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柄短刀飛來,直插那名殺手的後背,那殺手慘叫一聲倒地。

“二弟!”盧長慶抬頭正對上二當家通紅的雙眼。

“大哥!”二當家飛身上前,後面緊隨而來的兄弟也混入了廝殺當中。一旁的霍副將再無心再戰,邊打邊撤了下來。

二當家朝兩邊看了看,大喊道:“大家不要戀戰,往後撤!”。招呼來兩個兄弟背起大當家,前面開道帶領眾人逐步後撤。

“他們要跑,快攔住他們!”一個凝露堂的頭目代替了霍副將,指揮著兵士們追了過去。

二當家帶領著眾人撤到二道樑子旁邊的暗哨處,眼看追兵已到,一抬手喊道:“開!”

霎時,地面上陷下了一個大坑,很多兵士猝不及防掉落下去,激起連連的慘叫。

二當家又一招手:“放!”

一塊塊鑲滿竹釘的木板從天而降,眾兵士招架不住,又死傷不少。

二當家再次招手:“丟!”

一個個小布包迎面砸來,裡面竟是摻了辣椒麵的沙土,這下迷霧四起,兵士們被蒙了眼睛的,被嗆了咽喉的又是一大片,好容易等眾人都緩過來睜開眼一看,哪還有那幫土匪的影子,早跑光了。

“他娘的,怎麼沒想到這兒會有機關呢!”

早知道就讓過山龍們先去,搞得損兵折將的真是丟人,凝露堂的頭目向後喊道:“過山龍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檢查一下傷情!”,隊伍後面幾個人影應聲而出,沿著落草嶺的匪眾逃走的路線一路探查過去。

不多時,幾個人陸續回來,報告道:“過了這道梁上面就是他們的老窩,前面已經沒什麼陷阱了,剛才那個應該是最後的機關了。”

寧掌堂帶著吳縣令走了過來,聽完彙報轉頭對吳縣令說道:“吳大人,把你那個人帶上來吧,這幫土匪真是狡猾的緊,別在老巢裡又整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吳縣令點點頭,向後喊道:“把劉敬成帶上來!”

劉敬成雖然對落草嶺的情況只知道個七七八八,但已經幫了不少忙,要不然過山龍也不會這麼快就破解了機關。

很快劉敬成被帶了上來,看到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又是一陣哆嗦。吳縣令笑眯眯的對劉敬成說:“劉公子,這次剿匪你功不可沒,不過這幫土匪太過狡猾,我們的傷亡也很大呀!這馬上就到他們的老巢了,你應該是最熟悉的了,現在就麻煩你給我們帶路,要是能生擒那兩個匪首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此時的劉敬成真是又恨又怕又慚愧,自己一心想要脫離這幫土匪,沒想到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而且還是被人押著回來。這上面就到落草嶺的大寨了,這要是再打起來,恐怕自己小命也不保!同時又有一絲擔憂,玉貞也不知怎麼樣了,她會不會還在這大寨中?萬一要是碰到了該怎麼對她說?

山洞裡雖然避風但卻不暖和,而且現在越來越冷了。外面忽近忽遠的打鬥聲讓兩個姑娘一直提心吊膽,即便洞裡漆黑一片也不敢點燈。

孟語初把李奉朝送的獸皮小褂一直穿在身上倒還好一些,可劉玉貞卻冷得不行,明顯能感覺到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孟語初把隨身帶的衣服都給她披上,小聲安慰她道:“姐姐再忍耐一下,估計天很快就亮了,到時咱們就可以下山了。”

劉玉貞蜷縮著反反覆覆地搓著手,回道:“我沒事。聽外面的聲音好像還沒結束,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

孟語初小心的問道:“姐姐是在擔心舅...劉公子嗎?”

“唉,我擔心他幹什麼?他都可以扔下我不管,我為何還要想他...”劉玉貞喃喃的回答著,但孟語初卻明顯聽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姐姐,你們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孟語初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這樣就不會感到那麼冷了。

“啊~一起長大...又怎麼樣?”劉玉貞陷入回憶中,“我本姓黃,祖上是從越國遷到燕國的,剛到時人生地疏,劉兄家多有關照。我家中經營茶莊,母親的茶藝極好,劉兄的母親也愛品茶,慢慢就熟絡了,後來有了我們,就給我們定了親。”

黑暗中孟語初拉著劉玉貞的手,感覺到她冰涼的手在微微顫抖

“誰知劉兄家道中落,我母親就想悔婚,一直勸我擇婚另嫁,我十分不滿母親的做法,為人怎能如此的背信棄義,我毅然同劉兄跑了出來。”劉玉貞繼續述說著,“同他在一起後,我才知道原來母親的絕情是有原因的,劉兄他……他早就沾染上了上了賭博的惡習,要不偌大的家業也不會一年內就沒了。唉,現在想想才懂得母親的良苦用心,天底下哪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只怪自己太意氣用事,沒有多替母親想想。”

劉玉貞開始小聲啜泣著,“現在我總感覺對不住父母,也沒臉回家了,在外跟了劉兄的姓氏,謊稱父母已亡,跟著他到處招搖撞騙,唉……”劉玉貞痛苦地搖搖頭。孟語初也是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爹,娘,你們還好嗎...

“姐姐,我知道你是個良善之人,有此舉也是被迫無奈,只是,下山後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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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再說吧...”

突然洞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兩個姑娘趕緊閉緊嘴巴,緊緊的蜷縮在一起。

只聽見洞外有人喊道:“這寨裡沒人,肯定就藏在這附近,給我仔細搜!”,很快雜亂的腳步聲更密集了,同時外面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傳來進來。

“哎,剛才那土匪老大吃劍的情景你看見了嗎?是不是傷的挺重的?”

“那當然,我當時就在霍副將邊上,看的真真的,刷刷兩劍,就算沒斬了骨頭,筋肯定是都斷了。”

“就霍副將的那兩把風雲劍,沒死都是他命大!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跑不遠,可這寨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說他能跑哪兒去?”

“能在哪兒?肯定還在這山裡,咱就把這山搜個遍,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山洞裡兩個姑娘聽得心驚肉跳,劉玉貞心裡竟有一絲莫名的擔心,這...大當家受傷了?究竟...有沒有事?畢竟在山上的這段日子他對我們兄妹還是不錯的,除了那一次...

劉玉貞狠狠的搖了搖頭,真是的,想他幹什麼,他就是死了也和我沒關係...不過...他好像也沒那麼壞...算了,還是不詛咒他了,希望他沒事吧...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讓倆個姑娘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很清晰的聽到有人在說:“這個地方看著怎麼像個山洞?去,找人進去看看!”

倆個姑娘大氣都不敢出,孟語初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門口出現了一個舉著火把的人影,這個人影纖瘦,不像兵傭那樣的健碩,倆個姑娘嚇得閉緊眼睛。

咦,怎麼沒聲音了?倆個姑娘驚奇的睜開眼睛,看到那個舉著火把正呆呆的盯著她們看的人時,差一點叫出聲來,來人竟然是...

劉敬成!

劉敬成張大著嘴,呆呆的看著劉玉貞,想說什麼,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終究沒有說出來。而劉玉貞一看到他,淚水刷的流了下來。是他,真的是他!千盼萬盼,盼他早點回來,沒想的他竟然帶著官兵回來剿他們,劉敬成啊劉敬成,你真是絕情,為了一己私利,就毀了整個落草嶺!真是悔不當初,怎麼就沒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呢?

劉玉貞緊緊咬著嘴唇,任憑眼淚無聲的滑落。孟語初攙扶著她,同樣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她一時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個聲音:“劉公子,裡面究竟是什麼?怎麼這麼久了也沒動靜?”

劉敬成又看了一眼劉玉貞,做了一個“保重”的口型,就急忙往外走。孟語初清楚的聽到劉敬成的聲音:“沒什麼,就是一個野狼洞,怕弄出聲響驚動了它們,所以才慢慢走。”

“野狼洞?那就算了,走吧,去別處看看...”,然後,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漸漸小了...

“真的是他!”等外面恢復了平靜,劉玉貞終於爆發了出來,不過她還是不敢大聲哭,只是靠在冰冷的洞壁上,身子狠狠的抽搐著。

“真的是他!他竟然不顧我的死活,竟然不顧及大當家對我們的收留之恩,竟然帶著官兵來剿我們,劉敬成,你真是忘恩負義...”

“姐姐,別難過了,快別靠在牆上,那上面冷!”孟語初邊拉著她,邊勸慰道。

此刻劉玉貞的心比寒冬裡的石頭還要冷百倍,這山洞裡的寒涼又算得了什麼?她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聽劉敬成的話,讓自己迷失了方向,做了那麼多錯事,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說到底,是她害了整個落草嶺,是她害了大當家,也害了自己,她該怎麼來贖罪?

劉敬成帶著官兵把大寨周圍的山洞、溝坎都找了一遍,可依然沒有找到落草嶺的眾人,此時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恐懼:這落草嶺的土匪可比自己想象的厲害多了,這日後會不會找自己報復呢?等這次瞭解了還是趕緊跑吧!想到劉玉貞又是一陣頭痛,玉貞啊,對不住了,這次我可惹了**煩,管不了你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寧掌堂和吳縣令一干人等也是大惑不解,費了這麼大的代價,打下來的居然是一座空寨,難不成這幫土匪長翅膀飛了?不對,他們肯定還在山裡,肯定藏在山裡的某個地方!想到這兒,寧掌堂一揮手:“過山龍,再去探路,這山裡的一草一木都不要放過!”

“是”,幾十個人應聲而出,四下裡奔散開來。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就有四五個人回來報告:“稟大人,在這寨子的西南方向的地面上發現有血跡,不過西南方向地勢更為隱蔽複雜,恐怕也會有不少的機關陷阱,目前不宜大隊人馬前往,屬下請示是否繼續探查?”

“你說呢?”寧掌堂陰陽怪氣的問道,“我們損兵折將折騰了大半宿,現在居然讓兩個頭目跑了,就這麼算了嗎?去,繼續給我探,一定要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一定要抓住那兩個匪首!”

“是!”幾人立即折返而去。

寧掌堂回身對吳縣令說道:“吳大人,你可曾問出這寨子可還有密道,或者別寨?”

吳縣令看向徐賓爺,徐賓爺忙道:“問過了,他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可以再審一審。”,遂對李捕頭說道:“去把劉公子請到這兒來!”

很快,劉敬成被帶了過來。徐賓爺捻著鬍鬚問道:“劉公子,你在這寨中時日不短,可知這寨中還有密道?”

劉敬成惶恐的答到:“不……不曾聽說……”

徐賓爺幽幽地說道:“劉公子,今日一戰,你與這落草嶺的匪眾可是結了大仇,若是不將他們斬草除根,只怕日後你也不得安生。若你助我們除了匪患,那我們必保你周全!”

劉敬成戰戰兢兢地看向徐賓爺幾人,低下頭說道:“有一次我偷偷聽他們說過,在寨子的西南方向有一個叫迷霧林的地方,他們在那裡劈了一塊駐地,不過我沒去過那裡,只是聽說那裡終年雲霧瀰漫,若是沒人指引,恐怕連鳥雀都會迷路……”

“還有這種地方?”徐賓爺幾人面面相覷,見也問不出什麼了,吳縣令揮手讓人把劉敬成帶了下去。

寧掌堂找來霍副將,與他商量道:“霍副將,這匪首已攜眾人逃往了別寨,據悉,那裡情況複雜,要不你先將隊伍帶下山去修整,我再命人繼續探路。”

霍副將早已萌生退意,即回道:“好,不過,你最好能儘快把路找好,不要忘了你可是保證過,三天內就讓我的人歸隊的,對於這次的傷亡你最好自己同宋將軍去解釋!”

“這個自然不勞霍副將操心了!”哼,老子送錢送糧送人,養了宋將軍這麼多年,就是今天把你們全都葬在這裡他也沒啥話說!

寧掌堂皮笑肉不笑的送走霍副將,立刻安排凝露堂的屬下又回到大寨中進行搜查,這次不是找人,但凡能值點錢的都被帶走,看的吳縣令和一干衙役捕快們只能乾瞪眼。

寧掌堂瞧著吳縣令都快瞪出來的眼珠子,好笑的說道:“吳縣令,不用看了,這些東西我凝露堂可沒放進眼裡,帶著你不就是讓你來督戰的嗎,你的那份少不了你的。”

不過,很快他們就失望了,這搜出來的東西是不少,可值錢的沒多少,淨是一些衣服、布帛、吃食及其他雜物,連兵器都很少。這落草嶺起山已經一年多了,雖說不騷擾百姓,可劫道也沒少幹,怎麼就這麼點東西?不應該呀!難道他們提前把物資轉移走了?可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攻山的呢?寧掌堂疑惑地看向吳縣令,誰知吳縣令正眉開眼笑的很是開心,因為徐賓爺告訴他那些布帛中有二夫人最想要的那匹冰棉絲。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寧掌堂暗吐一口氣,算了,現在追究也沒什麼意義,還是趕緊安排過山龍探路要緊,等明天找到他們的老巢,將他們一舉拿下就回去覆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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