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韓東未彎腰。腳尖一挑一壓,槍支就懸空離地到了手中。

很危險的槍械,到韓東手裡類同玩具。

保險確實開著,他抬了下槍口,剛從疼痛中緩過來的孫五洲大氣也不敢喘。渾身抖得像是篩子,挪步往後移。

結結巴巴的:“韓,韓東,你要搞清楚自己在幹嘛……”

韓東又笑,腿部只彈簧般抽出。孫五洲話說半截,再次被踢的往後滑出。隱約中,有咔嚓聲。

孫五洲曲著身體,張著嘴,大口呼吸。

身體的痛苦,心理上的恐懼。讓他終於看出來韓東是什麼人。

這恐怕是一個殺人間仍然能面上帶笑的煞星。

很尋常的笑,對此刻的孫五洲來說是修羅惡神。

“來,來人,救命……”

呼救聲輕微無力,可孫五洲忘了,自己進來的時候刻意把所有人都支開了。交代聽到任何動靜都不準開門觀看。

韓東注視腳下像垂死掙扎的人,周身環繞著冷肅。

他一直有脾氣,來到這,早便被激的想將手上鐵拷強行開啟。在忍,在猜傅立康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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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今天孫五洲不這麼齷齪行事,韓東最多再拖十個小時,會另找機會。既然來了,倒省了他許多麻煩。

殺人者,人恆殺之。

此類貨色,弄死一百個,他都不會有絲毫動容。自己這種背景不明者,對方都敢如此行事。其它人呢,折在孫五洲手裡的人,會有多少。

思維在跳,眼神若釘。

韓東槍口對著孫五洲有二十秒鐘。調轉,瞄準了自己。

極輕巧的扣動扳機,炸雷般的巨響徑響徹了整個審訊室。

子彈,貼著韓東的衣服跟皮膚,電掣穿過。

熾烈的灼燒感,韓東完全忽略了。連續開槍,將一夾子彈盡數打空。

之後,他認認真真的彎腰從孫五洲口袋裡取了紙巾,將自己指紋擦拭的乾乾淨淨。做好這一切,順手,把槍遞還給了孫五洲。

而孫五洲像木偶一樣,傻乎乎接過槍才覺燙手,迅速丟了出去。

這人什麼意思?

被韓東嚇到快失禁的孫五洲想不細緻,他只覺不妥,本能丟槍。

……

槍聲很巨。

審訊室鎖不住這種聲音,公安局的所有警察都被爆竹般連續響起來的聲音驚動了。

尤其穩坐辦公室等訊息的周文賀,更是瞬間從座位上彈起。

他玩了十幾年的槍,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聲音是什麼。

審訊室那邊傳出來的。

孫五洲那個蠢貨殺了韓東!!

周文賀念頭乍起,迅速起身往審訊室跑。

他要的是韓東供述,不是對方的命。人要是死在這,別說孫五洲遭殃,他也跑不了。

當然,任由周文賀想破腦袋,也根本理解不了被禁錮在椅子上的韓東,怎麼佔據的主導。他也並沒發現,隨著他離開,走廊盡頭處一個眼生的警察,拿起了手機。

隨著簡訊發出,不到五分鐘時間,公安局門口的道路右側。轉彎間,幾輛標誌性的迷彩車由遠而近,急速行駛而來。

車子急停,將近二十名氣勢不俗的軍人從車上跳下。

極不尋常的一群人,沒有站隊形,個個腰背筆直。聚在一起,有煞氣升騰。

江文宇也從第一輛車上走了下來,俊朗的面部肌肉緊繃,一言未發。當先,一步數個臺階,進了公安局。

迎面有路過的警察,無人去攔。或好奇,或面面相覷,往一側讓路。

這些人是軍人無疑,簡章服裝都可以做假,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做不了假。是氣勢,每一個人眼中都能清晰看到的氣勢,聚在一起,刀尖一般,無人敢輕掠鋒芒。

至審訊室,江文宇將周文賀跟裡面的所有警察全堵在了房間裡。

他不去看剛被人扶起來的孫五洲,也沒去看其它警察,就看著被警方控制的韓東。見人沒事,劇烈跳動的心臟才慢慢緩下。

江文宇明知道韓東不會在這出什麼意外,可是被人告知這裡有槍聲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緊張,怕出意外。

他能交心的人不多,犧牲的犧牲,失聯的失聯。到現在,只剩下韓東在內的寥寥幾人。

從人被警方當著他面帶走,江文宇那口氣就一壓再壓。

他不管什麼規矩,法律。他只受不了,一群活的尤其滋潤的廢物去動韓東,及自己的任何一個戰友。

儘量調整著自己,江文宇冷冷看向押著韓東的幾名警察:“放了他!”

警察不明所以,又不敢跟江文宇對視。不知不覺間,抓韓東的動作就輕了許多,礙於面子沒鬆手而已。

周文賀畢竟見過世面,雖心驚,仍故作平靜:“你們是……”

江文宇掏出證件丟了過去:“槍聲怎麼回事?”

周文賀被這種詭異狀況弄的心在下沉。

這些部隊的人來的如此快,如此巧合。

江文宇見他不接話,同樣懶的廢話,眼睛從所有人臉上掃過,跟韓東視線碰在了一處:“誰開的槍?”

韓東腰側,腿部都有擦傷,狀態也差。人看似狼狽,卻心定神寧,條理清晰。

“孫警官開的槍,可能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走火了吧!”

孫五洲聞言瞬間爆炸,聲線都變得尖銳不堪:“你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自己……”

韓東打斷了他語無倫次,漠然道:“調監控不就知道怎麼回事?對,監控被故意關了。跟你說文宇,你再晚來一會,我命都沒了!!”

周文賀慍怒:“韓東,你說話要負責任的。”

“我對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周隊長,你能對你說的話負責麼。能不能解釋一下,關掉監控,一個人來審訊室,槍支掛著保險是什麼意思?不過,你的人槍法真夠爛的,開這麼多槍,只跟我衣服有仇。以後該多訓練,勤訓練!”

孫五洲不知是疼痛還是腿軟,站立不穩,踉蹌跌靠在了桌角上。

完了,徹底完了。

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槍上的指紋是自己的,沒有監控證明,沒有同事證明。信誰?

沒有人會懷疑韓東自己衝自己開槍,也沒人會信他一個人來審訊室是隨便聊幾句的。

警察守則上明文規定,不能單獨跟嫌疑人接觸。

“周,周隊長……不是他說的那樣。您要幫我,一定要幫我……”

周文賀臉色數變:“把孫警官先帶下去。”

江文宇伸手攔住了準備上前押解的警察:“人我要帶回部隊。”

周文賀強打精神:“這是警方的職責,同志,你們沒理由抓人。”

江文宇冷嘲:“理由?你要什麼理由。”湊近,江文宇唇角挑了挑,聲音微不可查:“這位隊長,老子要抓人,理由去找我領導要好麼!!!”

言罷,他不耐回頭:“都還愣著幹嘛,抓人。還有,別忘了那把槍。”

“你!”

周文賀欲要對峙,剛要有所動作,一個比他矮了足有十公分的軍人一個標準過肩,將一米九多的周文賀直摔在了地上。

他們不管對面是誰,抓人就是抓人,攔阻抓人就是障礙,要清除!

如此強勢,周文賀一時半會被摔的又說不出話來。其它警察少了主心骨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這群如狼似虎的人,迅速控制孫五洲,拍照,控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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