉終於停止了發問，但是並沒有表態。
那顆眼球注視著唐玉：“你還在考慮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你剛剛說，”唐玉忽然開口，“靈界語不論在誰聽來都是他自己的母語，這一點確實解答了我的疑惑，不過你又是怎麼聽得懂我在說什麼的，我又不會說靈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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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那顆眼球似乎沒料到唐玉會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但還是回答道：“我說是靈界語，只是為了方便你理解。事實上，這是靈界之主的力量之一，只要你成為靈界的居民，你就可以和萬界溝通。”
“原來是這樣，雖然聽起來像是那些小說電影裡常見的，為了方便而強行加上的設定，但是這個理由確實挺合理的。”
唐玉的話越來越跑題，那顆眼球也終於失去了耐心：“我花時間跟你說了這麼多，你的答覆呢？”
唐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舊自顧自說道：“所以你知不知道，在我的母語裡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這筆買賣我太賺了，下次你跟人談生意的時候，記得要給自己也搞點賺頭，否則很難讓人不懷疑你。”
“那你是存心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