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周圍的人被唐玉這四個字給整懵了。
這種情況你還不趕緊一拍胸脯：儘管直說，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竟然還“願聞其詳”？好像詳細內容不合你心意，你還不幫忙似的。
那可是陸家！現實世界是房產大亨，家族斬命師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時期，家主陸游原是上一代斬命師的中流砥柱，長子陸坤是百年來當之無愧的新生代第一！眼前這個次子也算得上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你居然還猶豫？
哦，對了！這個人好像是前些日子兩儀試的時候，從天而降一掌壓住了陸侃如天象劍的那個天生靈媒啊。不是，人家陸侃如都毫不計較，怎麼你還心存芥蒂？氣度未免也太小了點吧？
唐玉實在想不到自己隨便說的四個字能讓這些人腦補出這麼多內容，只是靜靜看著陸侃如，等他開口。
“這裡有些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陸侃如誠懇說道。
唐玉領會了陸侃如的意思，應道：“那你看去哪兒，我第一次來，對這地方不熟。”
陸侃如面露喜色，也不在乎身後那個保鏢的阻攔，拉著唐玉就走出了萬寶船的店面。
兩人左拐右拐來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唐玉開口問道：“到這裡應該行了吧？什麼事要我幫忙？”
陸侃如開口道：“我哥哥曾經去過萬寶船的九層樓，他從那裡回來後，性情大變，我問過原因，他只說他在那裡看到了一面鏡子。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那面鏡子買下來。”
“所以...”唐玉歪著腦袋疑惑道，“這種事你自己去買不就行了？你們陸家這種面子總有的吧？”
看他神情認真，並沒有諷刺意味。陸侃如便苦笑搖頭答道：“看來你是真的不太懂斬命師的很多規矩，這萬寶船的九層樓可不是一般人上得去的，裡面的東西除了有資格上去的人，絕不對外人出售，而且每個上去的人只能購買一件。所以...”
陸侃如頓了一下，唐玉接道：“所以除非自己能上去，不然幾乎無法從九層樓裡買到東西，因為有資格上去的都算得上人物，肯定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陸侃如也不掩飾，“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無理，但是如果你答應，我願意欠你一個人情。當然，你如果拒絕我也完全能接受，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接受。”
陸侃如還在大腦中模擬唐玉的各種反應，誰知道唐玉就直接了當地蹦出了這兩個字。
“買鏡子的費用你出哦。”他又加了一句。
陸侃如沒相當唐玉答應得這麼乾脆，楞楞應道：“這...這是自然。”
“那就行。你再具體說說那鏡子長什麼樣。”唐玉說著就準備回身去店裡。
陸侃如連忙拉住唐玉：“等等等等，你不仔細考慮一下嗎？這九層樓買東西的機會，一個人一生可只有一次。你真的願意幫我買？”
唐玉反問：“怎麼，我答應了，你反而不樂意了？”
其實唐玉的邏輯很簡單，他大機率是買不起那裡的東西的，那和一個未必買得起的東西比較起來，陸侃如的人情肯定要來得實惠得多。況且他現在對陸侃如的印象還不錯，幫人家一把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其實可能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靈界，下意識裡對地球上的這些所謂寶物都有種上不了心的感覺。他以前並沒有這種好高騖遠的性子，但靈界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即使他自己可能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樂意樂意！當然樂意！”陸侃如生怕唐玉反悔，平日裡寵辱不驚的公子哥模樣都沒了，連忙道：“你什麼時候上去？我現在就準備資金。”
“當然現在就去了。”
唐玉大步一邁，轉身回去。
回到店裡，那齙牙店員看唐玉和陸侃如回來了，趕忙上前招呼，周圍的人也都打量著二人議論紛紛，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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齙牙頭前帶路，唐玉在陸侃如的注視下跟著上樓，從二樓進了電梯，一路來到了八樓。出了電梯，那齙牙店員跟一個巨肥無比、西裝革履的男人簡單交接了一下，就鞠躬退下了。
“請跟我來。”
矮胖的西裝男接替齙牙的領頭工作，跟唐玉比劃了一下，朝著一扇門走了過去。
唐玉跟著進去，在爬完了一個木製的階梯後，總算是來到了這萬寶船的第九層。
“就這？”
出了電梯，唐玉拿眼一瞧，當場給出了評價。
只有十來平米的狹窄空間裡，堆滿了各種雜物，昏暗的燈光下，能看見不少蜘蛛網。唐玉用“就這”來形容已經相當給面子，換個人估計直接開始懷疑是不是被騙了，被拉進什麼非法地下組織裡了。
“您還是第一個這麼形容的客戶。”
唐玉心說那可真是奇了塌麻的怪了，難不成以前那些人都是瞎子？但出於禮貌他還是沒有捅開最後一層窗戶紙：“我已經很收斂了。”
“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和以前的那些顧客比起來，您的形容確實過於收斂了。。”
“啊？”唐玉有點沒明白，怎麼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你也同意這裡上不了檯面？
矮胖的西裝男卻笑呵呵地彎腰後退：“我就不打擾您看寶了。”
唐玉不解地看著他離開，然後目光收回，周圍已經變了樣。
視野豁然開朗，整個空間猛然擴大了數倍，本來昏暗的環境瞬間充斥著炫目的金光，使得唐玉不得不短暫地閉上眼睛。
“怪不得，感情之前的顧客確實是罵得比我厲害，只不過人家不在意，感情是別有洞天。不過...”他擠了擠眼睛，“這光也太刺眼了吧，搞得這麼神秘這麼高大上，怎麼到頭來用土豪金來裝潢？瞬間就掉價了啊。”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整個九樓將近一百多平米的地方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算了，先找找陸侃如說的鏡子吧，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瞎逛的唐玉忽然想起電影《奇異博士》來，想著會不會猛地從哪個角落裡飛出一件斗篷來認主之類的橋段發生。
可惜他轉了兩圈，並沒有看到斗篷，也沒有哪件物品看起來像是對他有反應的樣子。
“不過，這地方稍微有點怪啊，看著不大，怎麼逛起來沒完沒了的？算了，結界裡為什麼還要糾結這種東西？還是老老實實...”
唐玉話說一半停住了，他其實並不想停下來，但有種奇怪的力量牽引著他，讓他朝著那股力量的源頭靠近，除此之外，再也分不出神做任何事情。
而那力量的源頭，就安靜地立在唐玉的不遠處。
那是一面鏡子。
沒有鏡框，只有純黑的鏡面，唐玉之所以能認出那是一面鏡子，是因為自己很清晰地出現在了鏡面上，可除此之外，周圍的立櫃、寶物、裝飾甚至燈光！都沒有在鏡面上出現，那上面除了唐玉就只剩黑色。
陸侃如之前的話浮現在唐玉的腦海：我哥只說那是一面黑色的鏡子，就不肯再細說了。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